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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42)

但她手臂很快被裴砺握住,裴砺嘴唇沿着她光洁的脸颊一路往下,最后在她修长雪白的脖颈上含吮,“我要。”

一只手托住阮蓁玲珑的腰身,另一只手在她白皙如玉的大腿上摩挲,气息逐渐粗重,“是我,想要。”

阮蓁被他抚弄得浑身发软,不管心里如何抗拒,但她的身体好像,对他的撩拨已然成了习惯似的。

她还在本能迎合和理智拒绝间挣扎,身体却蓦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充满,阮蓁没忍住唇角流泻出的惊喘。

呼吸被裴砺再次强势地攫取住,裴砺在她身上一下一下耸动起来。

她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像是瞬间就被抽空了,耳边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次日晨,裴砺意识从迷蒙中转醒的时候,窗外天色将明未明。

大概是昨天晚上累极了,阮蓁睡得正沉。裴砺伸手替她掖好肩上的被子,又闭眼躺在原处眯了几分钟,思维逐渐清晰起来,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他父亲昨晚把他叫回家后,在书房跟他说的话。

“你舅舅虽然在卓远已经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现在要让他乖乖听话,你大哥,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是,断臂自救,自损八百,卓远的利益放在哪里,股东的利益放在哪里?”

父亲的眼神灼灼望向他,“裴砺,你想做的事,我一直都很支持,但现在,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了。你终究,还是姓裴的。”

同一天,他父母找他,各自说了立场和目的全然相反的话,他的存在,终于成了至亲的人为了利益相互较力拉锯的砝码。他可以先敷衍他妈妈,可是,在父亲如炬目光下,裴砺所有的挣扎终于无所遁形。

晨间稀薄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筛漏,窗外传来啾啾鸟鸣,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但是裴砺大清早就想到这些,心情怎么也明媚不起来,父亲说的对,卓远的利益,也是他的责任,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裴砺觉得身上担子千斤重,但想到回到卓远之后将要面临的困局和挑战,浑身的血液却渐渐地沸腾起来。

他闭目养神,想着昨天父亲对他陈述的利害关系和这次暗流的中心人物,在脑子里把今天要做的准备和需要见的人迅速过了一遍。

双眼再睁开时,目光已经一片清明。

裴砺正要起身,突然阮蓁在他身边动了下,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阮蓁似乎睡得并不安慰,睡梦中眉头还微微皱着,裴砺伸手在她眉心揉了下。

他看着阮蓁精致的眉眼,和浓密纤长的睫毛,有种属于小女人的妩媚和柔和,她其实不是骄矜的性子。

但小姑娘昨天居然跟他闹脾气了,她以前不是没耍过小性子,像昨天晚上那样,跟他明目张胆地吵,还是第一次。

坦言之,裴砺其实不喜欢太过计较的女人,昨天晚上,父亲招他回家,他是无法推辞的,谈完之后出来他心情不算好,正好去办公室的时候撞见周或,两个人喝了几杯,如此而已。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空间太重要了。

他承认没在她生日这天陪她,可能让她失望了,但是也没什么值得让她不依不饶,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非得大半夜的吵架。

裴砺略微动了动身体,阮蓁像是有所觉似的往他怀里凑得更紧了些,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一下阮蓁白皙细腻的脸庞,是的,他的确不喜欢太过计较的女人,但是,所幸,阮蓁还哄得住。

阮蓁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大概是昨晚哭过,起来就觉得身子像是虚脱似的乏力。至于前一晚上的事,她吵也吵过了,裴砺也没少哄,总横眉竖眼的,想想都没意思,人人都说那啥没有隔夜仇,不管心里还有多少介怀,阮蓁是打算就此揭过了。

最主要的是,她不得不承认,只要裴砺在,她心里就总是愉悦的。

她起得晚,早餐是裴砺电话叫的外卖,阮蓁洗完脸,拿着毛巾将脸上的水珠细细擦干。

“你们下午几点动身?”裴砺手里拿着电话走到门口。

他说的是阮蓁他们这个课题组外出实习调研的事,目的地是A省的几个古镇,为期一周。

这也是阮蓁不愿再为昨晚的事继续纠缠的原因之一,离别将至,她舍不得。

“下午四点。”她扭头看着裴砺。

突然间,喉头猛地涌上一阵异样,阮蓁捂住嘴,迅速跑到马桶前边低头用力地呕吐起来。

她昨天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吐出来全是酸水。裴砺也吃惊不小,走到她身后抬手顺着她的背,“怎么了?”

阮蓁第一阵呕吐过后,就什么也吐不出来了,随之而来是一阵阵干呕。

裴砺倒来杯水递到她手上,她正漱着口,沉默许久的裴砺突然问:“上个月初,你例假来过吗?”

阮蓁顿时愣住了,她生理期在月初,上个月初正是新年,她回了父亲的老家,例假的确没来,她一直认为是水土不服。

同时,阮蓁也意识到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她和裴砺防护工作做得一向不算严密,她下意识地扶住腰腹。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这里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属于她和裴砺的。

她心里不是一点惶恐也没有,毕竟,她还这样年轻。

但阮蓁望向裴砺的双眼出奇的明亮,明亮得灼目,她的神色,惴惴不安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她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摇了一下头。

裴砺深邃的眼眸倏忽黑得望不见底,俊朗如雕琢般的面容上,瞬间只剩下,愕然与茫然。

☆、第四十章

四十

阮蓁一直不否认裴砺是个行动力强的人,比如这天早晨,她说完那句话不久,裴砺已经开车载着她跑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半个小时的车程,裴砺几乎不发一言,神色凝重异常,阮蓁能隐隐分辨出由始至终,裴砺没有零星半点的和欢喜有关的情绪。她也只好缄口不语,心头阵阵凉意逐渐朝周身弥散开来。

他们去的是一家私立医院,大夫是裴砺来之前就电话约好的。时间没等多长,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当大夫对他们说,并不是怀孕的时候,阮蓁不知道自己心里头的滋味,苦涩和庆幸,到底哪个更多一些,但她清楚地看见,裴砺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大夫建议她就停经和呕吐的情况做几项检查。但从诊疗室出来,阮蓁急匆匆地往外走。裴砺走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下楼,大步跟上去,“你去哪?”

阮蓁头都没回,“我只是着凉。”

之前的猜测被证明只是虚惊一场,裴砺此时心情还算好,因此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坐进车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扁小的长方形纸盒递到阮蓁面前。

粉黄白三色相间的药盒被塞到阮蓁手里,裴砺想到什么,目光从阮蓁身上转开:“事后药对身体不太好,这次吃算是不得已,以后,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