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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5)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人就是光头口中的"那人"?这时貂儿忽然叫了一声,我抚摸着貂儿的脑袋,轻声说:"莫急,这就给你报仇。"

面前那人一听我这样说,马上就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这三人虽是草包,但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你一个小姑娘,就敢去拂这三只恶兽的须子,也未免太莽撞了些。"

我心下已有计较,遂吐舌道:"谁说我要去了?既然如此,你武功比我好,正好替我家貂儿报仇。那三个混蛋剥了我家貂儿的皮筒子,我是一定要拿回的……"

那人哑然失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机灵得很。"说罢用手指磕了磕桌子,道:"小二,拿些米酒来。"

我一听这话,连忙道:"不用米酒。"说着从怀里掏出装着猴儿酒的葫芦,拔开塞子,一股异香立马飘了出来。

那人奇道:"咦,你这小娃娃身上宝贝倒真不少。这酒有意思,不凡不凡,连我这俗人都闻得出来。"

我笑眯眯道:"你若帮我拿回皮筒子,这酒全给你当谢礼。"

对方摆手笑道:"谢礼不要了,事情必帮你办成。这酒来得恐怕不易,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喝酒,那米酒是给你暖身子的。"

我有些感动,心想此人的确有几分侠义心肠,顿时对这人好感倍增:"原来你这大人也不只会欺负小孩,倒有几分义气。"

"谁敢说我主人的不是?你可知你眼前的人是谁?"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我转头一看,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孩跟一个年龄比我稍大的清秀少年正往这边走来,刚才那句话正是那嚣张的小书童说的。

暗涌

"哦?"我眯起眼睛。"那你说说,我眼前的是何方神圣?"

"哼!我家主人可是名满江湖的沈天君沈大侠!!"那书童似乎是很不服气的样子,我听到这个名字时,居然莫名其妙地觉着有些耳熟。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里却在激那书童多说些事情:"什么大虾大鱼的?我可不懂!"

那书童一听,顿时气得不行,说道:"你这无知--"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清秀少年轻斥道:"莫要无礼!"那书童顿时住了嘴。

沈天君招手让那少年过来,低声问:"怎么还不去睡?"

那少年答道:"还不困。"

我原本支着下巴在桌上听他们对话,听着听着才知道,这少年是沈天君的儿子。我先前听见"沈天君"三字,已是觉得有些耳熟,哪知他们说着说着,又报出了几个诨号,令我越听越耳熟。

我坐在凳子上一边听他们对话,一边回想。

这时那少年道:"爹,我跟你一起上衡山罢。"

沈天君道:"万万不可,你在山下等我的消息就好。"

"衡山"二字一出,我忽然想了起来。

沈天君,衡山。

武林外史。

我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直到那少年叫了第三遍姑娘才回过神来。

沈天君已经去收拾那三个贼人,走前叮嘱我们在他房里等。

我跟着那少年走进沈天君的房间,心里已转了无数个念头。我跃上窗台坐下,呆呆看着窗外。那少年也不吵我,只是静静地拿着本书在看。那嚣张小书童边嘴里嘀咕着"姑娘家家地成何体统",边不时偷瞄我身边的小貂,我眼观鼻,鼻观心,只作听不见看不到。

就这么静静呆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踟蹰了一下,方低声道:"喂。"

那少年闻声回头道:"姑娘有事么?"

我苦笑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要去衡山么?"

那少年先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顿了半晌,方道:"父亲要去,我是不去的。"

我又道:"九州王可是你父亲?"

那少年愣了愣,方答道:"那是江湖上的人起的诨号。"

九州王沈天君,衡山秘宝,再巧合,也巧合不到这个程度罢。

我叹了口气,只想早些拿到皮筒子,继续躲回深山老林里做我的闲散人。便再不说话。那少年见我不欲开口,也不言语,继续看他的书。

也不知等了多久,沈天君方才才转回。我别过头去不去看他,接过皮筒子,便转身欲走。这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我是半点不想沾染。

"小友留步!"沈天君连忙拦住我。

"干嘛!"我不耐烦地说。

沈天君一愣,想是不明白我因何事生气,不过他也不计较,只说道:"你家在哪?夜深了,不如早上再走。"

我心想自己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夜视力极佳,怕什么夜深不夜深的,遂说道:"没事。山寨晚上本就不点灯,夜路走习惯了。"

沈天君也不好勉强,便说:"我还有事要办。不若让我儿送你回家。"

我连忙摆手:"使不得。我家住山里,进得去,出不来。"

沈天君张嘴正欲劝我,只听远方传来嗤地一声响,一朵红色的烟花远远绽开,在夜空中格外乍眼。

沈天君见状,连连催促那书童去牵马,说得赶去衡山了,又回身叮嘱那少年送我回去后早些返家。书童牵了马过来,正好隔开我和那边正跟儿子说话的沈天君。我偷偷把猴儿酒塞进马鞍上悬挂的牛革袋子,心想虽然不能左右他的命运,但此人也确实磊落,很对我的胃口。只盼这葫芦奇酒或许能在危难时有所帮助,也算尽了心了。沈天君话说完了便飞身上马,朝着烟花升起的方向策马疾奔。

我本不欲那少年送我,正推辞间,旁边树上忽然传来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叫,我一个激灵,往树上看,只见那树梢上站着只黑漆漆的夜鸦,正卖力地扑棱着翅膀,见我看它,又是一声尖啼。

那书童被夜鸦沙哑刺耳的叫声吓了一跳,道:"这是什么怪鸟……"

这可不是什么怪鸟,它可是师父养来传信的鸟。

我一把扯住那书童,急火火地问:"可还有马?"

那书童皱着眉毛正想与我争辩,那少年已答道:"还有两匹。"

"借我一匹。"我回头看着那少年。

两人都不明所以地望着我,那少年倒也爽快,叫那书童牵了一匹马出来。我抓着鞍子,一脚踩到马镫上,因着身材矮小,还费了不少劲才上马。甫一抓着缰绳,我立即调转马头,想顺着沈天君的方向追去。那少年见状,反手扣住了马缰,问道:"你做什么?"

"找人!"我干脆地说。

那少年也不多问,足尖轻轻一点地,就落在了我身后,和我同乘一匹马。

我惊道:"你做什么?"

少年答道:"自然是跟你一起去。"

我诧异道:"你爹不是让你在此处等么,你来做什么?我要找的人跟你爹在一个方向。"

那少年淡淡道:"父亲让我送你,我自然要送你到家才能回去的。"说罢也不等我赶他,他松松缰绳,一夹马肚子,马儿嘶鸣,小跑了起来。

刚才夜鸦说我走后,师父一直在近旁跟着,只是刚才突然往衡山去了。我心中大骇,莫非师父也是冲着衡山那莫须有的宝藏去的?心里只是焦急,浑然不觉冥冥中已有命运牵引,我注定是要趟这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