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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同人)被淋湿的执行官(62)

滕莫名地觉得有点毛。

宜野的语声仍在继续。

“……在头盔上发现了你的指纹,体检报告也全部吻合。视觉毒品、杀人嫌疑,这些都会成为量刑的参考。根据你的犯罪系数,最坏的结果是被处决。如果想要争取减刑,就尽量配合警方调查视觉毒品的来源、和非法社区的组织者,还有这些——”

他轻按一下终端,将投影开启,赫然是那天在足利房间看到的骇人死骸照片。

“将你杀害的受害人资料和详细细节全部说出来。”

静了半晌,足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杀害……?你在说什么呀,小、哥?那些人可不是我杀的……”

宜野座的神色登时含了丝愠怒,语气尖锐起来。“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么?”掌心微微用力拍在桌上,“……杀人犯。”

“……杀人犯?哦呀哦呀,你是想要侮辱艺术家的信仰吗?”足利的目光陡然变得慑人起来,被拘束衣包裹的柔软身躯仿佛一只盘踞的蛇。“不过也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健全人的愚者是不会理解的……”

目光移向宜野手上的投影,足利看着那些断肢的眼神简直堪称“怜爱”——

“‘杀人’?简直是亵渎式的臆测……这些都是为了体验最强烈的知觉和自我、亲手献祭自己生命的高洁之人!不仅如此,还将这美丽的肉体、这惊人的艺术拍摄下来、与我等分享,引导我等……”

宜野听得皱起眉头:“到底在说什么……”

一直站在宜野身后的狡啮突然出声。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自杀的?”

说话间狡啮上前一步、站到了宜野身侧。

足利以不加掩饰的痴迷目光看着狡啮。“‘自杀’?……虽说不是什么聪明的措辞,不过对眼镜小哥这种艺术盲人来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宜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说他们自己杀死自己、还让别人将自己分尸!?简直一派胡言!”

足利哼笑起来。

“分尸?措辞还真是粗鲁……那可是重要的仪式啊。献祭自己之前,当然要拜托可靠的同伴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将已经成为艺术品的自己制作成真正的藏品。不管是谁都好,总之就是同好一类的吧……”

这个瘦得骇人的男人斜倚在椅背、刻意将身躯扭出柔软而古怪的弧度,简直让人怀疑他没长骨头。

他扫了一眼投影上的残肢。

“这些人啊,都是我的‘前辈’。看到了吗?这么美丽的刺青,完成度已经高妙绝伦,恐怕已经无法再下笔了,否则就会破坏画作的整体美感。正因为如此,就要好好保护已经蜕变成艺术的自己的肉体,反而不能够再体会到疼痛带来的深刻知觉……小哥,你知道吗?排针刺入肌肤的甘美疼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

轻声细语的足利紘一,无机质而空洞的双眸却绽放出明艳的色彩,越发让人联想起两栖类阴冷的竖瞳。

“……可是当刺青已经完全完成后该怎么办?要戒断这种享受是多么恼人和痛苦啊。不,这是上天对已经在人世间实现了全部存在意义的我们、严厉的提醒——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刻真正地变成艺术本身……而不是等到这具身体腐朽、刺青褪色、知觉迟钝时,才苟延残喘地迎接毫无意义的垂暮死亡……在自己的生命最富活力时亲手将其了断,便能体会到最深刻的知觉。”

滕这会儿听得饶有兴致,小声自语:“什么嘛,原来是变态自杀爱好者团体?”扫了一眼宜野座,表情就又愉悦起来;胳膊肘轻轻一碰刺贺,压低声音:“小凛?快看监视官的表情。”

——狡啮正面色如常地在纸上速记,跟一旁脸色微微发白的宜野座呈鲜明对比。

足利的演说仍在继续。

“……我的资格还远远不够,画作也没有完成……但只要看到这些前辈们留存的影像,多少也能体味到一些他们的幸福。……每当有这样的前辈进行‘仪式’后,就由协助完成仪式之人将影像发布出来与我们共勉。明白了吗?这些照片可不是你口中所谓杀人犯的罪证。”

话音刚落,狡啮就再次问道:“那么发布者是谁,是通过什么渠道发布的?是这个社区吗?”

说着把终端上存储的网页快照打开给足利看。

“啊,没错。”足利爽快地承认道。“至于发布者,谁知道是谁呢……大家都用的是虚假的化身啊。”

狡啮立刻调出那段社区里下载下来的杀人录像。“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蒐集的照片都是那些自愿自杀的人的死骸,那么这些又怎么解释?这些人可是被绑架后强行刺青、然后杀害的。”手指一指画面上正试图勒死受害者的凶手们的手,“你对这些人知道多少?”

看着那段影像,足利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是邪道啊,这些家伙。谁会知道这种渣滓是谁。”

狡啮眯起眼。“如果你能提供任何有帮助的线索的话,在隔离所的待遇也会……”

“够了。”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宜野就满脸嘲讽、冷冰冰地开口了。“完全没有任何一句可信,简直莫名其妙,人怎么可能为了那种理由自杀?!编造故事和诡辩就到此为止吧,这个人就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不是吗?这些人全是他曾经参与杀害过的,怎么可能指望犯人自己去指认别的犯人?太可笑了。”

狡啮皱眉,“喂,Gino……”

“适可而止吧,狡啮。”宜野座迅速打断了狡啮。

两个男人间的气氛陡然僵持起来。

正在此时,站在角落的刺贺开口了。“宜野监视官?”

宜野回头对上刺贺的目光。

“其实我倒觉得足利……先生,”刺贺微妙地在称呼上卡了一下,“说的是真的。啊,抱歉……可以让我说完吗?”

以前在工作上遇到意见分歧总是会以跟狡啮争执不休收场,突然来了个软柿子宜野倒不知如何应对了。憋了一会儿,只得僵硬地一点头。

刺贺也跟着微微点头示意,接着走到了狡啮旁边,看着足利轻声道:“以自己的肉体为画布的‘艺术家’,藉由刺青时的痛楚感受所谓的‘知觉’,当画作完成后就自杀、再由他人将自己分尸后制成永远的美丽标本,从而成全艺术……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确实的痛苦,这也就是足利先生一直强调的‘知觉’吧?”

她微微倾身、凝视着足利。

“不过很可惜,并非全部人都明白这种理念……我稍微浏览了一下社区内部。实际上社区现在分为了两股势力,一股是跟足利先生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一股是这些最近才进驻的外来者,以杀人取乐。……如果我没记错,足利先生是梅洛庞蒂的推崇者?”

话题一转过来,滕先跳脚了,“又来了,所以说那到底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