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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记(92)

珠子是南珠,圆润晶莹,在烛光的辉映下,闪着炫丽的光芒。

确实好成色,更难得的是二十几个珠子,个个都如指甲盖那么大。

韦氏看了看,并未取下。

杨怀瑜暗自松了一口气。

出门买了那么多东西,竟然忘记给娘买,实在是大不孝。

回到屋里,韦昕问:“我以为你会取那朵镶红宝石的蝴蝶兰簪花,怎么想起将手串给娘了?”看过那么多首饰,杨怀瑜最喜欢的就是那条手串,衬着她的手越发柔滑如玉。

杨怀瑜笑道:“娘毕竟年岁在那里,簪花太轻狂,不如珍珠显得大方体面。”

韦昕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待过几日,说不定宝福楼还有这样的手串,我再给你买。”

杨怀瑜笑笑,“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若真买回来,娘该多心了。”因见韦昕肩头有根线头,便凑上前拽了拽,拽不断,懒得找剪刀,索性一口咬断了。

韦昕趁机环住她的腰,道:“这三年,又长高了些,已经到我耳边了,正好。以后别再长了。”

第一次见她,她只到他胸口,成亲时,也才到他肩头。

杨怀瑜问:“什么正好?”

韦昕低头吻在她的唇上,缠绵了一番,才低低道:“这样子正好,不用弯腰费事。”

杨怀瑜既羞且气,一把推开他,走到桌旁,将白日买的零碎一一收拾好,又找出针线笸箩来准备替韦氏做双鞋。

韦昕跟上来,拿走她手中的针线,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杨怀瑜笑:“你说你的,又不妨碍。”

韦昕道:“出去一天,身子乏,上床躺着说。”

杨怀瑜的脸腾地红了,嗔道:“就知你没好话,你自己去躺,我还有事。”

韦昕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似有隐隐水波荡漾,直教人想一头扎进去就此沉溺其中。

杨怀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帮他更衣。

韦昕得意地笑,倒在床上,顺势将她拉在怀里。

吹熄了灯烛,月色如水柔柔地淌泻进来。细葛帐子并未放下,两人的脸半明半暗。

韦昕一手搂着她的颈项,另一手自然而然地探进她的亵衣。

杨怀瑜原想拿开他的手,却听他悠悠地道:“你离府后,我曾跟皇上有过一次长谈。”

杨怀瑜一怔,静静地期待他的下文。

“皇上登基四年,有过两次科考,已选了不少可用之人。只是目前并无闲职,重要的位子仍是先帝任命的官员。我劝皇上趁机整顿官员,重用自己提拔的人。皇上似有所动,但仍觉得六部尚书一下去其二有些冒险,我只说了句下药要就下猛药,再没多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皇上定然不会放弃,只不过他不想轻易放过我。所以,他提了个条件。”

杨怀瑜问:“什么条件?”

韦昕故意卖关子,“若是你,你会提什么条件?”

杨怀瑜暗自思量,皇上想得不外乎是两件事,一是可用之人,二是可用之财。按韦昕方才的说话,人似乎不缺,那缺的就是钱了。莫非,皇上仍惦记着宝藏的事情?

潜心思索,全然未觉韦昕的手已有些不安分。

韦昕乐在其中。

她的身子很滑,绸缎般细腻,加上习武的缘故,肌肤充满弹性。尤其,这三年,发育了许多,不再是往日的青涩,而是带了成熟女人的绵软与馨香。

杨怀瑜缓缓道:“福建的倭寇与海盗互相钳制,百姓倒得了安宁,辽东那边势单力孤不足为惧。如今漠北战事一停,万晋再无外患,剩下的只有内忧了,而皇上最为担心的恐怕就是国库空虚了。往日只听说买官要花钱,没想到辞官也得花钱,皇上跟你要多少银子?”

☆、新人到

韦昕的声音有点低哑,“他要我五年内替他建一座商号。”

“五年?”杨怀瑜惊呼。皇上所要肯定不是寻常铺子,五年怎么来得及?

韦昕道:“万晋民富国穷,皇上想把商户手里的银子攥到自己手中。江南是最富庶的地方,盛产丝绸,瓷器跟茶叶,三者若能控制其一就行。”

所以他选择来杭州。江南气候好,养病不一定非在杭州,但杭州却是商家云集店铺林立之地,能在这里立足,无疑最为有利。

韦昕轻轻撩开她的中衣,露出浅色的肚兜,喉结滚动一下,含糊不清地说:“我来杭州,还是因为想着你不喜欢苏州,可能也会来杭州……”细碎的话语消失在衣衫里。

胸口一阵疼痛,杨怀瑜低呼一声,湿热酥麻的感觉自胸口绵绵不绝地延伸到身体各处,头脑开始混乱,身子开始发软,呼吸开始急促。

空气骤然热了起来。

好一会,喘息声渐渐平息。

韦昕披上外衫低声嘟哝,“还是盛京好,有温泉,不必每次费事要水。”

杨怀瑜将脸埋在枕头里,吃吃地笑。

每次都是他替她擦身,辛苦也是他的事。

收拾整齐,各自换上干爽的衣服,杨怀瑜迷迷糊糊地便要睡去,想起有件事一直没跟韦昕说,便强打着精神道:“听说娘已经合了你跟颜姑娘的八字,还挺般配。”

韦昕看着她困意十足的脸,忍不住笑笑,“你觉得她好吗?”

什么意思,他真要纳妾?

杨怀瑜睡意全无,问道:“你要娶她吗?”

月色里,她的眼睛亮闪闪地,含着不确定。

韦昕淡淡地说:“你若同意,我就娶。”

说到底,他眼里还是有颜如玉。

杨怀瑜猛地转过身,不想再理他。

韦昕喃喃自语,“隔壁王伯家的儿子,才二十二岁,已经娶了三房妻妾。后院的张家老三,明日小妾就上门了。我今年已二十八,尚无子嗣,不如顺了娘的心意,娶了颜家姑娘,这样娘或许对你会好一些。”

杨怀瑜仍是不答。

韦昕去扳她的身子,手指触到她的脸庞,湿冷一片。

杨怀瑜不是乱发脾气使小性的人,韦昕慌道:“傻丫头,跟你说着玩的,我怎么会娶别人?”

杨怀瑜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韦昕柔声解释,“就是想逗逗你,我的心很小,已经有了你,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何况,若我真想娶,又岂会等到现在……怀瑜,别伤心了。睁开眼,看看我。”

杨怀瑜缓缓睁开眼睛,看他眉宇间全是惶然,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优雅从容。不由稍稍开怀,可仍是咬着牙,赌气道:“人家都有妻有妾,你也娶吧,我不拦你。”

韦昕一把搂住她,轻轻亲吻她的脸颊,低低道:“我替颜先生准备了一件礼物,明日可能就送过来了。你与我一同去拜访他?”

杨怀瑜揶揄道:“你去拜见老丈人,我……”

韦昕俯身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许久才松开,仍是贴近她的脸,柔声道:“怀瑜,是我错了,不该逗你。以后,我们别互相猜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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