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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98)+正传+番外

‘噼呖叭啦叭啦噼呖……’一连串鸡飞狗跳之声,伴随呜呼哀鸣之声,被限制在梵布下的结界之内,没人听得到,远远飞过的小鸟不小心冲入,立时被那尖锐的魔音震摔于地。

“呜~~~~~~~呜~~~~~~~~~我们是笨蛋~~~~~~~~~啊,我错了,我不说了~~~~~~~~~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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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冥界控制着众生的轮回命运,为了保证不会有外力的侵入,四天帝合力在冥界之外布下结界。而结界之内,又分为明暗双子星,母星住着冥界的居民,子星就是地狱了,地狱之外还有更加强的结界保护着。两星之间以奈何桥连结,那些幽魂都先送到母星接受审判,再决定是投胎还是送入地狱。整个始天的生命都是通过这里而弥漫出去的。”羞涩的小小少女烨被狠狠扁了顿,当下背书般地老实念着,再也不敢作怪。“子星中居住的除了幽魂之外,只有管理他们的幻族,幻族的形貌不定,只要稍加引导,就可以让他们误会我们的容貌,所以众说纷纭,各自不同。长久以来,幻族都分为两派,一派掌管灵魂审判,居住于母星,另一派则掌握地狱,居住子星。两派本是一族,原本甚是和睦,但是在权力之争下,人心渐离,几成决裂。我们出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母星之人,也到不了母星。母星的人也不上子星。双方都看不起对方,又都怕着对方……”

“这样啊……”梵皱起长眉,觉得形势比想像中更糟糕。双方既然势成水火,那寒与云还有自己的二魄就难搞定了。

“其实我们那一族是与世无争,并不想与冥界争权的,只是他们的心都黑了,不肯相信我们的清白……认为我们不会甘于地狱的黑暗生活,一定在暗中算计着他们,对我们防范的很严,完全不让我们有机会到母星上……我们也是冥界之人啊,为什么连上自己故乡的权利都没有了……而他们还要逼迫着我们,说是我们逼他们的……”粗暴的小小少年浚提起此事,一片伤心委屈,再也没有半丝火气。

“后来我们一次施展法术时出了差错,被这边结界的灵力吸了过来,才认识了澜……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会听我们的话,会陪我们玩,还教我们怎么躲开侍卫来这里。所以,我们也就将他的秘密收藏起来,没跟族长说。”烨翘着唇,手指在衣服上圈圈叉叉。

梵不太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心中烦恼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好就这么空手回到孤身边,还丢了二魄,标准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会被笑死的。自尊极强的梵绝对不想见到这种画面。

想到孤,心下一阵波动,发觉已好久没见面了,不由在内心勾勒起他的容貌,却总是模模糊糊,无法细绘。

眉毛,是怎么样的转弯呢?微笑时,前端先扬起,如水波潋开,便是一个温存的笑容了。苦恼时,却是后端先动,然后,鼻子就会皱起来,眉端也会扬起,还是温存的笑容,却有着三分无奈,四分纵宠,外带两分的冷淡,一分的柔和。眼睛呢?总是弯弯的,笑时,不笑时都是一般,生气时,无奈时,也还是弯弯的,但是那弧度会变成向上弯了,他会闭上眼,然后很权威地说一声,眼不见为净,就准备逃跑了。嘴巴呢?干燥而红润,不过端正的时间不如挂着笑容的时间多,大半都是扬着唇角,似笑非笑,要说话时,就一定会变成笑。笑笑笑,千篇一律,刚见的人都会上当,包括自己在内。以为他是多么亲切温柔的人……事实上也没错了,若非超强忍耐性,如何在自己百般摧残之后还能笑得出来,不哭就不错了……这么说来,他到底该归类到哪一类人去呢?四不象?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动着,在草地上摩挲,一笔一钩,似已画出了孤的容貌,可是却又形容不出。迷迷蒙蒙地撇一下捺一下,好像这样做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那样一脸的似笑非笑,弯弯扬起。

细微的违和之声轻轻响起,要不是近来听觉被磨得极为尖锐,根本就听不到。梵从沉思中惊起,有些不悦于自己的神游,想了下,往身后一探,拿住放在固定地方的盘子,心不在焉地递给二童。

“肚子饿了就先吃这个吧,虽然有点冷。”

双童叽叽喳喳地商量了些什么,就不客气地自梵手中接过食品。梵开始想着要是逃离这离宫,直接到地狱去,利用双方的矛盾,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双童天真无邪,说的话虽不假,但对人心的揣测却让人难以相信。此事若有个差错,自己正好成了送上门的冥界缺口,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人想着事,两人吃东西,草地暂时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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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宫殿,浑浊阴郁,充斥着不洁之气。湿冷粘腻的空气如水蛇游过一般,让人全身寒毛直立,完全无法想像那人为何能在这种环境中呆上这么久。

“西天的皇啊,夜魅已在西天界内了,你可知道……”打断了思绪的冷腻话语有如无孔不入的蚯蚓,凉飕飕地钻进了每个毛细孔,来人不由打了个冷战。

“臣下知道。”

“明白要怎么办吧。”声音越来越轻飘飘了。

“臣下明白。”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先生没有说话,来人也不敢说话。说话的是另一人。

“先生,你忘了,还有一个人也在冥界,他不是皇能应付得了的。”

“……是那个人吗?他也在?”

“是的,已是五百年前的事了。臣下一直忘了报上。”

“你忘了?!”先生嘿嘿笑了起来,空气中回旋着腥臭之气,熏人欲吐。“好,就让你助他一臂之力吧,昊。”

北天天帝昊微一躬身,唇边在黑暗中扬起淡淡的笑。

南天,西天,接下来,该是东天了……

虚夜梵,这次要再利用到你了,真是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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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鲜艳的红,是血?还是火?疯狂的大笑回荡在天地之间,心,却是极痛极痛。

痛不欲生——痛到不想活下来吗?

“强存弱亡。你们是弱者,这就是你们的命运啊~~~~~~”疯狂的大笑再次响起,银光闪过,朦胧的人影分成了两半,直直立着。火焰席卷而过,另一道人影烧成了干尸。然后,风刃,冰刺,水壁,荆棘……每一样攻击之下,都有一人成靡,成灰,破灭,消散……

天地间,一道又一道的人影被风尘掩埋,只余下狂炽的笑声……

好刺耳的笑声呢,那么疯狂,又那么悲哀——难听死了!

“喂,你在睡觉还还是在打坐啊?”清脆的声音,惊着了梵,习惯性的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

“看来是睡觉了。”烨格格笑着,拿是抓到的把柄一般。“你也会在草地上睡觉啊。”

揉了揉脸,梵不太有好气色。自从那日之后,这两小鬼似是发现了新的乐趣,每天都会找时间溜过来,神出鬼没地紧,居然都没被人发现。而他虽然能从两小儿口中得到更多信息,但十句里九句都是废话,唯一留下的那句又有一半是水分。四舍五入下来,能得到的消息也是可想而知了。还得忍受这两小鬼言不久义,纠缠不清的吵闹……难怪会累到在草地上就睡着了。

“你干嘛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了。”烨还是羞涩地说着话,不过梵也不会再将她当成羞涩的小孩子。只有笨蛋才会以为声如其人——而这个笨蛋就是他。

“求之不得!”摸索着身边的草地,确定下自己的方位,梵打算起身回宫殿去,不再忍受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