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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90)

来者赫然是王怜花--他左手臂箍着白飞飞脖子,右手以匕首抵着白飞飞咽喉。他瞥了我一眼,道:"发什么呆,让开。"

我这才记起我此时还戴着面具,于是不做声,任他俩进来。

两人进了车厢,白飞飞眼波流转,用极轻的声音嗔道:"公子,这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弄得我好疼。"

王怜花沉声道:"再忍忍,甩开了沈浪再说。"

车厢内空间极窄,我若出手,他们避无可避。

于是我轻轻一抖手中软剑,向白飞飞刺去。

王怜花大惊,白飞飞眼中寒芒一现,似是早有准备,右手上扬,长袖将我软剑卷住用力一扯。但软剑锋利,布帛也只能阻挡一时,只听哧啦啦裂帛之声不绝,我抽剑后退,白飞飞衣袖被我割断,细软的白布掉了一地,她雪白的手腕上也多出一道有些狰狞的血痕。她瞧见那血痕,恨声道:"你找死。"

我厉声道:"今日死在这里的还不知是谁。"

一旁王怜花正要动手,听见我声音身形一滞,我乘机冲出车厢,白飞飞眸中狠厉之色大盛,正要追出,被王怜花一把拉住。

王怜花低声道:"别出去--沈浪还在后面。"

我站在车前横梁上,左手扶着车顶,慢慢摘下面具。我衣裙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头发散乱地打在脸颊上,微微生疼。此时我脑中异常清醒,只因我心心念念要杀之人,就在眼前。

白飞飞瞧见我面容后,冷笑一声道:"王公子是让女人迷得昏了头了么。"说着反手卸开王怜花抓着她小臂的手,就往车厢外走。

不知为何,此时我竟能微笑--我微笑着,看着白飞飞--然后一跃跳上了车顶。

拉车的马儿渐渐放缓了速度,白飞飞施施然自车厢中走了出来。

我毫不犹豫地出手,然而白飞飞竟然躲都不躲。

只是当剑尖即将刺到她心脏处时,我的手忽然一麻,再也使不上力。剑势猛地一偏,我几乎失去平衡,右手也软软垂了下来。

两粒小小的石子在车顶滴溜溜地打转,一只是打我右臂麻筋的,一只是打我软剑剑尖的。

我回头望去,顿时浑身仿佛泡在冰水里,冰寒彻骨。

:这章码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琼瑶套路,后来看着自己觉得太狗血了..此乃经修改的。各位稍安勿躁,沈浪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白飞飞再次变成那柔弱得仿佛连被风吹吹,就会倒下的少。那样的楚楚可怜、那样的温顺动人。眼中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力地软倒。

只差毫厘而已--没想到阻止的居然是他。

盯着他,他也盯着。他望向的眼光里,充满不可思议与震惊,手僵在半空中,食指微蜷,仍保持着弹出石子时的动作。

白飞飞娇呼声,跌下马车。他猱身而起,将轻轻接住,右手猛地拉马缰,马儿长嘶声,两只前蹄微微离地,顿住脚步。

切不过瞬息之间,沈浪抱着白飞飞轻飘飘落地,身法如燕子般灵活潇洒。他不着痕迹地放开白飞飞,往旁边退步,然后定定望着。

手臂上传来阵阵麻意,中途断的剑势此刻反噬到己身,以致胸口气血翻涌。手中软剑脱手,叮铃铃掉在马车顶棚,滴溜溜地颤动。

沈浪惯常带着笑容。但是现在,那笑容消失不见。

他几度张口,方道:"绾绾,怎么..."

然而不需要回答,已有人代话。

白飞飞倚在沈浪怀中,惊恐地望着,哭得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低声着什么。

沈浪听着白飞飞的诉,眉头渐渐皱紧。

自不必去理会白飞飞些什么。只瞧见沈浪的表情,就足以明切,不是么。

血急速地冲上脑子,碰碰地撞击着灵盖。

沈浪将白飞飞轻轻放下,向着马车走步,终究停下,迟疑地看着道:"绾绾,..."

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目光,俯身用左手拾起软剑,跳下车顶。车厢内,王怜花已经不见。沈浪正欲上前,抄起软剑架在昏迷的金无望的脖子上冷冷道:"别过来。"

沈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停下脚步,道:"绾绾..."

只声呼唤,已令痛觉深得几乎扎进骨髓。

但他没有质问,更没有指责。

他只是问:"还好么?"

那语气带着不安和疑惑,然而此时又能如何回答--他就站在面前,离么近。

但又那么远。

拿起马鞭重重挥,马儿便跑起来。沈浪刚要追上,白飞飞忽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急忙回身去扶。

马车疾行,直回头看着他。马蹄溅起细碎的雪片,和着迎面而来的冷风,在车轮后带起串串雪雾,沈浪和白飞飞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再也支持不住,喉头发甜,呕出口血来。

脑中嗡嗡作响,头疼欲裂,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只觉得很累。小猪悉悉索索地爬出来,像往常那样为吸毒。

朦朦胧胧中,马车忽然剧震,也随之惊醒。钻出车厢,只见金无望正摸索着去拉缰。

马儿似乎是受惊,发狂般横冲直撞。

惊呼声,从车厢中出去,冲那马喊道:"快停下!"

那马仍旧往前冲,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手脚--然而已经来不及,前面就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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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处,心下烦躁起来。抽出软剑,冲着徐若愚双手斩将下去。

剑势不急,已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反应。他本能地缩手,满面惊恐地望着。软剑顺势下落,割断被他抓过的那片衣角。

是不怕死,还要杀他,结果还不是样。

他那么多的话,其实也是为他自己开脱而已--怜悯他,那么谁来怜悯?

当真可笑,可笑之极。同样是肮脏不洁之人,又何须假惺惺地祈求怜悯。

回过身往篝火处走,迈出两步,终究还是顿住,淡淡道:"若还有丝愧疚,便应当设法还沈浪和熊猫儿个清白。"

徐若愚没有做声,想来他是应该听到的。话出口,又有些迷惘起来,眼前浮起熊猫儿昔日和打打闹闹的情形,胸口也微微有些酸疼,只觉得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竟忽然间再也找不回来。蓦地忽然又想到和沈浪同行时,两人互相挤兑的情景。

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但微笑过后,却忽然又是阵难过。此刻才当真明白自己心意,只是切都太晚。

沈浪--也许能为做的,只有些。

其实在死人谷里,甚至想过永远地逃避某些事情的--但心中又隐隐抱着丝期望,只因西林口中的那个"托乎提"若真的是师父,隐隐觉得,关于师父失忆的往事,似乎另有隐情。当时脑中有闪而过的灵光,但事后却再也捕捉不到。但还有未完成的事--世的母亲,还要去见见。

对,还有金不换。仇,是定要报的。

还有白飞飞,亲手毁的人。

才惊觉,原来恨意,竟能使人的韧性和忍耐达到样的程度。

待回到宿处,西林正坐在篝火旁,见回来,冲神秘笑。怔住,冲比个嘘的手势,拉着走到旁,低声道:"绾绾,就知道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