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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12)+番外

李久回完了话,一本满足的立在下首,心想,依着陛下今日的态度,看来是要临幸哪位娘娘了,真好,他再也不用拿着买厕纸的月例操天大的忧心了……

“今晚若无要紧事,便去瞧瞧罢!”走回书桌后坐下,齐毓玠自动屏蔽李久的碎碎念,他随意执起一本折子,无奈的妥协道。

“诶,奴才立马去着手准备。”

有何可准备的?听到李久欣喜的嗓音,齐毓玠牵强地扯了扯唇,他摁了摁太阳穴,觉得今晚可能是一场硬仗,天知道能看透别人的心里话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小的时候,初发现自己迥异于旁人的这项功能时,齐毓玠是雀跃新奇过一阵子的,他再也不用猜测别人的心思,再也不会落入别人的陷阱与谎言。但渐渐地,他开始心灰意冷,原来这森森皇宫之中,还是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比较好,知道的越多,这人生反而显得没意思了些。

只是——

齐毓玠蹙眉放下奏折,说到纳入后宫的几位妃嫔,他免不得想到那位将错就错选进来的乔贵人,实在是令人头疼。

单手撑着额头,他脑中蓦地萦绕起那日她恼羞成怒的腹诽,这女人外形瞧着纤细柔弱,性情可真是一言难尽!

摇了摇头,齐毓玠努力挥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既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吧,虽然好像确实是他的错一般……

日头渐落,皇宫沉入了暮霭之中。

内侍省太监得了消息后,掐点掐得特别准,颠颠儿就捧着银盘来让陛下遴选侍寝的娘娘。

齐毓玠刚用完晚膳,他捧着盏茶,唇线分明的薄唇微抿,一眼扫过银盘里的五枚绿牌子。

因着听了太多唐钰儿江一依她们老爹的心里话,他莫名对这两位姑娘也生出了排斥之心,选她们入宫,也只是权衡朝中势力而已,并无旁的多余想法。挑了挑眉梢,他定定瞧着剩下三枚绿牌儿,除却乔亦柔,他对另外四位完全没什么深刻印象,但乔亦柔入宫的确只是一个失误而已,还是他临门一脚的失误,所以既然算是他的错,如今叫他有什么颜面还颠颠儿地跑去睡人家?

罢了罢了,还是在余下两位随便挑拣一位吧!

齐毓玠没什么兴致地抬了抬下颔,“就这个。”

“是,奴才马上去咸福宫让静婕妤着手准备。”太监儿喜庆的立即行礼回道。

摆了摆手,将人撵了个干净,齐毓玠在书房读了半卷书,直至灯火如豆月明星稀,他尚撑得住,太后却在慈宁宫率先坐不住了,命宫女儿给他送来了一碗参汤。

名义上说是“政事劳累补身体”,可他却觉得这当口呈上来参汤,里头蕴含的意义简直邪恶。

齐毓玠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扫了眼房中宫人们,颇有种“全皇宫都在静静坐等他是否能顺利睡女人”的既视感。

其实他有时忒想昭告天下,他一无断袖之癖,二无身体方面的障碍,然而——

心内长长嗟叹一声,齐毓玠认命起身,摆驾前往咸福宫。

夜色迷离,风声婉转。御辇平稳地在宫中主道上前行,造势颇为隆重。

隔着几道殿门,乔亦柔都听到了圣驾的声响。

进宫这半月她心里不大平静,她生养在小户之家,幼时又野得很,蓦地到了皇宫,真是怕自己功力太浅装不出几分样子卸了老底。加上那个虚伪的皇帝封了她个贵人,是几位妃嫔里地位最低的,她本来并不屑于求三千宠爱,只是连着伏低做小了半个月,她都觉得自己真成了只软绵绵的小白兔,谁都能捏她一捏,好气啊!然后一想到这些窝囊气都是拜那个虚伪皇帝所赐,就更气了。

反正总结起来,她是愤怒有之,忐忑有之,不甘有之,茫然亦有之。

斜靠在软塌,乔亦柔觑了眼窗外半轮明月,自言自语般呢喃,“也不知陛下要临幸哪位可……”转而意识到旁侧还有两位宫女儿,忙弯唇将“可怜”改成了“可爱”。

贴身伺候的宫女之一杏春生怕招惹她不开心,小心翼翼答,“回小主,听说陛下今晚点了静婕妤的绿牌儿。”

哦?

就是出身没比她高多少胆子却很小的那位?

了然地颔首,乔亦柔辗转侧了个身,在杏春秋梅看不到的地方飞了一记白眼,这皇帝还知道头回捡个软柿子捏,哎,可怜的静婕妤,平日去太后那儿请安都紧张得面色煞白,今儿晚上还指不定被那黑心的皇帝欺负成什么惨样儿呢!

转而她又联想到自己的未来,难免悲从中来,悲着悲着就手痒,真想把害她变成这幅模样的两位始作俑者撕成两瓣儿啊……

“唉。”将头往里侧埋了埋,乔亦柔一时不觉,竟叹出了声。

杏春梅秋相互对视一眼,都打起精神伺候,生怕小主太过伤心挑拣奴才们的错处来泄愤……

第8章

初夏的夜不长不短。

乔亦柔昨夜心情复杂,比寻常晚睡了一个时辰,清晨被杏春叫起时人都有些懵。

揉了揉惺忪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乔亦柔总觉得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话比寻常少了许多,透着股沉闷又警戒的感觉,不复平常活泼灵动。

没时间多想,乔亦柔在她们帮助下整理好行头,立即匆匆赶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哪知她刚到慈宁宫殿外,就见似在等人的姚嬷嬷朝她走来,道是太后今晨有紧要事儿处理,一律免了请安礼,让她先回景仁宫休息。

既如此,乔亦柔便领着春杏打道回府。

宫中景色自然极美,她下石阶上拱桥,侧头瞥了眼在绿水湖面游动的一群野鹤,心想,宫中的贵人们真爱折腾,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鸟儿们被捉来饲养,去了天性,长得肥嘟嘟的,可又不准吃,真扫兴。无聊的用指尖绕着一缕长发,视线一晃,便瞧见桥对面几株垂柳下,三位美人穿梭而来。正是丽妃唐钰儿与住在钟粹宫的江贵嫔与元嫔张雅竹,至于昨儿晚上侍了寝的静婕妤,倒是罕见的不见踪迹。

钟粹宫与咸福宫毗邻,四位娘娘每日都是一道过来慈宁宫请安,只将她给落了单。不过乔亦柔并不在意,拉党结派什么的现在为时过早,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磨着太后得她照拂,这总比夜夜盼着那不靠谱的皇帝实在。

只是眼下这般状况却有些诡异——

据乔亦柔了解,静婕妤是那四人中起得最早的,她胆子极小,万事不敢出了差池,都是候着其他三位妆点完毕再一起出门。

如今不见其人,莫非是她昨儿夜里被那虚伪的皇帝给折腾厉害了,以至于都下不来榻?嗯……她这想法会不会也太过夸张了咳咳……

轻挑眉梢,乔亦柔见三位佳人已行上桥头,便微微垂头往桥侧挪了挪,等三人款款行来。

她位份低于她们,避开总是不好,不如见个礼,倒也爽快。毕竟大家都才进宫不久,不管心底如何想的,明面上俱是和善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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