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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63)+正传+番外

他的容貌看来并无变化,眉若剑,眸似星,但气质与分别之时却有了天壤之差。若说当日的他是一把历尽尘劫,将光芒掩灭在朴素匣子中的宝剑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把锋芒毕露,令人又惊又惧,又爱又恨的——绝世名剑。

“容……”

“容啊~~~~”泪的声音甜腻地足以腻死蚂蚁,开心地跳了过去。“我今日才想到你呢,你就马上出现,我俩真不愧是心有灵犀的有缘人啊~~”

容眼明手快,一把拉过放松手劲的梵挡在身前。梵由于出其不意,竟被拉了过去。顿时,夹心饼干出炉。泪趴在梵身上,梵跌在容身上,容想溜开,却被泪透过梵紧紧抱住,纠缠成一团,难舍难分。

不幸沦为饼馅的梵被前后夹攻夹得快断气了,一向讨厌与人相触,此时哪会客气,连话也不说一句,左手一弹,弹向泪右臂关节经络处,右手向后一撞,撞在容肋下软骨,两人吃痛,纷纷退开。

“你刚才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呢?”梵待两人站定之后才问。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容为何来了却不马上下水去救仪。不过这样一问,难免会牵扯到自身护卫不周以至失信一事,当下就错过不提。

容摇摇头,笑道:“我在林中等你啊,我猜你会来的。”

梵一扫密林,想到那座小红院,又瞧见容的眼睛有点红润,心下有些明白。但容既避开不谈,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问道:“那你该有方法带我们下去了吧。”

淡蓝的光圈飘在空中,朝着湖面落下。三人站在容张开结界,坠入湖中。

初入水里时由于湖面光芒射入,还甚为明亮,周身碧莹莹的水光映得三人须发皆碧,不住分开荡漾的水波幻化出一道道诡丽的曲线,波光荡漾,在整个天地间四处扭动着,有着说不出的动人与孤寂。

随着深入,视线越来越幽,越来越暗,直至最终,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到三人呼吸的声音。三人的呼吸全都细绵而匀长,完全听不出有何不安。

如此又过了不知有多久,感觉似已是坠入这星球的核心,快要穿过王星般长久之后,一抹淡淡的亮光再次出现在三人眼前,而随着光圈的下坠,那亮光也越来越强,半刻钟后,众人才能看得清,那亮光是来自一座水蓝色的宫殿。

与外头动辄挺入云宵的宫殿相比,这个宫殿并不算大,可是精巧程度却是梵生平仅见。便是东天宫与魔界中也不曾见过如此精致到便是墙、瓦、阶、柱都不曾放过的建筑,每一处都是完美的艺术品,每一处都可自成风景,绝无斑瑕,绝无缺憾,在盈盈的水波环绕中,更是有若梦幻般美丽而又不真实。

这,就是南天帝的真正天宫吗?

梵若有所思地望着,手指不小心碰上结界,霎时间便被冻得麻木了。

此处看来不但是极深之地,亦是极寒之地,若无容的结界护着,只怕马上便会被冻僵了。不过,即是极寒,为何又不结冰,而是呈液体状呢?

不断飘落的光圈终于坠到天宫之前,并停了下来,像受到吸引般,慢慢地那着那天宫靠近。当靠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天宫泛起一层烁目的亮芒,不住的波动着,似是天宫的结界在拒绝着这个外来的结界。

光圈被阻住,无法前进。

容自颈间取出一粒淡蓝的,看似平淡无奇,却光华内蕴的玉石,伸出手,探入天宫边缘的那道亮芒。亮芒在接触到玉石时,纷纷退开,辟出一条通道来,光圈便继续向前漂动着。

梵和泪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整个光圈都漂入亮芒之中,容示意二人出来时,泪才悄悄附在梵耳边道:“容拿的那个,可能就是潋天后最想得到的,天帝随身佩带的水神令。”

梵仔细再看了那玉石一眼,没有开口,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容走了几步,忽地笑道:“这个天帝的行宫我也是第一次来的,说不定,也就这么一次机会,该好好参观一下才对得起自己吧。”

梵边看着这近看更是华丽壮观,全由水凝成的水中宫殿,边道:“都到此时了,容又何必心口不一呢?难道你真的要将帝位让给你那两位弟弟?”

容顿住脚步,偏过头来,欲言又止,最后笑骂了一句,“那两个蠢材,哪有资格。”

三人越过天宫结界后,就走在长长的水廊上,殿顶离他们至少有数十人高,因此水廊也是极为宽广,足有百米的宽度,长度更是难以推测。三人虽说了不少话,但也还没有走到宫殿正厅之处。

再长的路也有走尽之时,三人终于来到水廊的尽头了,泛着莹莹蓝光的美丽大门在三人走到之前自动打开时,泻出一地华丽的光辉,七彩变动。而那光芒的中心,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人正沉睡于其中。

“父王——”惊呼而出的,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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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镜子,臭镜子,该要用到你时,为何又不灵光呢——”因为受结界所阻,无法看到内部真正情况的彩衣女子正大不爽地弹着自己的水镜,而水镜被她弹开之后,又受灵力吸引飘回。于是,一人一镜就这么一弹一飘地来回个不停。

“可恶呀,为何要跑到那个天宫去,这样子我怎么看得到呢……”弹得没劲了的人咕咕哝哝地抱怨着,忽然转头问着那个只会躺在命运之线上睡大觉的家伙。“喂,你就这么放心让他到那里去啊?”

“不好吗?”有气无力地说着,孤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废话,他可是你唯一的希望了。”彩衣女子快跳起来了。

“可是,他也得证明给我看啊。”孤终于睁开眼。“证明给我看,他有让我承认的价值。”

为其眸中光芒所慑,过了好一会儿,天孙才道:“如果通不过这次的考验呢?”

孤笑得很温柔。“那就算了,连这一点都无法通过的人,活下也是无益的”

空间内的气氛,有一霎间低得让人无法呼吸。

“啊,南天真是越来越乱了。”天孙为了岔开话题,再次在水镜上转换着图象,笑道:“你有没有兴趣帮他们整顿一下吗?”

“我?”孤惊讶地指着自己。“你真的这么想?”

“不不不,请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天孙笑靥如花,很快地承认自己头壳坏去。让孤插手的话,真是不想活了,到时南天唯一的后果就是星毁人亡,而自己这个宫殿里也会成一团乱麻了。

这种无聊的事……现在还是连想都莫要想的好。

第九回缘自是缘

光芒中,是一座精美的水池,约半人高,呈一百二十度倾斜着,波光潋动,深碧幽远,池中之水却不曾流出半滴来。而置身于其中的二人,皆是秀美绝伦的人物,不但如此,两人五官看来极为相似,除了长发色彩不同,一为晴空澄蔚,一为烟青凝碧之外,其余皆相似得足以让人看出两人间有着极深的血缘关系。

蓝发的那人,正是仪,而青发那人……

容在失声叫出之后,就不曾开口说过半句,由于他站在最前面,梵与泪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由那轻颤的身子,扣得紧紧的双手,可以想像得出,这个深沉如海,变幻如海的男子正克制不住自己的激荡情绪。

梵与泪无语。

他们虽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瞧着容那背影,一种近乎窘息般的感觉就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上,半个字也是吐不出来。

在这安静之时,殿内的彩光忽起了变化了,一层层烟雾在空气中弥漫而起,烟雾凝聚之处,晃晃悠悠,迷迷蒙蒙,看似疏淡,却遮住了部分彩光。而后,烟气急剧地旋转着,翻滚着,渐渐的,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脸出现其间。

白色的雾让他的脸色灰蒙蒙的,无法看清,只看得到他那一头暗红色的发,但他显然对在场之人看得一清二楚,不一会儿,爆出一阵疯狂而又有着强烈快意的恶质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