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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记(71)

他刚用过饭,且夜里并无吃宵夜的习惯。

杨怀瑜有点害羞,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小心思。

韦昕心里一动,拿起一块掰开,大部分给了她,小部分放入口中,“味道还是那么好。”

杨怀瑜脸上绽出惊喜的笑容。原来,他还记得啊,当初在破庙里,他们就是如此分吃一块百合酥。

韦昕凑上前,呼吸暖暖地萦绕在她的耳畔,“跟你在一起的情形,我都记得。”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杨怀瑜掩饰般躲开,见案上墨汁不多,遂自动请缨,“我替你研磨。”

韦昕点头,轻笑,“有劳娘子了。”

娘子,娘子,他已叫得极顺口,她还不曾唤过他相公。

一时有些心猿意马,杨怀瑜忙收住心神,视线落在案头的澄心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似乎是望江改道之事。

杨怀瑜心一沉,望江水患其实并不为惧,又是刚清理了河泥,一两年内可保无忧,韦昕怎会生出改河道的想法。

视线由澄心纸慢慢移到韦昕脸上,这才发现他鼻梁很挺,侧面的轮廓其实有些刚硬,并非一贯表现出来的温润如玉。

这样的男子,是有担当的。

杨怀瑜放下心来,与他在一起,什么事都无需担心。

韦昕写完,收起面前的纸,起身自抽屉里取出一张图,用和田玉镇纸压平了,“今天把宅院逛了一圈吗?”

杨怀瑜摇头,“没有,起晚了,连第三进院子都没走遍。”

韦昕指着图纸,“这是正门,通常都关着。另外有三个侧门,两个角门。西北角的是下人走的,东门最常用。今日就是在这里见到你的。”修长的手指停在一处院落旁,“这里是你住的竹园,这里是书房。”

杨怀瑜凑上前,硕大的图纸画得极详尽,屋院楼阁,亭台轩榭,假山小桥,树丛竹林,无一遗漏,旁边还用朱笔标记了数字。杨怀瑜大概浏览了一下,问:“侍卫跟护院怎样安排的?机关设置在何处?”

韦昕微皱了眉头,“具体要问青桐。不如待明日?”伸手挑了她鬓间一缕秀发,绕在指上。

杨怀瑜小声商量,“只一会就好。”

韦昕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扬声道:“青桐。”

过了一会,笃笃的叩门声响,青桐应声走了进来。

看到杨怀瑜在屋内,青桐并不吃惊,恭敬地喊了声,“大人,夫人。”

杨怀瑜把叫他来的目的说了一下。青桐走到案前,详细地介绍了韦府守卫的情况。

不出杨怀瑜所料,韦府的警戒以流哨为主,机关仍是原先的二十四道。她笑着问:“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否。韦府的警戒来个外松内紧,外面的流哨撤掉一半,在易闯入的地方布置机关。第三进院落固定岗哨跟流哨各占一半,这几处地方亦设置机关。”

其实韦府最重要的地方只有两处,一是韦昕的卧室,另外就是他的书房。

韦昕道:“不必那么麻烦,把书房旁边两间打通,布置成卧室就好。”如此,离杨怀瑜住的竹园就更近了。

杨怀瑜摇头,坚持在书房周围多设置机关,韦昕只得依她。青桐自然无异议,与杨怀瑜商议了几处细节,下去准备了。

杨怀瑜仍然全神贯注地看着图纸。韦昕自身后抱住她,“别那么紧张,不会有事。”手指探进她的衣襟便往里伸。

杨怀瑜打开他的手,转过身子,神色有些犹豫不定,“这阵子太安静,有种不好的预感。”

韦昕捧起她的脸,“苏和离开盛京不过十日,还没到漠北。信王已答应一同对付枫霜阁。皇上目前对我还算放心,暂时没什么大事。我们好好过几天,可好?”

柔柔带着请求的声音,浓浓含着深情的眼神。

杨怀瑜的自制力在韦昕面前向来脆弱得不堪一击,尤其面对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她低头,几不可闻地应了声,“嗯。”

韦昕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打横抱起她,走过长廊,来到她的卧室。

她一向不怎么用熏香,屋子里只隐约有股清淡的竹香。床头的灯盏幽幽地亮着,拔步床上的绡纱帐子低低垂着。

经过前两次的经验,韦昕颇有些食髓知味,又加上摸索出一些门道,很容易就让杨怀瑜卸掉了不安,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们的欢爱上。

云雨过后,杨怀瑜软在床上不想动弹。

韦昕轻笑着撩开她因汗湿粘在脸庞的长发,低低道:“时辰尚早,先别睡,去洗洗。”说着披上方才扯下的素白袍子,然后用床单将她裹紧了,一路抱到温泉处。

氤氲的雾气,总让人联想到某些画面,杨怀瑜经过很多次,都没好意思细看。如今置身其中正好借机细细打量一番。

温热的泉水是从一处不大的泉眼里涌出来的,围着泉眼,用汉白玉砌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有台阶可以下到池底。池壁上还凿了一个出水口,用木塞塞住了。

杨怀瑜道:“武康伯倒是会享受,守着温泉建了座浴池,竟便宜你了。”

韦昕正取来数条棉布与两人的中衣,恰听到她的话,低笑,“不也便宜你吗。”说着,脱掉身上的袍子,也沉在水底。

热汽缭绕中,两人赤/裸的身躯隐约可见。韦昕移到她身旁,替她濯发。乌黑浓密的发散在水里,水草般缠绕在她的胸前,衬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是光洁如玉,胸前两点嫣红在黑发中若隐若现。

极致的妖娆,极度的诱惑。

韦昕脑中嗡一声,身上血液狂奔不止,适才软下去的某个部位又昂然待发。双手不由自主地揽过她的腰身,一路往下探。

杨怀瑜赶紧直起身子,挣扎着踏上台阶。

韦昕松开她,“慢点,当心滑,我不动你。”话是如此说,可身体却渴望得厉害,想重温适才那种欲仙欲醉的滋味。

韦昕从来不是纵欲的人,甚至在半年前都不知欲望为何物。如今总算明白,为何古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何戏文里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唱词。

他转向池边的杨怀瑜,杨怀瑜身上披着棉布,正背对了他穿中衣,发梢仍在滴水,打湿了大片衣衫。韦昕叹气,起身上岸,胡乱擦了擦身子,披上长袍,又取干净的棉布擦拭杨怀瑜的发。

绸衣沾了水,紧贴在身上,更凸显出身段的玲珑。

韦昕自身后箍住她的腰,啃咬着她的耳垂,“我都不想碰你了,可你偏偏引诱我。”

杨怀瑜回头,反驳,“我哪有?”却被他亲个正着,舔舐啃咬吮吸,唇舌交缠。

她柔软的身躯在诱着他,她香甜的味道在逼着他,韦昕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再度春风,可想到她身体的生涩,想到她适才的疲惫,还是忍住了。只牵了她的手,坐到罗汉榻上,柔声道:“先抱着你说会话,等头发干了再睡。”

杨怀瑜依在他怀里,仰视着他清俊的面容,想起他方才的隐忍,不禁心动,抬起手臂勾紧他的脖子,低低道:“韦昕,我喜欢你,更胜过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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