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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风因爱停

作者:茗荷儿

1、出门遇贼 ...

东燕,靖元十五年。

初夏的黄昏,数匹骏马疾驰在北上的官道上,马背上的人清一色身穿甲胄,满面尘土,似是奔波了好几日。

路旁绿树渐稠,民舍渐密,路上的行人也愈发多了起来,最前面的那人勒住马身,缓了疾奔之势,“爷,就要进城了,先回府还是直接进宫?”

“进宫。”声音低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头那人迟疑了一下,回首看到方才答话之人阴骘的眼神,不再犹豫,只见长鞭挥动,一行数骑绝尘而去。

京城,上镐。

清水河畔,杨柳依依,凉风习习。

离河不远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叫做清水街,清水街两边密布着各式店铺,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冯清蓉手里捏着一根糖葫芦闲适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上身着月白色抹胸,外披白色纱衣,下着浅绿长裙,清洗得犹如初初绽放的一朵新荷。容貌虽然普通,可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时而灵动无比时而沉静如水,教人看了便不愿移开。

“小姐,咱们出来已有两个时辰了,”身后的丫头看着逐渐西去的太阳,面带迟疑:“要是这次再晚归,夫人……”

“春兰,别担心,咱们这次是奉命出府,而且夫人还赏了五两银子。”冯清蓉嘻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好容易出来一回,怎么也得把银子花完再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晶莹剔透的冰糖,神情极是俏皮。

春兰皱着眉头,从袖袋中拿出荷包在手里掂了掂:“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小零碎也买了不少,原来银子也有花不完的时候。”

冯清蓉微微一笑,这丫头,没见过世面,不过七八两银子,还发愁花不出去。

待开口,却见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抢了荷包就跑。

光天化日,竟敢当街抢劫,冯清蓉不禁气恼,将手中的糖葫芦一扔,撒腿便追,无奈路上行人太多,跌跌撞撞间,几次差点抓到小贼,又被他逃脱开。好容易伸手触到小贼的衣襟,那小贼却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向马路对面窜了过去。她也不肯示弱,紧跟着冲向马路。

恰在此时,路口有马蹄声急急奔来。

待要收步已来不及,冯清蓉生生摔在地上,掌心擦过路面,火辣辣地痛,顾不得察看手中的伤,直觉得那马蹄就要踏上来——小命休矣。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稍微睁了下眼睛,正对上春兰惊恐的眼眸。

“我没事,就是身上酸痛的厉害,快扶我起来。”

未及起身,只听头顶一把冷冷的声音砸过来,“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挡本将军的路,还不快让开?”

声音极是冷漠,且嚣张。

冯清蓉一愣,本能地抬起头,只见马上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刚硬的唇角,其实是个还算好看的男子。

只除了那双眼睛,那双冰冷狂傲的眼睛。

岂有此理,差点撞了人,竟骂别人挡道?!强压住怒火,冯清蓉慢慢起身拍去衣袖的尘土,复抬头,一字一句地说:“京城闹市行路者众,将军却策马如飞,意欲草菅人命?”

“休得胡说,我们爷刚从边关回来,正要赶着去面圣,这才——”旁边的侍卫道。

“莫弃——”将军一脸不耐,阻止了侍卫的话。

面圣!拿皇上来吓人?

她轻蔑地撇嘴:“哦,原来是将军久不居京城,错把京城当成了边关。”

“即便在京城,谁又阻得了本将军策马?”视线触及那双燃烧着怒气的眼睛,将军不禁怔了一下,好一双美目,澄明清澈,静若秋水,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目光掠过细弯的眉,直挺的鼻子,略嫌苍白的唇,将军暗自摇头,他确定没有见过这张实在说不上出众的脸。只可惜这双漂亮的眼睛了。

将军冷漠地斜睨着面前满身尘土,鬓发散乱的女子:“一介女流,衣衫不整,当街奔跑,成何体统?”

冯清蓉愤愤道:“当街奔跑,你以为我愿意?!本姑娘正抓贼,却不明不白地被将军拦住了。莫非将军与那小贼是同伙?难怪京城抢盗之事屡禁不止,却是朝中有人撑腰之故。”七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也不能平白丢了。

“爷怎会与小偷勾结?”莫弃眼冒怒火。

冯清蓉轻抬了下巴:“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话说,活该本姑娘倒霉,出门遇瘟神。”

将军居高临下,俯瞰着怒气冲冲的女子,好奇心渐起:这女子倒是颇有勇气,世人见了他皆惶恐不安,她竟有胆量直视他。

只是勇气虽可嘉,他却对女子毫无兴趣,更不消说一个粗野莽撞的丑丫头了。

思及适才因她已耽误了半盏茶工夫,将军剑眉无意识地蹙起,不耐地道:“本将军今日心情好,不与姑娘一般见识,奉劝姑娘一句,女子莫要如此粗鲁,否则,依姑娘品貌,恐难觅得夫婿。”说罢,打马欲走。

见他以貌取人羞辱自己,冯清蓉亦冷冷地说:“本姑娘今日心情也不错,也奉劝将军一句,多做善事,多积阴德,免得断子绝孙。”

话音甫落,只听空中风响,一条长鞭缠在她的腰际:“有种的话,再重复一遍。”

哼!有何不敢?!冯清蓉傲然转头,扬声道:“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错,奉劝将军多做善事,多积阴德,免得断子绝孙!听清楚了没有?”

将军脸色阴冷,眼中隐隐透出杀意。冯清蓉不禁胆颤,却仍是强装镇定,直直盯着那双寒眸。

不过一瞬,杀意退去,寒气更浓,将军冷然道:“今日,念你是女子,本将军放过你,若日后再语出不敬,休怪我刀剑无情。”说罢,右手一甩,长鞭凌空而起,冯清蓉腰间受力,站立不稳,又摔倒在地。

只听那如冰般寒冷的声音道:“这十两银子,自己请个先生,好好学学女德,免得败坏我东燕民风。”说完,一锭银子落在冯清蓉面前。

冯清蓉捡起银子,起身欲朝离去的将军扔去,想了想又递给春兰,顺手从围观的贩夫筐中拿起两只鸡蛋狠狠地丢了过去。

那将军闻得脑后风声,头都没转,直觉地将佩剑举在脑后,只听“喀嚓”一声,手背有粘湿的液体滑过。他回头一看,剑鞘上沾满蛋液,他的盔甲也未能幸免,黄黄白白沾染了一片。

莫弃倒吸一口冷气,此次进京果真不顺,遇到这么个女子,接连两次触怒爷,幸得爷宽容,若是自己,还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那个绿衣女子正得意地看着他们大笑不已。

“哈哈,太有趣了,太好玩了,什么狗屁将军,索性就叫鸡蛋将军算了。”冯清蓉想起将军满身的蛋液就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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