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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75)+正传+番外

没有原因的,他就是如此想着,或许是怕太喜欢的东西总是会有一天会毁灭,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先将之破灭,再将之珍惜,他,或许喜欢的是那种,就算你是坏的,我也会一直喜欢的那种想法。那种,自己是多情的,是痴情的,不是无情的想法吧。

这种想法牵连到感情上去,他的表现就很容易猜得出来了。一旦他喜欢上了那个人,他就会如戏鼠猫儿般,一步一步地逼进,对着那人极好,对着那人极残,好到了无微不至,甚至愿意为了那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残也残到了极至,将那人的家族灭了,只要那人一个反抗,与她(他)有关联的人都会受到连累,可称之祸延九族。

他的情人,也都是他的仇人,他们在恨着他的同时,却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他那种强烈到近乎窘息的热情所吸引,无法自制地爱上了他。

可是,只要爱上他,对他而言,就失去了那种残酷的美感,也就失去了兴趣,他,要的是下个目标。然后,让这一场猫鼠再延伸到下一场去。”

梵听得很仔细,很认真,直到玄叹气着不再开口。“修的作法,不会引起民众的反弹吗?”

玄摇摇头。“你莫要小窥了修,从容的手段就可以看得出,修有的是能力,能让事情天衣无缝地进行着,他总会有着完美的借口,完美的过程,让人们上当的同时,还不得不称赞着他的英明。”苦笑着,玄又道:“四个天帝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一点你可要记着了。”

梵微一皱眉。“多谢提醒,早已刻骨铭心。”

玄看了他一眼,突地笑了起来。“你也绝不输于他们啊,我倒是多虑了。”

摇摇头,梵低下头,想着潋与潆,此刻,他才能稍有点明了她们的感情,欲爱不成,欲恨不得,可是,不管是爱是恨,是如何激烈的感情,对于这个卷走自己所有的感情的人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这种得不到重视,不管作出什么事对那人都是毫无意义的感觉,才是最令他们无法忍受的吧。

所以,他们一个个芳年早逝,所以,修在水宫中建了苦愿芳华歇……

当真是苦‘愿’芳华歇啊,这原本就是修所希望的,就是修所造成的……

仪曾说过,这世上有些事,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在这样的父亲,在这样的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们的命运,完全都不受控制了,或许,就如容所说,他们只是命运的傀儡,只是母亲掌中的木偶,只是……一群复仇的工具,可是,当他们连这一点用途也都作不到时,他们……就只能是被抛弃的棋子。

风,静静地拂过,无言;云,缓缓地飘过,无言;

草木无言,梵与玄,也无言。

“玄长老,你果然是躲到这里来了。”梵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平,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树下,无力地吼着。“南天宫都乱成一团了,两位皇子殿下都找不到了,你还有空在这里纳凉哟。再找不到人,明天的月蚀祭只有开天窗了,拜托你有一点长老的态度好不好?!”

‘叭哒’一声,差点摔下树,脸色尽墨的玄长叹道:“为什么我到哪里都会有人提醒我长老的职责呢。就不能放过我吗?……平,你不用太心急,容与仪都不是没有责任感的人,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外人是解决不了的。等他们解决完了……”说到这,瞧着平不输于自己的黑脸,只好改口。“好吧,不管他们解决了没有,他们总有一个会在晚上出现的,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能作的,只是给他们一个沟通的机会,不用逼得这么紧。”

平的脸色稍缓了点。“长老,这是你说的,如果到时找不到两位皇子殿下呢?”

“咳咳咳~~~”玄用力干咳几声,梵分明听到他在小声嘀咕着找不到就算了,难道叫我生一个,不过这么无责任感的话,不应该出自始天长老之口,所以梵也只当自己是耳背了。

玄的表情非常庄重威严,充满慈悲。“到时,一定会有方法的。”

(玄,你当真是骗吃骗喝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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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梵与孤随着重天之流的人一同入宫,参加月蚀祭,也是三千年一度的传承祭。

当南天风暴平息之后,所有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南天,就怕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传承祭,以及错过了下一任天帝的登基之礼,因此,此刻大街小巷人潮如涌,光之道满天飞舞,七彩缤纷,完全想像不出不久之前,这里还是有若一座死城般寂静,有的只是几欲摧灭星辰的灵力冲突。

虽已来过天宫好几次,但从正门而入,受着天宫之人的欢迎,却是第一次。梵夹杂在乐团的中间,随着人潮往前流动,对这一状态有点讽刺般地啼笑皆非感。

“梵,有没看到容呢?”大管事走了过来,显是忙得头焦额烂,一向平平板板的脸上冒了不少汗。

梵耸耸肩,不予作答。要他怎么说呢?容是天帝,或者只是重天之流的一员,就看他们两人今晚的选择了,正如玄所说的,这是任何人都插不了手的事,只是南天的家务事。

大管事抹了把汗,有些无力。“璃昨晚决定离团了,容又找不到,这样下去晚上的庆典可就难办了,这些问题小鬼,总是给我惹麻烦!”

孤靠了过来,笑咪咪地道:“大管事是能者多劳,也是不得已的,不知晚上的行程如何安排呢?”

大管事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还没确定,不过,不外乎彻夜歌舞,以庆月蚀之典,到了天明之后,王室之人出面主祭,时间将会持继上一年。”

“一年啊……”梵咋咋舌,可以肯定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成为大管事黑名单上的一员了,毕竟,自己只能参加一天罢了。

“是一年啊!”大管事的眼中闪过利芒。“所以,这是个大发利市的好机会,绝对不容许错过!!!”

梵眨眨眼,不知自己有没有错觉,从大管事眼中看到的,是不是一片$~$~$~的符海呢?

进入内宫之后,有待从各司其职,将众人引向了自己应去的地方,这天宫极为宽广,虽有无数的乐团参入,但依然可以每团各占一殿。不过这是针对可以进入内宫相庆的一流乐团而言,在外宫就停止了脚步的乐团并不包括在内,而其数量,也是更为可观。

在宫殿高处摆上重天之流的招牌后,又有待女们前来引接诸人前往表演场地先做布置。这种的事总是与梵无关,他与孤再次成了闲人。

漫步在玉石小径上,分花拂枊,避开人潮,不知不觉中,两人又来到了断流之外的那道长廊上。此刻的长廊,已不再有那金色的花纹,原本华丽的墙身,看起来也残破了些。除此之外,倒并无多大变化。

对于宫中的人而言,花纹消失,墙身残破,这只不过是点小小的变化,不值得他们多加关注,他们不会知道,在这面墙之后,曾有着无穷的哀,无穷的怨,有着绝望之人沉痛的哀号,在时光的夹缝中无望地捕捉那一缕虚幻的梦想。

也是在这墙之后,修长睡了三千年,容和仪父子相残,振与恒手足互争,水之泪散于无形,潋天后恨融碧水。

只不过是短短数日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快,那么急,如狂涛般将众人卷入其中,任着事态一波又一波地发生,让人无心,也是无力去体会其中各人的心思。

此刻,站在墙外,看着因为失去断流之力,而显示出三千年时光所留下的刻痕的墙身,与孤说起玄所说的事,梵心中也兴起了莫名的感叹。

“潆看来是最冷静理智,超然于物外,跟在修身边最久的人,可是,就算是她,也终于有了崩溃的时候了,像她那种内敛的人,一旦动起情来,却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了,崩溃时的激烈,也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