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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同人)被淋湿的执行官(69)

唯一能够侧面证明另一个元凶的存在的证据,只有佐佐山光留生前留下的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有一段作为暗示的罗马拼音。

【Makishima】。

凛想起在狡啮书房里曾经看到这个名字的情景,蓦地脑海中又掠过那个有些熟悉的“槙”字。

也不过出神了一瞬,就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你在视频里看到那群人除了冷藏尸体之外、还对残尸进行塑化时,就开始在意了,不然也不会提出调班。结果这次行动的时候又在现场看到了相同的药物,这才变得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接着就头脑发热地做了那种事?”

狡啮眉头轻锁,片刻后才道:“‘那种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刺贺苦笑。“真该把你杀人时的表情录下来啊……已经根本不像是正常的逮捕,而是演变成复仇式的猎杀了吧?”

“……”狡啮沉默了一下,复又淡淡道:“的确是有一点情绪不稳……不过那些家伙死得也不冤枉。”

闻言,刺贺的眉头微微蹙起。“可是你对受害者开枪了。”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

“只是‘不想知道’而已。……那时候你放弃去判断,把自己的意志交给了那把枪。”刺贺轻声说。“该庆幸我是在这之前认识你的……如果换成今天的你,说不定会直接对我开枪?……让负面的东西牵着你的脑子走,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狡啮缓缓呼出一口气。

天气已经开始转寒,口鼻间竟也有盈了若有若无的白雾。

“那时候我唯一有余裕思考的,就是不把同伴置于险地。”

他向前迈了一步、在她面前极近的距离站定,抬起手,手掌虚抚上她发间。

发丝在指缝间柔顺地流泻下去,掌心尚能感觉到些许热度。

狡啮垂下眼,迎上女人的目光。

“现在我能够考虑的,”他低低地说,“就只有怎么活下去而已。……你也一样,”

手掌合拢,拇指刮上她脸颊。

“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哪怕放弃去判断也好,只要活下去。”

侧腮被狡啮的虎口钳制得隐隐作痛,却又有十分强烈的感情从那痛感中传达出来,将心脏都勒紧。

刺贺怔忡起来。

目光缓缓移着,从男人线条分明的容貌轮廓一直到在寒风中被拂起的黑色短发。

自从成为“猎犬”后就没有了作为监视官时仪容上的限制,男人就再也没有特意去修剪过。不知不觉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反倒让他看起来像是脱离了什么桎梏似的,气质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这样想着,刺贺抬手到他脑后拂了一下他的头发,轻飘飘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长长了不少啊……”

手臂举起时风衣衣袖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终生不能取下的执行官终端。

他顺势侧过脸、嘴唇蜻蜓点水似的在她手心轻轻一碰。

……

“从那天起,我决定成为狡啮慎也的‘狗’。嗅觉与大脑、獠牙和利爪,统统只供他一人驱策,撕裂他之敌……”

“那么尾巴的作用呢?”

“只有‘用于摇动着对他示好’而已。”

“舌头?”

“用来舔舐他的腹肌?”

“噗哈哈哈哈哈!那是什么了不起的发言啊!”滕笑得前仰后合,从流理台上把最后一盘菜端到茶几上,解开围裙扔到一边,朝坐在沙发上的刺贺走了过去。

刺贺往沙发里侧让了让,身边的座垫便微微一陷,縢坐到她旁边、塞给她一支叉子,“开动开动!”

她依言叉起一块食物往嘴里送,刚嚼了没两口縢便凑过来:“怎么样?是不是美味到暂时忘记烦恼了?”

“很擅长啊。”刺贺不吝赞美。

少年穿着宽松的背心,倾身时瘦削的肩线几乎挂不住肩带,锁骨凹出一道清瘦的弧。刺贺看在眼里,又叹气:“这么喜欢美食,却怎么吃都不会胖啊……”

縢正忙着往嘴里送食物,脸颊都鼓了起来,“别小看我啊,只不过是还在发育期而已,以后会更壮实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老爹送的酒呢?”

“十九岁已经不算发育期了。”刺贺一边逗他,一边弯腰从另一侧沙发脚拿起早就放好的酒瓶:“Spirytus智叔不肯给,只顺来一瓶这个。”

縢欢呼一声转着起子去鼓捣酒塞。三两下开了瓶,酒液注入早就放好冰块的杯子里,少年摇着尾巴跟凛一碰杯:“美食,美酒,这就是人生嘛!~”

酒液入腹,一时间更让人觉得热。

不知不觉半年多过去,又到了苦夏季节。到辗转收到田中理奈学年毕业的明信片时,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眼见縢闹得欢腾,凛撩开额发、拂去些许沁出的细汗,“就不觉得热吗……”

縢咽下一口酒,夸张地颤了一下龇牙吸气,“是凛酱太弱。”

“别学他说话啊。”凛无奈地说。

縢嘿嘿地笑,“好啦,现在可以继续诉苦了。”

凛吁了口气,将冰凉的杯子贴在额头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觉得他走得太偏了……”

视野被琥珀色的酒液填满,隔着一层玻璃,连灯光都迷离起来。

耳边传来少年骤然低沉下来的细语声。

“你觉得这种改变不好?”

闻言,凛的脑中倏地掠过征陆的话。

【他一定会回来的,哪怕不是以‘刑警’的身份。】

成为执行官就意味着能继续从事侦缉工作;唯一的区别,就是执行官能够没有顾忌地接近犯罪者、揣摩罪案。

那时候征陆给狡啮的评价,是“热爱着刑警这份工作本身”。大概人对理想的热情总会被时间慢慢消磨掉,从那一次没有结果的交谈后,狡啮正在走的路离这个最初的目的越发远了。

仇恨不但没有在时间中风逝,反而日益发酵,将狡啮推入了思维的死角。他惩戒罪犯时的眼神只剩下充满杀伐气的魔性,很多时候甚至放弃了去判断。

凛出神地摇晃着面前的酒杯,喃喃自语。

“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不过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就会被监视官一枪给打到志恩的医疗室里去啊。”

縢笑了,“好过分的Flag~宜野怎么可能有那种勇气,他早就被小狡欺负惯了啊!啊,说到欺负监视官,小狡超有心得的吧?”

凛轻笑着把酒杯拿下来凑到唇边,咬住一块冰:“这么说起来,上次调任过来的监视官没多久就转业了。”

“毕竟我们这种部门正常人都不会想来的吧?”縢支着下巴说道。“那个书呆子走了也好,他超无趣的好吧~啊——什么时候才会来个像样的可爱妹子饲主?”

刑事课的人员现在已经少得可怜,变动更是略等于无,縢关于“没有新同事可供调戏”的抱怨已经成了习惯。

监视官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要说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就是他们这群“猎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