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捂住小小昊的嘴,祈世子惊得直往柳大少怀里靠,一身冷汗。在场众人感觉到突然降临的极度冰冷气压,全部低头。
“而红袖阿姨娶了宝叔叔之后,就退出暗流当贤妻良母,和宝叔叔去路边卖凉茶。红袖阿姨招客,宝叔叔制冰。”
笑到一半的笑容僵在脸上,红袖僵硬地扭头看着宝亲王,伸出颤抖的手指,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
除了宝亲王以外的人,低着头,或明或暗地点了点头。
红袖爆发了:“为什么!!!妾身为什么要跟这个有眼不识金镶玉,完全不懂得欣赏妾身美好的冰块木头扯到一起!这个人说是人还是客气了,说不定敲一敲里面也就是冰块木头,根本算不得人!还一起去卖凉茶!!有妾身在,哪有什么东西是卖不动的,皇上你要明珠暗投美玉蒙尘,也不是这么个残忍法,太过份了!!”
宝亲王冷冷看着红袖激动的抗议,也不动怒,低头弹了弹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再说我一字,我回府便向祈王府下聘。”
这话一出,红袖立刻哽住,脸色扭曲,指着宝亲王半天,想骂又不敢骂,气得直跺脚,到底知道他素来说到做到,没半字虚言。瞪了半天,气哼哼地转身,瞪着祈世子。
“皇上还做了什么梦?”
知道妹妹此时火气大得很,本着万万不可得罪女人的庭训,又自忖没有小云那等魄力,祈世子飞快道:“还梦到惊鸿照影相濡以湿相濡以沫,终于决定不如相忘于江湖了,云兄出家了。”
“还有我也阵亡了。”伊祁指着自己的鼻子补了一句。
一直坐在角落闲聊的惊鸿照影终于也抬起头来。云照影转动手中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剃刀,轻轻抚摸着。过了会儿,抬眼一横。
在场众人瑟瑟发抖,暗忖云照影与轩辕熙果不愧同父同母的兄弟。
抚了抚肩膀,第一次觉得自己衣服可能穿得太单薄了。红袖扭头数数现场,皇上有梦到的人都在,想到他要她化的妆,终于明白:“皇上找大家来,是想将梦境重现一次,证明他是作了个梦,而不是真的发生的?”
“红袖郡主冰雪聪明,所料自当不差。”柳公子悍妻在怀,理当讨好小姑子。不过在某人眼里,他一向是说什么错什么,于是很顺利地收到怀中白眼一枚。
红袖磨牙:“那皇上最后梦到什么?”
“这个么……”伊祁蹲在墙角,托着下巴:“人生不离,生老病死……”
红袖嫣然微笑:“烦君之虑,忠君之忧,各位,你们不想让皇上‘最终‘的梦想实现么?”
“当然想。不过,你以为我们现在围在这里是在干什么?”祈世子嘿笑了两声。
“干什么?”
众人相视一笑,连惊鸿照影都露出微笑。云照影收起了他手上的剃刀。
伊祁摸了摸鼻子,提醒:“这次师傅非常非常生气……”
“哦?……哦!”红袖明白过来,想到刚才已经先一步进去的那个人。
“所以我们看热闹就行了。”祈世子笑眯眯下了结论。
养心殿里,抚着月白衣衫男子的手,笑得十分满足的锦衣老人,并不知道,他的厄运刚刚要开始。
毕竟,什么人都好得罪,唯有天下第一狠毒恶魔心肠(小小昊语)的前任无帝大人,现任太座夫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现在,让我们为小轩辕将从绮丽的幻境中得到的悲惨命运默哀五分钟。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闲话时间:
以上,为愚人节贺文,顺贺小小昊四岁了。想选择哪段欣赏,端由各位自己选择。
第54章 番外 七夕
之银烛秋光冷画屏
明亮的烛光映照在描金画屏上,映出微晃的幢幢人影。
“好冷。”人影之一打了个哆嗦,颤抖着要伸出手来,挑剪一段烛焰。
“会么?现在是七月中伏天。”他的同伴冷冷问着。
七夕佳日,良辰美景
奉天帝轩辕逸才逃到外宫墙下,便被三千御林军堵回。伴随着一堆小山般的奏章及冰山云美人,泪别他计划了许久的七夕大计。
--“前年你跟昊帝座一起跷宫三月有余从洞庭破坏到剑阁再破坏到昆仑,去年合伙昊帝座将我们折腾到镜花水月,今年若还会再让你逃开,我轩辕熙为向天下人谢罪,将娶尽靖叔暗羽红袖莫絮……”
挑剪烛焰的锦衣男子继续打了个哆嗦。这么毒的誓言都发下,昊啊,朕好想你~~~~~~~~~~我们明天见好不好,别等不到朕就又跑回昆仑去了……
东方唱白,在花市轻轻敲着棋子的月白衣着的青年微微笑了起来。
“敢放本座鸽子,轩辕你死定了。”
之轻罗小扇扑流萤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手持玉骨折扇,怒发冲冠,黄衣青年施展百步千踪身法,将扇子挥舞得有如天罗地网,“哪里来这么煞风景的苍蝇,给本王爷死去!!!”
蓝衣美女在扇风下危险地左躲右闪飘忽不定,张开口来,无尽哀怨,“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祈王爷你薄幸若此,妾身何辜。”
“你何辜个大头鬼,为什么这种地方你都会出现啊啊啊!!!”黄衣青年暴跳如雷,一扇天风齐动,似能连火焰山的火苗都熄灭,却伤不到蓝衣美女半根毫毛,“你这忘恩无耻卑劣下流万死难辞其咎鞭尸不足泄恨罪行罄竹难书(#*¥-)…¥#-*)%…”
床角罗衫半解的美人没想到风流郎君居然有这般‘激情‘的一面,眼见郎君变狼君,房间里破坏的东西越来越多,随时有可能打破这张床--以及自己,忙将衣服抓着,蹑手蹑脚往外爬去。呜呼,这不知哪里来的蓝衣姐姐,竟然能将祈王爷气成这样,看来祈王爷已有意中人的传说是真的了。烟月楼的帐,就让老板娘去跟祈王爷算吧。
烟月楼的雅阁里,打斗声还在劈哩叭啦劈哩叭啦。至于什么时候转换成滚床单的声音呢?
子曰,君子有四非,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之天街夜色凉如水
七夕的夜色,尚不到凉如水的程度,但脖子上颤危危的剑,却确实是冰凉如水。
那是一柄长四尺,宽二寸,薄如春冰寒如春冰名为春冰颤如春冰的长剑。
握着长剑的手,苍白而稳定,泰山压于其上都不一定会抖一下。
紫衣青年微微一笑,无视脖子上的剑,笑得灿若春阳。与持剑人正好相反,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安静的,袖摆的铜环和髻上的七环簪一起钉铛作响。
“小谢,好久不见了。”
谢姓青年板着脸,手上的剑,不进,不退,只是固执地架在沈焱脖子上,目光复杂。
沈焱低低叹了声,虽不知小谢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却也知道今夜无法善了。
心下低声对轩辕帝道了个歉,他在被堵回皇宫前,嘱托自己向无帝通报一声的事,怕是无法作到了。
“小谢,你需要听我解释……”
“不需要。”牙缝间挤出冰冷冷三个字。
“可是那次是酒后乱性,真的怪不得……”
“此事不谈。”牙缝里挤出的字,还是冷冰冰的,“只谈你我,谁在上面!”
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剑,沈焱咽了口口水,能有其他答案么?
“自然是……你为尊。”
“确定?”
沈焱苦笑,“小谢,你想听实话,就不该将剑架在我脖子上。”
“我只需要答案!”
无所谓是否威胁利诱得来的。
“答案啊……”沈焱沉吟片刻,突然无视脖子上的长剑,一伸手,搂住谢长缨。
谢长缨的剑非常快。
所以退得也非常快。
春冰撤下时,两人已经搂成一团。
“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将小谢压抵在墙边,弯开一抹笑,沈焱道:“我们可以慢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