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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70)

秦镇顿觉身体的某一部分不受控制般昂扬起来,手指沿着她□□在外面的细嫩肩头慢慢移下去,却在即将探进肚兜的那刻停了下来。

临睡前,他答应过,绝不会再像前两夜那般胡闹。

无声地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走到净房,借着月光拧了条清水帕子擦身。

水放久了,丝毫没有刚从井里汲出来时候的凉意。

而先前淡淡的馨香却更加浓郁。

细竹竿上晾着半湿的肚兜,地上的竹篮里是她才换下的中衣,隐约还露出一角棉帕。

秦镇脑中“嗡”的一下,方才,他就是拿着这条棉帕替她擦洗,他还记得她是怎样遮挡着不让他看……

秦镇端起铜盆,将整盆水“哗啦”自头顶浇下。

夏日的清晨,到处绿意盎然,微风风带着什刹海的凉爽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宋青葙穿着大红色纻丝短衫,系着姜黄色裙子,乌黑的青丝梳成堕马髻,发髻上簪了支珍珠攒成的月季花,看上去鲜艳明丽,端庄大方。秦镇却仍是穿灰色长衫,又因为夜里冲了好几回澡,没怎么睡好,神情很有些郁闷。

行至瑞萱堂,丫鬟红梅笑着上前请安,“……老夫人正在洗漱,大爷跟大奶奶且稍等会。”并不请他们进去。

宋青葙毫不在意地站在庑廊前,打量着老夫人的院落。

粉墙青瓦,青石砖铺地,中间一株合抱粗的梧桐树,西北角砌了个小小的花圃,种了些极常见的草花,正值花期,草花开得热烈而绚烂。

红梅低着头,飞快地瞟了宋青葙一眼。

这就是老夫人极厌恶的大奶奶?

听说名声不太好。

可她看上去温婉端庄,带着些怯弱,并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种风流娇媚的女子。

而且,看起来很小,只十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命相如何?

秦镇等得不耐烦,没好气地吩咐红梅,“进去看看祖母收拾妥当了没有?”

红梅脆声应着,掀了门帘进去,很快出来,“正在梳头,就快了。”

宋青葙冲她笑笑,又看向秦镇,示意他不要心急。

秦镇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晨阳斜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温馨静谧。

秦老夫人正在屋里慢条斯理地喝着加了蜂蜜的羊乳。魏妈妈瞅瞅门外,低声道:“大爷他们等了一刻钟了,要不让他们进来?”

老夫人“哼”一声,“不用,等我喝完再说。你去把炕桌边上那本《女诫》拿过来,翻到《曲从》篇,让秦大他媳妇在门外背十遍,背得一字不差才能进来。”

魏妈妈心里直犯嘀咕,可素知老夫人的癖性,不敢违逆,捧着《女诫》出去了。没一会原样捧着进来了,“大爷说大奶奶身子不好,不能久站得回去歇歇,女诫留着老夫人闲着没事看两眼,大奶奶用不着这个。”

“都反天了,还有没有规矩?儿媳妇如此,孙媳妇又如此,一个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老夫人气得把手中的甜白瓷碗往黑檀木桌上一顿,羹匙撞击着碗面,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魏妈妈连忙将碗匙收下去,哎呀,这跟大奶奶可没关系,她看得真切,大奶奶想接来着,是大爷拉着她的手给拽走的。

大奶奶人还真不错,等了这么久,一点怨言都没有……嗳,大奶奶看着挺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哪里?

魏妈妈拍拍脑门,她真想不起来了。

宋青葙挣脱秦镇的手,不安地问:“老夫人怕是生气了,女诫我记得熟,看一遍准保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秦镇不悦地说:“你不了解祖母的脾气,她今儿让你背女诫,明儿就能让你背女论语,女四书都背完了那就抄两遍……祖母是闲得难受,就爱折腾人。”见宋青葙脸上仍是踌躇,又道,“不用担心,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凡事有我,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受气的。”

宋青葙嗔道:“老夫人是长辈,受点气也没什么,只要……只要世子爷别气我就行。”

“我怎么会气你,”秦镇立定,回身看到宋青葙唇角噙着的浅笑,不由促狭心起,使力将她拉至怀里,低声道,“我疼你还来不及。”

热热的气息扑到她的颈项,宋青葙的半边身子都酥麻麻的,她急忙推开他,四下张望一眼,“光天化日,你干什么?”

秦镇再度捉住她的手,浅浅笑道:“放心,这里平常没有人走。”

宋青葙试探着问:“世子爷觉不觉得,咱们府里的人好像特别少,要是一个人出来走动,还挺瘆人的。”

秦镇道:“我陪你,要是我不在,就让你那个会功夫的丫鬟陪着。”

要是没有碧柳呢,是不是就不能出门了?

宋青葙暗自思忖,也不知道秦镇前头那个过了大半年的妻室,是怎么处理的,会不会也是秦镇陪着?

如此想着,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脸色也暗淡下来。

秦镇时时注意着宋青葙的神情,见她神色不虞,稍稍猜测到几分,伸手指了指树木掩映下的一处青砖小院,道:“我上次成亲的地方,那时还不是世子,没搬到望海堂……杨姑娘就住在那里。”

杨姑娘?

宋青葙很敏感地注意到这个称呼。

秦镇吞吞吐吐地说:“我与她并无夫妻之实……成亲那天,她哭得人事不知,我就歇在外院,后来来过两次,她见到我就跪下磕头,也不说话只是哭……我又不是那种离了女人不能活的人,就由得她去了。”

宋青葙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喜房号啕大哭的情形,秦镇定是非常失望而且难堪吧?

娶一个这样,再娶一个还是这样……

宋青葙心里一酸,望着秦镇的目光柔软而温存,“那天,我,我以为嫁的不是你,后来看到竟然是你,我没有不想嫁……我问过大舅母,她说,提亲的人穿鸦青色衣衫,我,我见过你几次,你都是穿灰色……谁让你没事干换衣服!”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却蓦地高了,还顺势轻轻踢了他一下。

秦镇已经知道宋青葙是愿意的,却没想到她会亲口说出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就直愣愣看着她傻笑。

宋青葙恼道:“你笑什么笑?我再不理你了。”抬脚往前走。

秦镇大步追上她,扯住她的胳膊,将她箍在怀里,低低道:“阿青,我没笑你,我心里欢喜,是真欢喜……那天我在你家房顶上看你理事,我就喜欢你了,我就想这辈子只要能跟你成亲,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宋青葙很快反应过来,掐着他的胳膊问:“你什么时候爬我家屋顶上了?去了几次,有没有人看见?你,你纯粹是坏我名声!”

秦镇握住她的手,“别掐,免得指甲疼,我告诉你,都告诉你。就是在观音寺街见到你那天,我不知道是你家,看见你以后才知道,我在得月楼听到那个半大小子跟人说郑德显和丁二的事,一时好奇才去了……我都是夜里去的,没人看见……也没去几次,能有七八次,或者十来次,肯定不到五十次。阿青,我看见你熬夜绣嫁妆,你脸上一丝笑都没有……我心里难受得很,我以为你不情愿,我想过放下你,可我舍不得。一想到以后你可能嫁给别人,我心里就堵得喘不过气……阿青,你信我,我会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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