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束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一下,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呼吸声;他皱了皱眉,有些费力地冲她微微勾唇,露出一个虚弱而苍白的微笑。
她闭了一下眼,随即满脸戾气地看着持枪的少年。紫色阳炎不断凝聚、扭曲了她身后的景物。
少年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接着发出有些神经质的笑声,将脚边一个小巧的黑色箱子踢到了她的面前。
“打开。”
速水紫央视线片刻不离对方,蹲□、掌心朝上摸到箱子的凹槽,指尖阳炎跳动一下、将电子锁直接切断。箱盖应声而开,露出一排制剂瓶和几支崭新的注射器。
她瞥了一眼制剂瓶盖上的标识,登时皱紧眉头。
“……国长路科研所?”
“国长路科研所,速水雅之博士的最新研究成果,GBR能力抑制剂。”
少年腻声拖长了语调。
“让你能够使用能力就太无趣了啊……快给自己打一针吧。”
——是之前捕猎能力者的“猎手”们所使用过的那种药物。
她眯了眯眼,拔掉针头的软塞、拧开制剂瓶吸入药剂,然后将针头刺入小臂、将药物推入。
跟上次一样,药物迅速起效,身体内的能量迅速减弱、再也无法有效凝结起来。阳炎的颜色渐渐淡去,最后无助地消散。与此同时,身体内部开始泛起些微的刺痛,且痛感开始加强;她抓紧小臂上针孔的位置,巩膜渐渐布满了血丝。
力量被逐渐抽空。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持枪的恶魔发出一声悠然的叹息。“真是感人泪下的友谊啊,速水小姐……”
他缓缓直起腰、摇晃了两下之后方才站定,就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灵魂的木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僵直而病态。
有机会——她这样想着。
胸口的恶兽在咆哮着要将眼前的敌人撕碎,偏偏每一寸骨骼都在为痛意而叫嚣;后背被冷汗浸透,她试图绷起肌肉,却徒劳无功。
然后他迈步向她走去,拾起掉在地上的V8、在她面前弯下腰。“还是该叫你……Veronika?”
她霍然抬头!
熟悉的发音被吐露出来,打开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锁。
那是——她在学会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生存以前,曾经用过的、旧日的名字。
“……你是谁?”
闻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倒转V8让镜头对准自己。
“那么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第七王权者……”
“无色之王。”
“今晚我在这里……”
V8缓缓翻转,镜头重又对准速水紫央。
“……等人。”
BGM是Vater unser im Himmelreich,我们天国的父。
白银之王的飞艇名为Himmelreich,意及天空之国。
【天台的光线骤然一暗,巨大的阴影初现轮廓、投映在地面上;若此刻抬头看去,便可看到在云层中缓缓漂浮而来的纯白飞艇——Himmelreich号。
坐标恰巧位于飞艇航线中的比良阪大厦,据说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登上其天台,就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它、近到能清晰地看到艇身镌刻的文字的程度——Vater unser im Himmelreich。
其义为,我们天国的父。】
于是此BGM恰好与其同名,大满足。
啊顺带一提上面一段看起来屌炸了的文字……其实是我写的(揍!!!)。
嗯除了飞艇上的文字和飞艇的名字的确是原着所有,其他元素都是我编的。
[1]中的地名除了比良阪之外,神马双子楼的设定啦A座B座高天原商业街啦,都是剧情需要、我【胡B】的,非原着所有,借梗的不要么么哒~
我会告诉你们我开文之初就是为了想写这么个场景么?这个电梯梗我构思了几百遍写出来感觉好爽!
明天神展开,擦亮眼睛等着吧!
☆、Himmelreich
王权者?
速水紫央的神经骤然紧绷到了极限。
进入户籍课之初她曾经看过现任王权者的资料,没想到新任的无色之王……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少年。
作为受到石板眷顾的异端,王权者和普通组别的能力者力量差距之大,她早就领教过了。
她失去能力,几乎没有胜算。
……不对。
如果有信心在力量上胜过她,就不会多此一举、让她注射药物了。
区别于其他六个王权者,作为第七王权者的无色之王被称作“鬼牌”;因为其能力具有不确定性、几乎每一代王所拥有的能力都不尽相同,并不像其他的“王”那样,即使王位更迭、能力性质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也就是说,对方有可能……并不长于战斗。
V8发出滴滴的长音,工作灯突然暗了下来。无色将V8随手丢开,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猛地凑近她。
“诶——?那是什么表情,不认识我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真狡猾啊……竟然就这么随便地把故人忘了啊,Veronika。”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被叫出来,她眼角一跳。
这个人似乎对她的事知道得很清楚。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跟刚才一样,他在呼唤这个名字时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就像是期待别人打开惊吓盒之前,因过度的兴奋和紧张而产生的、略有些神经质的那种笑容。
他完全不介意面容被摄录进V8,看着镜头时瞳孔会有短暂的收缩。
对镜头有兴趣,表现欲极强,这是个渴求着被他人注目的犯罪者。
他在期待她问出口。
她似乎脱力到无法继续维持着跪倒的姿势,而是渐渐匍匐到冰冷的地面上。
“……你怎么会知道?”她问。
不出所料,无色立刻兴奋起来,发出吃吃的哼笑;他站起身、单手插在裤袋里,像醉酒的人一般原地转了个圈、转回受伤倒地的十束身边。
“我当然知道——”他一个回身、将枪口按在十束的脸上来回刮擦,“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啊——喂,你先别睡,也来听听故事如何?”
十束发出隐忍的咳嗽声,艰难地抬眼、看向无色。
“让我……想想看,”在两人注视他的目光中,无色放缓了语速,脸上的兴奋之色越发浓郁。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苏联军官捡回一个弃婴。”
退役后军官回到苏拉河畔的故乡、过着跟养女相依为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战争的号角再度吹响、故土的和平化为泡影;少女藏在地窖中、亲眼看着养父被入侵的德军杀死。
“国仇家恨,真是可歌可泣。”
无色腻声发出假惺惺的感叹。
“……但是真实的命运要比俗套的复仇故事有趣得多了,对不对?”
少女为了复仇而参军,直到在一次战败中成为德军的战俘。本该被处决,却因为特殊的体质而逃过一劫——其时德累斯顿石板被威斯曼带临人世,德国政府遂集中战俘,挑选活人进行与石板相关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