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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18)+外传+番外

“本座所说的确是出自真心,柳兄可莫要多心。”用两指捏着玉杯,荡了荡杯中酒液,望着色如琥珀的色泽,他低眉抬眼一笑,不自觉中便迷惑了在场的众人。“毕竟柳兄风流之名天下知,强令柳兄在此荒山僻岭中呆上个月,也着实是为难柳兄了。”

“哈,哈哈,帝座真是说笑了……”柳残梦也不知夜语昊在打着什么主意,明明对自己调戏他的侍女极度不悦,却又说得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心下揣度不定,嘴上的哈哈倒是都没停过。

掬然放下玉杯,夜语昊在柳残梦探测的目光下自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小小的卷轴以上等素绸小心绑好,还很有雅致地结了个连环结。“呵呵,说来本座这里还有个美人,不知柳兄是否有兴致瞧一瞧呢?”

眨眨眼,诚朴辜然。“帝座说什么话嘛,只要是美人,在下当然是最有兴趣的了。”

“那就好……”夜语昊笑起来的时候有很多种样子,很多种含义。有时是走着瞧罢,有时是你倒霉了,还有时是你死定了。但柳残梦从未见过他这般的笑容。这一次笑起来的样子,怎么看都好像是看到一只老猫……而且是那种看着不知死活的小笨鼠的老猫!

随着摊开的素卷,小小的画面不及二尺长,亦不过半尺宽,那画上……果然是位美人,美人旁还有七个字,七个小小的字——西城杨柳弄春柔。

“啊……哈,哈,哈……”几乎连笑都不会笑了。柳残梦第一个反应是傻笑,第二个反应还是傻笑,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十个反应之后,他才收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呀帝座,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来来来,在下为你斛酒。请请请……哎,多天苦劳,帝座一定很累了吧,在下来为你按摩好了。嘿,在下手艺可不是自夸,而是有口皆碑的……”说着跳起来就要为夜语昊按摩。

似笑非笑地以画卷推开柳残梦探过来的狼爪,夜语昊一旋身,将身子半倚在扶手上,缓缓地靠近了柳残梦的。“听说,有人在寻找柳兄……”

“在下也听说帝座一向口严。”柳残梦急急打断。

夜语昊轻轻地叹口气。“左耳进右耳出的东西太多了。本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巧说了错话,那就真要应了祸从口出了……当然,话说回来,这个祸又不关本座什么事儿,所以本座好像也不用那么担心,对吧……”

柳残梦干笑道:“本是确是不关帝座的事,可是在下有个万一,帝座也不会好过吧……帝座有话不妨直说,在下一定受教。”

“呵呵……柳兄真是太客气。不过竟然柳兄这么热心,本座也不好意思多加推却……”柔和无比地说着风凉话,夜语昊笑得当真是愉快有加,凉快无比。

三人住的这间石屋是山腹中最大的一间,整个屋子都是以一方巨石镂空而成的,浑圆一体,只有门口唯一的进出之路。由于空间甚大,分为前厅后室,起居之室足有数坪,摆着三张大床还绰绰有余,一室的华贵。

轩辕就躺在居中的那张床上,双手枕着头。见夜语昊与柳残梦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走了进来,动了动眉毛,终于笑起。“两位来得好慢啊。”

夜语昊嘿地一笑。“难得今日月出西斗不成?外面美女如云,你却甘愿寂寞。本座从不知你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不敢不敢,我虽自觉品行高贵的确当得此称谓,但想那柳下惠最终还是被人称为古往今来第一呆头鹅,聪明如我,岂可背此恶名。”轩辕笑弓了眉眼。“何况与我的目标比起来,那些女子实不异庸脂俗粉,弃云就壤,当非智者所取。”

柳残梦干笑一下,装聋做哑当没听懂。夜语昊上上下下打量着轩辕,平静的脸上倒看不出有什么怒意。“本座今日才知道……”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细细地道来。“有些人,是无论如何也死不掉——有如此之厚的脸皮,世上还有什么能伤得了他?!”

“有这样的人啊?!那我倒也是想见识见识一下。”轩辕居然笑得更是灿烂。“昊的嘴上功夫我可是深信不疑的。竟有人挡得住……哎,叫我如何不好奇。”

这嘴上功夫说的自是昊的毒舌了。但好端端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教人不对劲。尤其他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间以手拂过下唇,笑嫣嫣一副神往回味的神情,简直比那指桑骂槐的话更教人无法忍受。夜语昊心下愠然,怒极反笑。

“夜啦,已经累了几天了,今天不该谈,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是不是呢轩辕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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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铛铛……”

“咿咿呀呀……”

“乒乒嘭嘭……”

轩辕放开手中的瑟,斜看向柳残梦。“柳兄,柳大公子,你是成心与我做对不成?!”

“嘿,乡野小民怎么敢与天子斗法。只是在下这根黄芦苦竹只会吹出这等的乐曲。难入法耳,还望轩辕兄莫怪。”柳残梦垂眉滴泪地看着手中夜语昊给的,黄生生瘦呼呼的笛子,双手颤危危地抚着,叹气不已。潦倒困顿,落魄江湖的神情,入木三分。

“将军!”

“将军!”

异口同声的呼喝出后,下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是我先走的,将军的是我!”

“错,在下这步还没走完你就先走了,所以其实这一步应是在下走的!”

“你已经走完了!”

“哪里哪里,在下方方只是伸出手,没碰到棋子的……”

“#%¥·……”

“%·¥#……”

“……”

“……”

“昊(帝座),你且来评评理!”

坐在一旁的夜语昊沉吟半响,抬头看着两人,然后用手中的竹枝指向棋盘“阿弥陀佛,观棋不语真君子。”

摊开素卷,一股溅起万丈波澜的瀑布飞冲直下,几欲奔出画面般气势汹涌。险竣奇诡的山峰削岩壁立,光看画面就能感受到意欲压倒众生的气魄,森穆地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山丛中微现一角朱檐,数枝翠竹,此处便是挺拔冲天的峰,和绵绵围绕的溪,再无半丝异色。

“如何?”得意地。

“不错。”平淡地。

“难看。”微笑地。

“……轩辕大公子,你有一天不损人你就会受不了吗?”

“惭愧惭愧,比起柳兄一日不赖皮便骨子痒,我是自愧不如。”

垂钓湖边,三张石凳上分坐了三个人,依次是轩辕,夜语昊,柳残梦。

一个闲闲致致地笑着,一个呆呆木木地笑着。两人握着钓杆,望着湖中的跳鱼,不住地笑着笑着,好像想用笑容来钓鱼儿上钩一样,而湖面亦然是一阵阵波动。

夜语昊却受不了。看着湖中一左一右扩散开的涟漪,以及不住激荡的湖面,懒懒地放下钓杆,用脚在地上不知何处一踩,两张石凳立时弹起,湖中哗啦一声,多了两只与鱼兄鱼妹亲热无间的‘美人鱼’。

“你们想要内力影响对方的湖面,也不用连累到本座。”斯斯然站起,不理湖中大呼小叫的两人,夜语昊收拾好钓具水桶,回屋去了。

“冻,冻哪~~~~~~~~~”

“冰~~~~~~~~~~~啊~~~~”

破碎的惨叫中有着出乎算计的懊恼——满山遍野的温泉,竟然只有此处是天然寒泉。

鱼儿游近了这两个冻僵的美男子,用绯红的身子蹭着他们的脸颊。

“啊……阿嚏阿嚏!!”

“阿嚏!阿嚏……”自床头抽了张素巾擦了擦鼻子,轩辕呻吟地翻了个身。“我不吃药!”

“我……也……阿嚏!!!”柳残梦再次打翻了手中的药碗,干脆全扔下。乒乓一声,清脆利落。“不吃了!!”

“你们两个……”夜语昊抿了抿唇,吊起了眉毛,放下手中的药碗——在好说歹说了四个时辰之后,任谁的耐性也都会被这两个超极孩子磨断。他终于准备发飚了——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