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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同人)被淋湿的执行官(12)

两人紧握的双手开始一点点松脱。

刺贺强忍着冲击意识的剧痛,抬眼看去。

顺着狡啮头颈滚落的汗水滴落在她的眼帘上。有些发花的视野余光中,男人为了拉住她而卡在一处隔断上的左臂颤抖着,手背浮起青筋。

关键时刻把生的希望寄托在英俊警官的肌肉强度上显然不太现实——再这样下去只会三个人都一起掉下去。

可是狡啮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凝视着这一幕。

——后来回想起来,在那个时候她曾经一度以为这个男人的正义是“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性命”,简直就是个愚蠢的理想家。

后来她才明白,他根本就没想过“牺牲”这回事。

——狡啮终于支撑不住,三人一起急速坠落!

刚刚坠落一小段距离,刺贺就觉得手臂就又被大力拉抻了一下,连胸口都被扯得生疼!

狡啮单臂卡在一处凸起的吊车梁上,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身体在空中晃荡着,她咬着牙用完好的腿在空中摆动找支点以减轻狡啮的负担。这里刚好是地基外围,她很快就踩到了一处尚算能落脚的土坡。

感觉到手臂重量一轻,狡啮发出一声嘶哑的呼气声,双腿缓缓移动着卡在能够受力的横梁上,稳住上身之后开始缓缓移动握着主宰者的左手——

【……确认使用许可:适正用户。执行模式:非致死麻醉。请放松瞄准目标。】

先前在攸关生死时失去信号的主宰者突然奇迹般地接入网络——同样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刻。

主宰者的枪口缓缓对准仍抓着刺贺脚踝的疯狗。

【犯罪系数:310,可执行对象,安全装置解除。执行模式……】

金属翼迅速展开,主宰者开始变形。

【Lethal-eliminator。

请慎重瞄准,消灭对象。】

主宰者枪□出的明亮光簇擦过刺贺的侧颊、精准地没入拽着她小腿的暴徒头顶,映出犯罪者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狰狞表情。

刺贺在身下开始膨胀着的兜帽男“炸开”之前把他蹬了下去!仍是一声粘稠的炸响,饶是她反应够快,右脚也被溅上了一层黏腻的血液。

……狩猎结束。

悬空的脚下就是深得几乎吞没了所有光线的地基坑。两人都心知还不到放松的时候,一时之间连对话都没有,只余紧张的呼吸声。

狡啮手下加力将女人缓缓拉起,不一会儿就够到了她的另一只手,把她拽了上去。停顿一会儿后,他小心地支起上身,大手撑着她的腰眼把她往上托。

刺贺忍着脚踝钻心的疼痛开始顺着钢架往上爬,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横梁。

确认她已经靠稳之后,狡啮深吸一口气、极慢地松开卡在两道隔断间的腿,找准平衡后抽身离开了刚才栖身的承重架,仅以单手单脚的力量攀上了一旁的防风柱。

倚在他头顶横梁的刺贺看着他的动作,倏地轻声开口。

“狡啮,”她换了称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想被你逮回警局,只要在这里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踢下去就能逃走了?”

狡啮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已经朝他伸来的手。

“没想过。”他干脆地给出让人无奈的答案,然后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

手掌再度交握,滚烫的温度在掌心间蒸腾。刺贺抿唇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手上加力、把他拉了上来。

……

两人就这样互相交替着借力朝上攀,直到最后一道自地基边沿延伸出的钢架。

由于离地面距离太高,这一次狡啮先行一个纵跃、费了番周折才上去。然后他探出头、伸手去拉刺贺。

刺贺受伤的右腿已经完全麻痹,不能像他那样跳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在没有围栏的承重架上站直了身体,抬臂去够他的手。

老化腐朽的承重架一直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咯吱声;当她稍稍踮脚时,承重架突然一晃,她险些摔下去!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错过,承重架猛地一沉,两人的手又错开一段距离!

“跳起来!”狡啮又往前探了一些,低吼道。

刺贺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天色已经有些发白,沐浴在逆光中的男人居高临下冲她伸手,这一幕与他们刚刚掉下去时的情景重叠了。

她使尽全力朝上跳去!

手腕被一把拉住,脚底离开承重架的瞬间,支撑不住的承重架立刻断裂开来、坠入脚下的黑暗中。

因为正在用力,狡啮喉间溢出沙哑的低哼;将刺贺双手都拉住后他停顿片刻、接着猛地朝后一拽!同一时间刺贺亦用完好的左脚踩着一处凹坑、尽力向上跃起——

被拖到地面上的刺贺顺着惯性倒在狡啮身上,两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肩膀。狡啮顺势向后仰倒减轻冲力,任劳任怨地当了一把肉垫,托着她朝后滑出一小段距离。

刺贺剧烈地喘息着——

四肢骤然接触到地面、被粗粝的沙石磨得生疼,却带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天空中开始有雨点飘洒下来,逐渐趋于绵密。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互相传递着热度。心脏疯狂的搏动几乎将胸腔都撞得发疼,一直被压抑在深处的激烈情绪突然炸裂开来。

那是无论是杀人时,还是即将被人杀死时都没有过的情绪。刺贺一直以为自己过分的“冷静”是她原本的特质,而此刻的感觉倒像是重新拾回了人类的感情一样——

回过神来时已经有滚烫的泪水滚出了眼眶。

身体一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她虚脱地用额头抵着男人的胸口,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手指一点点嵌入下过雨的泥泞地面。

爽爆了。

活着的感觉。

“混蛋,”她一边笑得浑身颤抖,一边看着滴滴落下的眼泪将已经被血和污渍染得不成样的狡啮的衬衫泅湿,“你哪来的自信,差点就死了啊。”

狡啮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双臂摊开、整个人躺在了地面上。雨水打在脸上,倒是格外提神——

“不是还活着吗。”他有气没力地说。

刺贺笑得直喘,用仅剩的力气收回一只沾满泥的手,糊到了监视官的俊脸上。

——后来她终于明白,他近乎自杀的救人行为,根本就和“牺牲”这种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个男人既不是理想家,也没有什么狗屁圣父光环。

他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死、也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他执着到可怕、自信到狂妄,在坚持自己的信条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更是个追求刺激的冒险者。

就比如现在,他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余悸,反而是充斥着野性十足的快意表情。

~备注区~

狡兄的斗技是在学生时期就开始练习的Silat流派,Jursus其实就是连击(原著设定),Take Down的动作是我研究了很久的Silat视频照猫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