关灯
护眼
字体:

把心留给你(17)

倒也不是邢谷风对自己缺乏自信,而是在感情的路上他早已有过前车之鉴,惯性让他循着前轨,不得不做这样的假设。

果真如此,倒也算不上可悲,最起码可让他心无罣碍地履行对雷干城的承诺。

邢谷风想到这里,接待室外正好有了动静。

他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目光锁定在被拉开的门上,以柔情的视线迎接一名被灰色大衣包裹住的女子。

她关上门后才旋身,原本巧笑倩兮的眼在与他正眼相对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她唇边如芙蓉般的笑靥也像见了煞星似地收了颜。

于敏容的吃惊自是不在话下,两臂下意识地交迭在腹前,慌乱地劝戒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野人,不会逢人就咬后,才向他伸出手,客气且有所保留地唤了他一声。「邢先生?」

慢了两秒后才报上自己的大名,「我是经理于敏容。」

邢谷风隔着咖啡桌打量着眼前略显紧张的女人,心上对她的爱慕与思念在顷刻间泉涌而出。

他风度翩翩地伸手与她相握,劲道合宜适切,时间短暂又不至于仓促。

当他松开她业已汗湿的手后,露出一弯勾人心魂的笑,郑重地道歉,「很抱歉耽搁到于小姐宝贵的时间,让妳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于敏容定神了一下,含糊应声,「接待小姐已解释,说你晚到是情有可原。」

「啊~~贵店的接待小姐真是善解人意。」邢谷风绽出一个春风拂面般的笑容。

于敏容刻意躲避他闪耀的目光,就事论事地补上一句,「邢先生的『准』未婚妻也提过,你可能无法赴约。」

邢谷风闻言后仍是一脸笑容可掬,语气上却透露出一丝令人玩味的质疑。「啊~~原来我的『准』未婚妻已跟妳提过了?」

于敏容迅速点了头,话题一转,言归正传。「在我正式为邢先生做男仕护肤保养之前,想问一下,你对某种食物或药物有没有产生过敏的症状?」

「就我所知,没有,只不过……」邢谷风考虑了几秒后才说:「曾听人嫌过我的脸皮挺厚的,笑的时候鱼尾纹多得会把人吓到,听说做脸可改善?真有效吗?」

于敏容没忘记他引用的是半年多前他俩在夜总会被她挖苦的话,如果她够幽默、有气度的话,应该对这一番话一笑置之,继续与他公事公办。

但事与愿违,再加上她顶了一球肚皮,近来情绪非常不稳,泪说流就流、气说飙就飙,此刻又被踩到痛处,只好一劲儿地钻牛角尖,猛想着一件事。

原来当初她主动勾引的男人虽然不是使君有妇之流,却已是名草有主,竟然不动声色地任她牵着走,扮出老实牛的面目,在风流床上做出犁田耕耘的卖力勾当。

他这种吃着碗里,望着锅底,大享齐人之福的行径让于敏容愈想愈呕,忍不住敛眉凝黛地狠瞪他一眼,两眼热气腾腾忽儿个转眼便聚转成泪,她忙地垂头没好气地说:「视程度而定,脸皮太厚,鱼尾纹过多,得靠整容拉皮,我呢!能力有限,爱莫能助。

「事实上,我建议你还是找别人帮你做脸护肤好了,以免去我们之间的别扭。」

邢谷风晓得自己惹她气到哭,于是乖乖地端坐沙发上,心疼地看着她泪眼闪闪的动人模样,提醒自己千万别再贫嘴。

他倾身递出手帕,她先是推辞,他无言地再往前一吋,她才接手抹去眼角的泪。

见于敏容把泪抹了,气也平息些许后,邢谷风才说明来意,「妳大概猜出我登门造访贵店,志不在护肤。」

她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抱着微隆的肚子,耍赖似的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未必见得是你的。」

他端视她良久,见她一脸排斥的模样,才将目光停滞在她的腹部。

他没纠正她的打算,只说:「等孩子落地后,医学检定可以将真相还原得一清二楚。」

于敏容脸色速地刷白。「你没有立场,更没权力这么做。」

他心里不愿意要挟她,表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哂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驳回她的话,「妳知道我有。那晚登记客房的人是妳,结帐的人却是我,纵然没有我们欢爱一场的证据,但是,偌大一家夜总会与观光饭店,闭路电视与能指认妳的人证与物证俱全,恐怕妳要这样悄然地甩掉我而偷生孩子,可不是妳想得那么简单。」

「你在夸大其辞,我是不会被你吓到的。我目前不忙,但恕我无法送客,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吧!」于敏容说着就要起身送客。

邢谷风没拦她,只慢声地强调,「妳现在若赶我走,只会逼我循法律途径达成共识,届时闹上法院,事情会更复杂。」

于敏容听了真是气不可遏,担忧让她的眼角不由得又淌出了泪,「你若是来要孩子的,那么我告诉你,我是不怕上法庭的。」

「我没跟妳抢夺孩子时打算。」他不想再见她落泪,赶紧表明心意。

于敏容不信,反问他,「若没跟我抢孩子的意图,你此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我是来求和的?」

「求和?我们之间无冤也无仇,谈不上求和吧?」

「好,我坦白一点,我是来跟妳求婚的。」彷佛是在保卫自己,他很快地丢出一句,「当然,全是为了孩子着想。」

于敏容听了,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被他的话施了咒,一动也不动。

邢谷风望着她圆睁的大眼,见她秀美的长睫毛像两道卷扇,眨了又眨,迷人得不得了,他整颗心为她惊悸不已。

却没想到,她竟然锁眉质问他,「你这是在逼奸吗?」

邢谷风呛了一下,失了定力,露出十足被冒犯的厉容。他不怀好意地喊了她一声,「我说这位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大姊啊!」然后咬牙切齿地补上一句,「妳不但扭曲了我的好意,还深深地污辱了我的人格。」

「而你则是低估我的智商,藐视我择偶的眼光!」于敏容也不服输的回顶他一句。

他挑眉问:「此话怎说?」

她干脆把话说开,列举对他的不满。「我不会嫁给一个随便就跟一个女人上床的男人,更别提嫁给你这种三心二意的负心汉!明明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却还到处招摇,跟女人放电。」

邢谷风无法跟她辩驳后一项控诉,但对前一项却是有话要说,「我从没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上过床。我那天已当面跟妳暗示过,妳让我想起一个国中时喜欢的女同学,我认识妳,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是跟谁上了床。」

蓬飘萍转了十多年,这回又见面,邢谷风总算把对她的相思说出口了,可惜震撼力不足,无法道尽数千个无限悠长的独眠夜,反觉得自己的真情流露是在对牛弹情。

无巧不成书的是,她这条乳牛健忘,完全记不得他。

于敏容抿唇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可思议地念道:「但我完全不认识你!」

初见他时,她对他是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以为那只是幻觉作祟,也未曾深究过,如此说来,糊里胡涂跟一个她早认识,却没半丝印象的陌生人上床的人反倒是她了!

上一篇:把梦想留给心 下一篇:爱人好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