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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驸马越墙来(19)

“安家闺女啊!你爹伴随着先皇立了不少军功,眼下天下太平,你爹也清闲了不少,本王还记得,那时,很多同僚说你爹心高气傲,仗着战功不可一世,完全不把同僚放在眼里,你也知道,这闲言碎语的,莫不是先皇相信你父亲,这……”

似是而非的语气,半明半暗的寓意,霎时听得我冷汗四溢。

成王的意思是,先皇已经不在了,我爹便完全捏在他手里了么?

最后,成王离去之时与我道,“你爹近日似乎比较繁忙,待闲暇时,本王再访,本王有个义子,已到适婚年龄,你俩瞧着甚是般配,再者,你与萧相府比邻而居,交情应是不错,但现在不同往日,该避着的不能含糊才是……”

…… ……

义子?什么义子?哪来的义子?为何我从不曾听闻……还有什么该避着的不能含糊?是不是在来之前,他早已将所有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我与萧逸的关系、我父亲现在正忙的事情?

看着成王眸带笑意的离去。我突然觉得,眼前已是一片昏暗。

父亲尚武,且不爱交际,与有些官员个性不合发生摩擦是常有的事情,如今想要无中生有、计较出个什么事端来简直是易如反掌。就像萧逸的父亲,分明精忠爱国,处事也一向谨慎,却还是硬生生被挂上了谋逆这个罪名。

之后三天,水深火热已无法形容我的境况。

眼看着父亲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脸色越加疲惫,我的心情,也疲惫得一塌糊涂。

更何况,还有……突然一下子就虚弱下来的萧逸。

“亚亚,你说官场永远就是这个样子么?没有黑白,没有对错?”“倘若父亲只是个平凡百姓,远离这些残酷的纷争,多好……”

那时,就是现下这个季节,小青桃涩涩的,前面带着长长的毛嘴。萧逸无力的靠在后院的桃树上,泛白的嘴角微微拉开,冲我苦笑……

当时,我的心中似乎就在进行着一场拉锯赛。

一方叫嚣着不要阻挡我爹他们想尽设法的营救萧逸父亲,一方又不停地哭喊着,“安绯亚,你想要你父亲落得同样的下场么?你想要你爹救了人却使自身坠入地狱么?”

内心的纠结苦痛让我连安慰萧逸的力气都没有,唯有愣怔的站在萧逸一侧,傻傻的看着白茫茫的远方……

蓦然之间,要么弃萧逸,要么弃父亲,似乎已没有第二选择。

此前,我从没有做过什么抉择,住行有爹爹,衣食有萧逸,眼下,却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于我来说,就像天要塌了一半似的!

从日中到黄昏,再到垂暮,我和萧逸一直站在那棵桃树旁,看着光线一点点被黑暗吞没,然后浮现了几颗零碎的小星点。

整片昏蓝中,萧逸突然侧过头,安慰似的对我温暖的微笑,然后向前两步,轻轻揽着我的肩,将我搂入怀中,“亚亚,不用担心我,真的。我父亲会没事的,我相信。”

萧逸的声音很温柔,气息浅浅的扫在我耳廓,有种令人窒息的疼痛。

眼泪无声的埋入萧逸的肩,我突然就生出了些许冲动,很想告诉他我所担忧的事情,告诉他成王找过我了,告诉他我有可能要避嫌离开他了……

可终究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难不成,我要与他说:“萧逸,我爹有可能被你们连累,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亦或是,商量的跟他说,“萧逸,能不能这事过去了我们再联系,或许,就算没有我爹,你父亲也能安然无恙的对不对?”

若,最后那句话说出来了,恐怕连我自己也会鄙视我自己吧!可是,萧逸,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萧逸对我说话说的那么温柔,“亚亚,对不住,让你陪我站了这么久,累了吧?快些回去休息,等我父亲没事了,我们就可以很快的成婚,永远永远的远离这些让人烦恼的事情……”

…… ……

窗外的雨,突然停了。

整个空间忽然变得特别安静。

听惯了方才的淅淅沥沥,此刻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屋内的烛火晃晃悠悠,朦胧之中,勾勒出了萧逸的轮廓,浅浅的,随着烛火左右摇摆……

…… ……

被雨洗过的空气透着股新鲜感。

精神颓败的站在长廊上,我看着俏娟忙碌的打理着西墙角的一窝翠竹。

“小姐,太傅府于公子差人捎话说‘城东近日迁了群新班子,邀小姐今日午后听戏’。”绣衣从小径那越过这边长廊,还未走近,便有些疑惑的冲我开口。

于侦韦?

似乎……我早就将这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

挪回视线,我紧了紧眉,想起那日微语茶楼里,他对我说,“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娘子……”

“不去了,你就回昨日天气陡然寒凉,我生了病,咳嗽的厉害,不能外出。”利索的道出这番骗人的话,我无力的摆了摆手,兀自走回房间。

这些天我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再加上接连几日,于侦韦自向我说那番话后,便再无动静,也不由得我忽略这事了。

只是……我依旧与先前一样,完全想不透于探花怎会瞧上我……

第十五章 终成眷属【修】

原本我以为拒绝听戏之后,于探花便不会有别的说法了,没想到午后,一灰衣蓝带小厮抱着一堆药材大咧咧的进了府中。

且一进我院子,就扯着嗓子道,“安大小姐,这是于侦韦于公子在我们安忖堂买下的药材与补品,特请我们送至此地。”

灰衣蓝带小厮的音量很明亮,叫嚷的院子里的丫头都捏好帕子瞧着凑热闹。

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状况,我扫了眼各种歆羡的丫头们一眼,有些头晕,明明于侦韦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个性格的人……悻悻的嘱咐俏娟拾掇好了药材,又给了那小厮赏钱,我便又眼不见为净的缩进了房间。

但,这件事似乎没有结束。

次日,那小厮又携着一大包药材补品跑过来了。

再次日,那小厮依旧如期而至了,连衣服都不曾换,仍然一身惹眼的灰衣蓝腰带……

忍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气,我恨恨盯着房里堆了几箩筐的药材补品,深深对于探花表示钦佩,他这是想让我病到何年何月?

“俏娟,把这些东西拿到账房,让管事的给府里生病的人分了罢!”

最近几日,俏娟时而就跑得不见踪影,又或对着那帮翠竹子傻愣愣的笑,这会儿,若不是我特地跑去请上一请,指不定还蹲在竹子旁呢!

“小姐,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啊,就这样分给别人了?”颇惋惜的盯着那满满几箩筐,俏娟摇着头啧啧称叹。

我懒得理她,“你小姐我又没病,摆着凭白叫人心堵。”

“堵什么呀,人家于探花这是对小姐情深意切关怀备至呢!照我说做姑爷真心很不错,小姐你不如从了他?”用手抓了两把药材,俏娟看了两看,又突地似想到了什么,眼冒星光,“小姐,不若送些药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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