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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69)

掌柜忙道,“客官,三天太急,忙镶不好,您给宽容宽容,十天怎么样?”

“那就十天,要好好镶,不能有瑕疵。”

掌柜点头哈腰地说:“一定,一定。”

秦镇掏出荷包,付了定钱,刚要出门,迎面走进一主一仆。

前头那人穿着绯色长袍,手里摇着把绫面象骨扇,正是跟秦镇有过芥蒂的丁骏。

丁骏不意能在这里见到秦镇,心里多少有点发憷,想溜又抹不下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他身边的小厮是后来换的,不认识秦镇,见他正堵在门口,便冲上前没好气地说:“诶,一边去,别在这挡路,没看见我家二爷?”伸手就往他胸口推搡。

秦镇本就看丁骏不顺眼,想修理他一顿,苦于没有借口,正好小厮找上门来,当即顺势攥住小厮手腕,略使劲,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小厮“嗷”一声嚎叫,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秦镇冷笑,抬脚往他身下一踢,小厮撞到丁骏身上,两人像米袋子般重重地倒在大街上,引得左右商铺的人争相出来看热闹。

有眼力好的认识秦镇跟丁骏,见是惹不起的人,立马又窜回去,隔着窗棂一个劲往外瞅。

荣宝斋的掌柜撩起衣袖擦擦冷汗,暗自庆幸方才没出差错,一个应对不好,可得出人命。

小厮折了腕骨,胳膊使不上劲,加上秦镇踢得重,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丁骏倒是三下五下起来了,跳着脚,指着缓步过来的秦镇道:“秦大,我这奴才得罪了你,你断了他的手脚,我没话说,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秦镇俯身掸掸皂靴上的土,淡淡道:“不怎么样?就想问问你,听说你那儿不行了,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周围躲在窗后看热闹的人忍不住了,个个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唯恐不小心漏听一个字。

丁骏面皮涨得紫红,虽说他不能人道的事有不少人知道,可没人敢说,更何况还当着他的面说,还说得这么自然,这么顺理成章云淡风轻。

就好像两人见面,一人问:“听说你昨儿吃了三碗热汤面,是真是假?”

好在丁骏能屈能伸,脸皮也够厚,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梗着脖子道:“不行又怎么样,爷该怎么乐呵还怎么乐呵,比以前更乐呵。信不信,爷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噗嗤”,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闷笑,“都不行了还咋玩?”

丁骏气恼地四下张望了眼,却一个人都没看见。

秦镇勾勾手,接过远山递来的马鞭,对丁骏说了句,“那你就接着乐呵,记住了,以后见到爷最好躲远点,爷见着你就恶心。”纵身上马离开。

丁骏朝着秦镇的背影啐了一口,“恶心!”转身又朝在地上翻滚的小厮踹了一脚,“丧气!”

秦镇乐呵呵地回到望海堂,宋青葙刚用过午饭,忙道:“不知世子爷回不回来用饭,我就先吃了。”

秦镇心情极好,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你饿了就先吃,我啃两个磕花饽饽就行。”

宋青葙嗔道:“大热的天,啃那个干什么?我吃的是冷面,灶上留了些没下,要不我去下了给世子爷端过来?”

“不用,”秦镇忙拦着,“让下人干就行,别热坏你。”

宋青葙盈盈地笑,“她们也正吃饭……现成的热水,添把柴就行。”

秦镇不好再拦,目送她步履轻快地走出屋门,心里尽是满足,有这样一个肯为自己裁衣下厨的女子相伴,此生再无他求。

丁骏那蠢货玩过的女人再多又怎样,还不是断子绝孙的命?

没多会,宋青葙端着两碗面进来,面是手指粗的宽面条,雪白劲道,汤是例年老汤,浓香馥郁,上面码着碧绿的黄瓜丝,嫩黄的鸡蛋丝,还有鲜红的火腿丝,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开。

不到盏茶工夫,秦镇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地说:“好吃。”

宋青葙趁机问起府里的事,“……是大厨房做好了各屋去送,还是每个院自己做饭?”

秦镇解释道:“都是各做各的,每年年初就把各处的年例银子发下去,吃穿都自个儿管自个儿。祖母的衣衫是魏妈妈做,娘那边的是西兰,听说西兰是白家寨有名的巧手,她绣得花看着跟真的似的,都能引来蝴蝶……父亲的官服是从内府衙门那边做的,平常的衣衫倒是陈姨娘做得多。”

宋青葙又问:“那世子爷跟二弟三弟他们呢?”

秦镇笑笑,“小时候跟着娘的时候就穿西兰做的,后来跟着祖母三五年就穿魏妈妈做的,十岁时搬到外院就到外面买……二弟他们比我强点,陈姨娘隔三差五帮他们做两件。”

堂堂的侯府世子,听起来过得挺心酸,连衣服都得去外面买。

要知道大堂哥宋宁远就从来不穿外面买的衣服,都是家里婆子丫鬟做的,宋青葙也曾给他做过两双鞋。

外面卖的外衣还能将就着穿,中衣若不合身,穿起来肯定不舒服。

宋青葙寻思着该开箱子找匹棉布再给他裁两身中衣。

秦镇猜到宋青葙的心思,心里热乎乎的,便愈加痛恨褚永。

他本来的想法是打听到褚永的行踪,瞅着没人的地方套上麻袋揍他一顿,然后断一条腿或者卸条胳膊解解气。

可今儿看到丁骏在大街上承认不能人道的时候,他觉得心里更畅快,比以前踹他两脚打他几下痛快多了。

以后不能蛮干,得跟宋青葙多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办事的。

郑德显爱面子,让他面子尽失;丁骏好色,让他以后无法人道,而且谋划得滴水不漏。

顺义伯跟安国公没断了查摘星楼的事,这都半年了,仍是查不出背后策划的人。五爷也在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想到五爷,秦镇有点头疼,褚永是五爷的人,不能明晃晃地打五爷的脸,还有二哥的消息也着落在褚永身上,明着不能做的太过分,至于暗里的事儿,那就无所谓了。

但是,怎么才能替宋青葙出了这口恶气?

秦镇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拿不定主意,宋青葙看了好笑,问:“世子爷有什么忧心的事?”

秦镇犹豫会,开口道:“想暗里教训褚永一顿,没什么好点子。”

宋青葙想了想,笑道:“褚永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是该教训教训,我倒有个法子,不过世子爷得寻千玉才行,而且不能急,得慢慢来……”

第49章 郎情妾意

月光如水,透过糊着绡纱的窗棂照进来,把窗棂的格子也印在了地上,窗外,夏虫在轻轻鸣唱,为夜晚平添了几分安详与宁静。

绡纱帐里,宋青葙靠在秦镇肩头,睡得正香,悠长的气息浅浅地扑在秦镇颈窝。秦镇一手托在她的颈下,另一手拾起枕畔一缕长发,轻轻地在指腹绕了数圈,凑到鼻端。发梢簇在脸上,柔软□□,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馨香。

秦镇脑海里骤然浮现出才刚体味过的那种美妙滋味……芬芳怡人的味道,细腻柔嫩的肌肤,柔软顺滑的墨发,还有情浓时低低柔柔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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