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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00)+番外

这觉睡得香甜,等她睁开眼已经日升三竿了。

青菱伺候她用过早饭,才低声道:“三少爷昨晚伤了腿,早上老夫人到二房院把太太好一顿训斥。”

杨妡惊诧地差点跳起来,“怎么伤的,严重吗?”

青菱摇头,“没听说。”

杨妡立刻披上斗篷往外走,“我去瞧瞧娘,你让表姐先抄着经书,我已经有了三遍,再写两遍就够数。”

青菱帮她笼好帽檐,将带子系紧,吩咐红莲跟着去。

二房院静悄悄的,并没有魏氏吵闹过后的喧嚣。

杨妡止住素罗的通报,悄没声地进了厅堂。

没想到杨远桥也在,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茶盅不知道在思量什么,竟是出了神,连杨妡进来都没察觉。

杨妡轻咳一声,“父亲安,今儿没上衙吗?”

杨远桥这才回过神,笑了笑,“告了一天假,”上下打量杨妡一番,“昨晚没吓着?”

“没有,喝过羊奶就睡了,一直到辰初才醒。”杨妡笑盈盈地回答。

杨远桥点点头,指了东次间,“你娘在里头。”

杨妡掀了门帘进去,见炕上摊着四匹布,张氏正扯着布角对比颜色。

看她神情淡然平静,根本看不出被训斥过的委屈与不满。

杨妡压低声音问道:“听说祖母过来了,娘没事吧?”

张氏笑一笑,瞥一眼门外,“你爹在,我能有什么事儿?左耳朵听着右耳朵出去,老夫人说些啥我都没往心里去……你爹倒是委屈得要命,可老夫人是他亲娘,再怎么委屈也得受着。”

杨妡放下心来,又问:“三哥怎么伤了,要不要紧?”

“说是听说圣驾亲临,赶着上前一睹圣颜,因是踩在一处木架子上,被推搡着不当心摔了下来,脱了臼。幸好他脑子还活泛,赶紧到旁边铺子门口躲着了,否则再被人踩上两脚,腿断了不说,人也得脱去半条命……秋晖找到他,又寻了个郎中正了骨,咱们回来没多久你爹他们就回了……不要紧,就是脚腕肿起好大一片,这半个月是不能出门了。”

“那还好,别误了春闱就行,”杨妡笑道,“三哥也是,想看圣上模样,等殿试的时候不就瞧见了?”

张氏附和道:“你爹也这样说,还说阿峼不稳重……”话说半句又咽了回去。

其实杨远桥的原话是这样的。

他说魏珞比杨峼小一岁,做事却比杨峼有成算多了。如果换成杨峼跟杨妡等人在一处,说不定会撺掇了几人一起往前凑。

想想有可能引起的后果,张氏也心生惧意,对魏珞的恶感也减轻了些,所以指使丫鬟们挑出四匹布,打算给魏珞裁几身衣裳。

当然这话是万不可在杨妡面前提的。

杨妡也没追问下文,只问道:“三哥要不要喝药,祖母没吩咐您这边煎药?”

张氏又笑,“她哪里放心我这个后娘煎药,连碧玺都不用,就让珍珠在松鹤院煎,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煎好了再送过去。”

杨妡见张氏真没把魏氏斥责之事往心里去,笑道:“那就好,娘乐得轻省。我去找阿姵了,得往前头看看三哥。”

张氏点点头,“顺道问问二丫头、三丫头和六丫头,要去就一起去。”

杨妡应着就往晴照阁去,半路上遇到了杨姵。

杨姵正是约她一道往前院去的,笑道:“你不用费那个心了,我已经打听过,二姐姐一早就去了,三姐姐身子倦怠许是染了风寒,怕过给三哥,连松鹤院都没在,就养在薛姨娘屋里,说等身子好了再去探望。六妹妹倒是在祖母跟前陪着,想必等药熬好了一块儿过去。”

“那咱两人正好,”杨妡毫不在意,看着松枝两手空空地,问道:“去探病不带点东西?”

杨姵皱眉,“没想起来带什么好,那些九连环孔明锁,三哥肯定不乐意玩,点心是府里做的,再就笔墨纸砚,也都是管事采买进来的。”

杨妡想想还真没什么可送的,就道:“把昨天折的梅枝送一瓶过去吧,三哥读书倦了就赏赏梅。”

杨姵失笑,“那还是三哥亲手折的吧?他若想要,折多少不行,巴巴地送这个……”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再说不是还带着梅瓶呢?我那只梅瓶舍不得送,你把你的送去好了。”

“你不舍得,我就舍得了?”杨姵瞪她一眼,无奈地吩咐松枝,“把矮几上那只梅瓶抱来。”

杨妡“咯咯”地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慢慢往往外走着,没走多远,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藕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屈膝朝杨姵福了福,对杨妡道:“姑娘,我那远房表弟有事找我……”

第64章 气恼

赵元宝?

杨妡骤然记起昨晚魏珞的话, 脸色变了变,恨不得赶快找他问个清楚, 可杨姵还在旁边, 却不能撂下她急火火地去见个外男。

笑一笑,杨妡开口道:“既是你表弟来, 那你就去见一见, 别耽搁太多工夫,屋里还一大堆事儿。”

“哦,”青藕应着,不等走两步, 转回身又问,“要是他再跟我要银子怎么办?”

“要是三两二两的你便许他,要是多了,你就说你的月钱都放在我这里, 不好轻易惊动我便是。”

青藕思量会儿才明白, 往二门去了。

杨妡瞧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因见杨姵好奇,便解释道:“青藕的表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在这里当差,隔两个月就来找她索要银两, 她碍于亲戚情面不能不接济,可她们一个月才一两银子月钱,也架不住这么个借法,干脆教她推脱掉。”

话到此, 正巧松枝抱着梅瓶过来,两人便往竹韵轩去。

杨峼正歪在罗汉榻上,手里抱一卷书读得认真,听到冬明回禀,一瘸一拐地走到厅堂,拱拱手,“劳两位妹妹前来探望,恕三哥未能远迎。”又招呼冬明,“快沏茶去,记着少放茶叶别太酽了。”

杨妡盯了他的脚瞧,果然右脚肿起一大块,连鞋都塞不进去,只能趿拉着,露出浅灰色绣着方胜纹的袜子,方胜纹绣得有些歪,上下都不曾对齐。

正是先前他游学时,杨姵给他做的。

杨姵见他仍然穿着,不好意思地说:“三哥,快扔了吧,等我做两双好的,最近我的女红长进了不少。”

杨峼笑道:“好好的为啥要扔,都是好料子,我穿着挺舒服。”

“那我再给您做两双,”看到杨峼喜欢,杨姵很高兴,又问起昨晚的事情,“冬明跟秋晖干啥去了,也不知道扶一把?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啊,别耽误春闱。”

“他们另有差事没在旁边,”杨峼叹一声,自嘲道:“是我太过大意,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着人那么拥挤,我该避开的,却偏偏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底子也不差,以为即便有事也伤不着我,却偏偏……唉,听说母亲也因此受了连累。”转头瞧向杨妡,“还请五妹妹代我在母亲面前赔个不是,我本是自己任意妄为,与母亲并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