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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驸马越墙来(20)

我还没从俏娟那句开明的“从了他”恢复神智,就看到两只眸子兀的闪到我眼前,眨巴眨巴的,委实挺像经常蹭着我裙摆讨鱼吃的小花喵。

“你又没染风寒,要这些有甚用?”奇怪的撇撇嘴,我一把想要抢过俏娟手里抓着的药材,但没想到这丫头机灵的厉害,忽的闪到一边,害我抓了个空。

“小姐,有用有用,我弟相好的就染了风寒,急着用药呐!”防贼似的将两手药材藏在背后,俏娟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点头。

“我弟相好的”是俏娟的专用词,不是我不信,而是这次的确有些可疑,不过,我也没啥力气与她胡闹,便佯装不甘不愿的点头,喜得俏娟又掏了两把药材装进口袋,道了声多谢后就如风儿般的飞了出去……

如此,我便很确定,这丫头实在是……很有问题。但此刻,我没精力去寻个明白,于探花这事儿,还卡在喉咙里扰得人不得安宁!

我想,那蓝衣小厮已连着送了三天的药,明天吧,明天若还送的话我就得亲自去见于侦韦了,这要天天往府上送药材,根本就没生病的人哪受得了,虽然那啥,之前我有说谎骗人来着……

第二日,蓝衣小厮没有过来。

我站在院子门口四下遥望一番,大大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个实在,远方拐角处蓦地慢慢走来两道身影。

一道,是于探花真身;一道,乃胡太医。

神经突突的跳,我揉了揉太阳穴,顿时欲哭无泪。于公子,你实在太敬业了,甚甚让我受宠若惊!

身影逐渐近了,于探花冲我点点头,笑的似乎比以往开,“安小姐,听那安忖堂的李连说,第一次送药时你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第二次则神色晦暗,眼带铁青。后第三次病情似更加严重了,整个人都怏怏的,连看他的神情都很无力,遂,我特地请你较熟悉的胡太医来诊治。”

于侦韦这番刚说完,我就觉得我此刻大抵是病入膏肓了,因为,我完全没有力气去扫他一眼。

那个蓝衣小厮?

李连?果真好个李连,我咬咬牙,在心内反反复复的将他鄙视了无数遍!

“安小姐,看你脸色的确有些不好,还是让胡太医把把脉吧!”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于探花柔声劝解。

兄,我脸色不好是被活活气成这样的啊!无语的看着于探花一副关心甚切的模样,我唯有僵硬的点点头,领着两人走进内院。

胡太医果真是个人才,又乱七八糟胡诌了番,方领着赏钱笑意弥漫的走了,只剩于侦韦颇认真的拿着药方细细观摩。

我实在是没话说,便让绣衣冲泡了壶茶送过来。

“安小姐,记得你那日曾有问我,是否对你一见钟情?”蓦地放下药方,于侦韦抬头看我。

我方要喝茶,却被这话惊得厉害,尴尬的扫了对侧于探花一眼,刹那之间,觉得自己面子里子似乎都没了,毕竟,那日的我确实颇为神勇!

不待我回答,于探花便继续道,“是,很久以前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傻傻的放下茶杯,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慎重的于侦韦,“很……很久以前?”

“你是喜欢萧兄的吧?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微微的展开嘴角,于侦韦慢慢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我这方走近。

吃力的仰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身影,我嗫嚅了下嘴角,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不用感到惊讶,我都知道的其实。”走到我身前,停下,于探花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抚上我的头,语气很轻很轻,“科举会试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在贡院前的那棵大梧桐树下,虽然那天人很多很多,可我却只注意到了你。”

于侦韦的声音太过温柔,有点近乎呢喃,恍恍惚惚地,真有种把我拉回当时的状态。

“那日,你穿着身浅绿的罗裙,躲在树后,时不时小心的探出头找寻一番,眼神焦急地让人恨不得去帮帮你。”

原来,那日的我是这样子的么?

我只记得,人山人海里,有很多面孔,焦急等待的家眷,无聊打着哈欠的奴仆,失落的或意气风发的考生……

“我一直看着你,却见你的眼神突然地静止下来,很专心的盯着我身旁某处,有种近乎执着的温柔。”

“然后我侧过头,看见一位很温雅的公子,他从出口走出来,不缓不急,慢慢的与我擦肩而过,神色淡漠,似乎完全脱离于这边热闹的气氛,只是顾自往前走,一直一直。”

“后来,我知道,那人便是,萧逸……”

于侦韦的声音戛然而止,抚着我发梢的右手迟钝的离开,远离我两步,仔细的盯着我。

我愣愣的与他对视,有种脱离时间的违和感。

“不过一年多,你与当时变化有点多。”浅浅一笑,于侦韦眉宇却微微紧蹙,“那时的你纵然有几丝淡淡的哀伤,可眼神却是明亮的,透着一股顽强的希望,可现在……”顿了顿,继续道,“那些哀伤没有了,眼神里总是带笑,可却都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咬了咬下唇,我默默垂下头,良久无言。

“亚亚。”含笑唤了我一声,于侦韦眼里微微的泛着星光点点,“会试那时,我以为萧逸的终点是你,我也以为你等待的结果便是他,可看着你很快的缩回头,将自己全部藏在那颗树后,看着萧逸一无所知的越过、离开……我心里有讶异,有心疼,也有一丝浅浅的庆幸。”

“亚亚,如果现实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嫁与我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畏畏缩缩的等待,我只会等你!”微微蹲下身子握着我的双手,于侦韦的笑容干净的让我有些不忍,可是……

缓缓地抽出双手,我有些内疚的对上那双眼睛,转瞬又移开。

良久,只见于探花站直了身子,依旧温和的声音从上端传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今日便如此罢!好生养病,明日我再来瞧你。”

…… ……

直到于侦韦离开,我仍然没能从方才的情境中醒过神。

原来,之前他就见过我了么?可是,这种一见钟情……到底纯不纯粹?

还有……我是不是必须好好的思考,我,究竟想要什么?

萧逸明明怨我恨我,虽我总是在嘴面上承认这个现实,心底却不止一次的忽略掉它……是不是真的等到他大婚那天,我才能完完全全走出那些过去?其实,我也不想,不想总把自己困在过去,可,过去又总是那么清晰!

就像,于侦韦方才提到的会试那日,此刻,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当日看到萧逸出现的那一刹那,心里面那种很安定的感觉。

他就在我身前走过,路边泛黄的落叶,秋风里划开的衣角……然后,逐步离去,万般静寂中,只余我一人!

…… ……

晚膳时,安将军特地使人叫我去前厅。他的目标很明确,我却有些提不起神。

最后,安将军感觉有点扫兴,便不再顾虑的点破话题,“亚亚啊,我听府里小厮说于探花今日亲自带着胡太医过来了,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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