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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罔极之出嫁从夫(出书版)(8)

「好多了?」

柳公子已在府上住了两三天了,祈世子觉得自己再不下手的话,难免要被人置疑能力。但失忆后的柳残梦性子喜怒无常,有时乖巧听话地宛如静女,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而他一翻脸便是地动雷鸣人神回避,连任性如祈世子都不愿去触那个霉头。

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人呢?祈王爷坐在水榭吹大风,很是烦恼,桌上放着灰毛貂。

灰毛貂每次悠悠醒来,一见到祈世子就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祈世子拎着它的脖子晃来晃去,见它就是抱定装死的主意不愿醒来,索性将它当球一抛一抛抛着玩。

「王爷。」银两小心提醒他:「会死的。」

祈世子瞄了眼手中的灰毛貂,笑道:「物随主人形,哪会这么容易死掉。」再次拎着它的脖子提到自己眼前:「你说是不是?」

灰毛貂微弱而凄楚地吱了声。

「好乖。」祈世子愉快地放声大笑,想了想,把它扔给银两:「为它打理打理,本王拿去送人。」

一只小貂,要怎么打理?银两和灰毛貂大眼瞪小眼。

「叩叩」两声敲门声,柳残梦合上书:「进来。」

祈世子双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四下一打量,房间内的布置都被重新摆设过了,原是一片江南秀丽绮巧精致,被他将桌几椅柜靠墙放成长排,中间摆上原本放于床边的石鼓,屏风半曲,仅遮住床头。一扫室内文锦绮丽,一片开阔气象。祈世子再看看他手上的书,不再是传说中的小说杂记,而是一本鲁班手艺——还好,不是易门算卦。

柳残梦对他贼眉贼眼打量的样子很没好气,却不吭声,继续坐下翻书。

祈世子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见他就是不理自己,便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将一直放在后面的左手伸出来:「送你。」

灰毛貂睁着无辜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柳公子。它全身都被扑了香粉,双颊抹了两团胭脂,身上绑着一朵粉红色的蔷薇,还带着晨露。

柳残梦瞄了眼,皱眉:「老鼠?」

「夫人,你太煞风景了。」祈世子笑吟吟牵过他的手,摊开手掌,将灰毛貂移了过去。柳残梦第一次握到这种小小的带毛生物,手指不自觉抽搐了下,有些僵硬。瞧在祈世子眼里,无比有趣:「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以前送给我的。」

「我送你的?」柳残梦举起手,将小貂凑到自己眼前打量,看不出自己以前居然这么没眼光。

「对。」祈世子拍拍手上多余的香粉,从暗袋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来:「瞧,这信上写的,我都有好好收着。」

其实那信在第一时间就被发怒的祈王爷揉成团扔了,不过绝凡想这个多少算是柳大少偿还的抵价物之一,为防以后债务纠缠不清,所以又捡了回来收进债单。这事银两也知道,近日灰毛貂重入王爷法眼得到恩宠,银两想起此事,把这封信找出来。

柳残梦不知有这层缘故,扫了眼未尾署名时间,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信居然还好好收着,虽然有点皱,却足见祈世子有心,心下一动,扫了祈世子如冠玉般俊俏的脸,再投回信上。

「……附上小貂一只,名曰猖狨,毛色十年一褪,初时极艳,其后返朴归真,直至灰毛。灰毛之后再过十年,便臻大成,色凝七彩,极为珍贵,与君之霜月天可谓天造地设一对。此物之珍奇,唯君德配之,他人纵有千金在下也不愿易。常言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此物聊表在下对王爷一片真心,望王爷见物如见人,残梦自当慰矣。

又,若王爷觉得生受惭愧,不愿领在下一片诚心,则此物价值千金,当抵在下于王爷处的欠债款数一二。

武圣庄柳顿首。」

将短短两页信纸反复观看,上面的字与自己闲来无事书写的字确实很象,而看这信上之意,自己对祈王爷确实喜欢得很。如今已全部忘却,而祈世子犹未忘却,努力让自己寻回过往回忆。想到这,他神色松了下来,不再排斥祈世子的靠近,小声问:「我欠你很多钱?」

「这个……」祈王爷被他一问,心中翻江倒海。现在是不是一举索回所有欠债的好时机?只要哄着他签下一定还款的保证,然后……

然后,还是得从凤五凤美人手上要钱。祈王爷顿时泄了气。算了,五公子还是留给小云去解决吧。

柳残梦见他沉吟了半天没回答,有些担心地问:「很多?」

非常多啊,祈世子努力把这话咽回喉咙,挂上深情款款的笑容:「没事,我是相公你是夫人,我的不就是你的……」

闲话时间:

非常混的草稿……一半以上都是旧稿,喷。不过我上次在草稿本上写了本章下半段,结果自己忘了,后来重写了一段。目前两段衔接有困难,等我努力努力看看,哈。今天街上有出游,跟太后去看热闹看到腰痛。回来上网了才想到,今天五号,天下出珍藏版,应该庆祝一下,咳。手边能放的存稿就这个了,大家将就将就~

今天下午写了段新的失忆记,于是俺觉得,有必要跟大家重申一下,柳公子失忆记本身是在极度OOXX创意的情况下诞生的。它最初的本意就是HHH的全H本,喷死。虽然目前看来清纯粮食得很,但在不久的将来,真的是全肉食性文,俄地神啊,扶额去了。俺已经写得非常不要脸了,不管是柳公子还是祈王爷的脸,都被我扔光了……

清静

第三章

祈世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贱骨头,不然为何柳残梦越板着个脸自己便越爱接近他?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的脸色总让他无比怀念,怀念那个将他气得牙痒痒的少年先锋苏星文。一身煞气如吹毫可断的宝刃,接近时稍不小心便会受伤,但那绝世锋芒,却又是习武之人人所向往的。

掩去了锋芒的柳残梦或者是比苏星文更强悍的所在,但秉性上,祈还是更偏爱少年先锋——尤其他现在失去记忆,一切都依赖着自己,畜养只野性未脱被困樊笼的狼,看他乖乖在自己脚边转,可是件稀罕的事。

为此,他对近来府里不断上涨的物件破坏清单视若无睹,只道:「积多了再送往宝亲王府,向庆国索债。」

「王爷!」银两合上清单苦下脸:「会死人的。」

「没事,本王会给你加厚抚恤。」祈世子挥挥手:「夫人现在在哪里?」

银两抱着清单脸都垮了,还得努力回答:「在得月楼。」

得月楼是王府最高的建筑,坐在楼顶,四面八方哪边什么人来哪边什么人往都看得一清二楚。柳残梦坐在飞翘而起的檐角上,向着有匪君子阁的方向冷眼凝目。

醉梦小榭的三姝,王府中的侍寝丫环,时不时找上门来的美人——这人真的是自己的相公?自己真的喜欢他?凤五确定不是在哄他挟报私仇?那个花心烂枕头,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喜欢呢?

柳残梦很困惑,为理性上的分析困惑,也为感性上自己居然并不讨厌与他的碰触而困惑。

伸手看了半天,试探性地放到唇连碰了碰。不是很粗糙,但也不是很细腻的手指触觉。凤五的手与自己交握时,感觉也是如此。但那人非要说,小牛腰子汤醇料清滑嫩柔软,跟自己的手一样柔滑。

估摸他这话是常说的,将自己的手和谁谁谁的手弄混了吧。柳公子哼了声,头眼凝视前方未动,手一按,可怜灰毛貂第七次逃命不成功,被柳公子抓在手里吱吱叫。

有些厌烦地将灰毛貂扔到脚边,脚掌一挪压在灰毛貂身上,比如来的五指山更牢固:「安静点,再敢跑,我剥皮上架烤了你。没看过吧?你这皮厚软,能卖不少钱,肉味道不怎么样,但加上盐、花椒、酱、蒜,再烤得流油,黄里透焦,味道就上来了——要试吗?」

他说一句,灰毛貂就缩小一圈,说到最后,阿灰完全团成一团球,莫说动,连吱都不敢吱一声,前前任兼现任主人太可怕了,它宁可回到前任主人身边被毒死也要比现在吓死好——太可怕了,视貂命如草荠,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