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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同人)逆袭古龙之悄悄,又见悄悄(16)

却是不曾落泪。

阿堵扔了藤条,坐在椅子上,面色惨败。"悄悄,咱们寨子里百余名兄弟,都葬送在这大漠里了。"

此言一出,陆悄悄登时如遭雷击,脸色突变,愣了半晌,方道:"王大哥他……"话音未落,忽听咯的一声脆响,阿堵已将一样物事扔在了她眼前。

那是根带着血迹的旱烟管。

陆悄悄瞧见这根烟管,颤着手拿过,细细端详,发觉正是王八眼所有,登时再也忍耐不住,泪如雨下。身子摇了两摇,颓然地软在地上,嘴唇

一张一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阿堵忽然咳嗽起来。

陆悄悄抬头看阿堵,这才惊觉阿堵竟像是受了内伤,却不敢询问,唯恐又惹得阿堵生气。

阿堵咳了一会儿,方缓缓道:"悄悄,你还记得我当初收你入门时,曾经问过你什么话么。"

陆悄悄轻声答道:"你要做好人,还是坏人。"

阿堵苦笑一声,道:"是了。你可还记得我当时是怎样对你说的?"

陆悄悄哽咽道:"坏人一生平安长命、财源滚滚,好人诸事不顺,往往惨遭陷害,家破人亡、不得……不得善终。"说到"不得善终"时,眼前忽又浮现起王八眼的音容,语声便愈加微弱。

阿堵道:"自从你来,我不曾好好管教过你。三年了,你仗着小聪明打鸡骂狗,不曾受过挫折,我也由得你来了。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好勇斗狠,却容易心软。多少次你放了该杀之人的性命?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现在你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江湖的水,哪有你想的那么浅?"说到这里时,他已用手捏住扶手,只听得那扶手喀喀作响,竟生生被捏出裂纹来。

"那内鬼是你当年救回来的,你就代他受过吧。"

陆悄悄浑身冷透,喃喃道:"我知错了。"

阿堵顿了顿,惨然一笑,笑声却隐隐透着萧索之意。"你错?你错在哪里?顺益为善,违损为恶。若是造孽太深,老天有的是教你生不如死的法子。能有今日,焉知不是我的报应?"

陆悄悄仰头看阿堵,"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轻信。"

其实她心里已然清楚,自她第一次拿起撂马刺,已经不能回头。

阿堵站起身来,踱到陆悄悄面前。"不该轻信?若不是你当年手软之故,何至有今天。悄悄,你和你师祖真的很像。可是你却没有他的决断……"说着说着,似乎缓缓陷入沉思。

"当年你师祖也是因为心软,一造成使他一生痛苦的遗憾。以德报怨,何以抱德?自从他故去,我便发誓,要做心黑手狠之人,若是没有天惩,我便要代天惩之。"

他回转身,定定地盯着陆悄悄。"当初我救你回来,也没想到你是……罢了,此事如今不便与你明言。如今金狮镖局正在追查宝物下落,你不能再留在大漠了。你带着林仙儿回中原去,记得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懒怠,好好练功夫。"顿了顿,又叮嘱道:"记得带上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陆悄悄大惊,这是要赶自己走?等等……林仙儿!?是同名?

带着满肚子疑问,刚要说话,却被阿堵点了穴道,立马眼前一黑。

当她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处,而是在绿洲边缘一个不打眼的小客栈里。颤抖着看完阿堵留下的信,她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马贼寨子,紧握的指甲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信纸最后一页写道: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善若有三品,恶亦然。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做好人,还是坏人?"

那以后过了许多年,陆悄悄却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并且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未曾对自己的选择后悔过。

哪怕她已为了那句话,付出太多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陆悄悄三观不正,好孩子不要学……

☆、悄悄地,祭坟酒

入夜,气温陡降。

阿堵握着手中巨剑,沉默地坐在帐篷中,脸色阴沉。

西林双眼红肿,坐在阿堵对面,闭着眼,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半晌,阿堵终于开口。

"那姓林的麻子,究竟可靠不可靠?"

西林缓声道:"他虽脓包了些,心地倒不算太坏,总算还有一丝良心。"

阿堵点了点头,握剑的手又紧了紧。又过了一会儿,他再度开口。"悄悄那孩子,这会儿已经出了洛瓦子了吧。"

西林微微一笑,笑容却甚为苦涩:"那孩子鬼精着呢,恐怕早就寻到了绿洲歇下了。你放心吧,凭那丫头的本事,林麻子和他那女儿定能平平安安回到兴云山庄。祥龙镖局的人决计想不到,东西在那孩子身上……"

阿堵也笑了。"她那机灵劲儿,倒有些那人的遗风。"

西林笑道:"悄悄的性子确实和那人有些相像,一般地油嘴滑舌。这两年,我瞧着……竟连长相都有越来越相似。你说,会不会真的是……"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微微而笑,似乎是回味起什么好玩的事来。

阿堵低声道:"西林大姐,长夜漫漫,不如唱支歌儿来解闷如何?"

西林闻言一怔,方苦笑道:"就依你一回。恐怕以后都听不见了……"

阿堵哈哈大笑道:"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到时咱们俩作伴上了黄泉路,待孟婆端汤之前,还有的是时候听曲儿呢。"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兀那贼子,若是再不交出你手上的东西,可休怪咱们无情。"

回应他的,是忽然响起的曼妙歌声。

守在帐外的镖师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帐篷中的两人撕成碎片。发出那声呼喝的正是镖师中一个首领模样的紫面膛汉子。他手握一把窄剑,双眼瞪得怒突,这时一听见那歌声,直气得肺都要炸了,忖道:"金丝甲水火不侵,女的不足为虑,男的却很难缠,不知到底有没有中毒。无妨,我们人多,先教那些不中用的去试试深浅。"想到此处,遂暗运一口气,方大声喝道:"兄弟们,给我烧!--"

镖师们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向那小小的帐篷之中。

熊熊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天际,连帐中的歌声都有了几分凄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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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合,洛瓦子绿洲外,伫立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

那少年额头与四肢都缠着绷带,面容带着几分憔悴。他静静地盯着一个隆起的土堆,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不远处还站着个腮生桃花

的美貌少女,搀着个一脸麻子的中年男人,远远地瞧着那少年的背影。

少年解下鞍袋上挂着的酒囊,拔开塞子,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他不喜欢大漠的烈酒。浅浅一口,便将人烧得难受,一直辣到心坎。所以这一囊酒是上好的绍兴黄酒,温和醇厚。

大漠里又怎么会有绍兴黄酒?

只要你手上有刀,有剑,有任何能够杀人的兵器,那么就算是想要皇帝老儿的御酒,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