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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同人)那些年那些秃驴(12)+番外

只是她五官浓艳,穿着素色衫子极为不搭,因为这层,让她给人的印象比她那个清丽雅致的姐姐印象还深些。寺里有僧人给她们都点好了香,二人肩并肩求了药师佛,高阳早早立了起来,豫章显得比她虔诚许多,还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高阳耐着性子等了等,下了马车后放下帘子对闭目养神的豫章道:“姐姐求了那么多,也是希望母亲身体康健起来,为你指一个合意的夫婿吧。我看父亲看在母亲的份上,也不会很亏待咱们两个。”

她敢这么说,豫章可不敢这样想,长孙皇后待她们自然是无可指摘,要说真母女之情,豫章自认很有几分。只是父亲作为皇帝却难说了,若他念着情分,这许多的皇子皇女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呢?她和高阳身份低微、生母早丧,前世积德才被皇后抚养,就算是这样,也还有不可言说的差别。宫里没有生母的孩子不少,说起来皇后都是一般无二地在照顾。

豫章偷觑高阳那张隐隐艳色逼人的脸,宫里贤惠大度的人多了去了,除非是长孙皇后那样的圣人,才能引得皇帝垂怜。要不就像高阳一样,活泼热烈得跟个掉下凡间的小太阳似的,不可避免地惹人注目,皇帝喜欢这个女儿,宫里宫外的人都是看得到的。

然而宫中秘辛,自然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滋味。

这两个庶出公主出类拔萃,乃是因为豫章生得和嫡长女长乐肖似,长乐公主出嫁后,她便成了帝后的念想。至于高阳得宠也不过几个月,还是因为被皇帝养在身边的晋阳公主新丧了,而高阳偏偏生得像晋阳。高阳没有豫章那么藏得住心事,明明得了父亲的宠是好事,她却时时流露焦躁和乖张,说话有时也很没分寸。

做皇后亲女替身的滋味固然不好,难道不得宠遭人冷眼就好吗?

豫章觉得高阳年纪小,早晚会想通的。

“功臣就那么几家,我们被皇后抚养长大,不意外就是那几个夫婿人选。”豫章嘲笑高阳:“你才几岁,琢磨这种事也未免过早。”

其实并不算早,长孙皇后拖了两年,终究还是伊人早逝。皇帝顾念她的几个子女,一一照顾周全。就算是养女,豫章嫁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唐俭的儿子唐义识,高阳的造化果真更大,下降了梁国公房玄龄次子,豫章嫁的是高门,高阳的夫家却是权贵,这差别就出来了。

豫章心想果真如此,到底长乐公主只是出嫁,晋阳公主却早早死了。

☆、辩机(中)

长安城说大不大,驸马们的样貌人品并不难打听,尤其房遗爱那张娃娃脸在一众人里很占便宜,因晓得他是房玄龄疼爱的小儿子,上流社会提起他也多有客气。

他年纪还不大,虚长高阳两岁,就是有些纨绔习气也不惹人厌烦,旁人只当他还一团孩子气,高阳天生艳丽,看着倒像是房遗爱的姐姐。

就这么两个人,眼看就要成亲了。

高阳对这个驸马说不上十分满意,但也谈不上失望。反观豫章的未来夫婿唐义识,长得方正鲁直,且她公爹据说要致仕,嫁过去之后等于守着一个普通人家过日子。唐家虽与各方政治势力联姻,但少了人在朝堂上,总缺了说话的底气,高阳为豫章有点不忿。

她们都是从下嫔所生的公主里好不容易出头的,怎么能在嫁人这件事上就被打回原型呢?高阳再看房遗爱,觉得他越发天真蠢笨不知事,房玄龄活着的时候还能勉强过,他上头有个大哥,爵位的好处一点落不到自己的头上。梁国公府若是换了主人,她就是仰人鼻息过活的尴尬弟媳。

高阳就想冷笑了,长乐公主嫁的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这位长公主驸马的官位可是一再提拔,提拔得大臣们都要看不下去了。晋阳公主要不是早亡,皇帝都要选个天上的神仙来娶她。她和豫章的婚事,表面看着十全十美,揭开来都是烂芯子。

偏这事情定下来就没有公主置喙的余地,给你一套丰厚的嫁妆,从皇宫里出嫁就算打发了,从此就是外姓人。

高阳素来擅长对父皇撒娇卖痴,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演技,她为了维系宠爱乐得表演,皇帝就当猫儿狗儿的逗弄一下,为了以示恩宠,还给房遗爱升了官儿,但这没实权的驸马都尉,就是个表面花团锦簇实则干拿俸禄的米虫。

皇帝还会摸摸她的头道:“把你嫁给房玄龄的幺儿,就是希望你一生衣食无忧,快乐过活。”

高阳暗地撇撇嘴,没有权力哪有快活啊?

父皇您玄武门之变不就是图这顶级的快活嘛?这话她自然还不敢说,因为没达到目的不免又缠了皇帝一会儿,皇帝笑着安抚她,却怎样也不松口。若是晋阳公主本尊,都不用她开口,皇帝就要把她的驸马捧到天上去。高阳深深觉得这是自己权势不够的关系,谁让她没托生在长孙皇后肚子里。人只要有了权力,才有选择的余地,没有权力还不是任人宰割。

高阳怀着不满出嫁,看房遗爱处处不顺眼,尤其他面上一张喜人娃娃脸,下头也跟娃娃似的不中用。高阳做了妇人,慢慢就品出了其中的难耐滋味。

红帐子摇了半盏茶的时间,原本波浪般起伏的帐幔恢复静止,高阳踢了房遗爱一脚,因为意犹未尽正口干舌燥,懒洋洋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房遗爱也是受尽娇宠长大的,要不是高阳是公主,换成别的女人早一巴掌扇上去了。他不情愿地起身,嘟嘟囔囔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高阳,高阳白了他一眼就灌下,又“噗”地喷出来,茶杯撂在房遗爱头上。

“你是死人呐!”高阳狼狈地抹抹嘴,若是自己的宫女伺候,还不是细细把冷热调匀了,务求茶水温温澈澈地才会给自己服下,哪像房遗爱这个猪脑,竟然就拿桌上的冷茶来对付。

高阳心口本有一团说不上来的邪火,被茶水浇了个透心凉,她不耐烦地拿枕头扔房遗爱:“滚!”

房遗爱不欲和她争辩,再说也争不过,闹得传进父亲耳朵里倒霉的还是自己,他拍拍屁股就走了。夫妻分床睡他还乐得偷鲜,睡到起夜就把丫鬟拉到榻上再乐一场。高阳并没有睡着,将近黎明的时候听到隔壁的长榻“咯吱咯吱”响了几响便没了声息,她在黑暗里溢出一丝冷笑。

日子过得跟猫爪挠心一样难耐,高阳有些瘦了。

公主们嫁在长安,逢年过节还能回宫里走动。年长的公主们均已出嫁,年幼的公主们还不知事,尤其是那些庶出的,看着高阳的脸色不好,都不敢上去叫姐姐。豫章同是过来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高阳婚后生活只怕并不如意,她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指望这胎是个儿子,至于高阳的烦恼,不是夫婿不想解风情就是不能解风情。

她心里暗笑:同是皇后养女,高阳嫁得比自己好又怎样,更得父皇宠爱又怎样,夫妻一道,甜酸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