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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49)+正传+番外

很没形象地翻个白眼,梵虽是如是想着,但也不会在事情还没干之前就打道回府,不论孤会不会取笑,他自己是不容许自己有这种可耻的行为的。

目光漫无目的地转动着,想在触目所及之处找个比适合自己加入的团体,但或许是方自进入城西区,还不够深,因此看到的大半都是民居,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娱乐团体。

随意的目光在墙角边凝住了。

在那里,有个衣衫褛褴之人,正踡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不出容貌,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一着淡蓝色的乱发。

像这样的人在城西区也是不少的,虽然这人身边散发着冰冷,拒绝接近的温度,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梵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注意到他呢?

大抵是觉得有些眼熟吧,或许是曾经见过的人……不过……

扬扬眉,清淡一笑,梵边想着边漠不关心地继续走了下去,速度不见得快也不见得慢,就与之前一般无二,没受到半丝影响。

他从来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兼且已与始天断绝了关系,目前虽还滞留在南天,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始天之人,始天之事也与他无关。就算那人是熟人,又待得如何?

原本,便是无情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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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以梵的速度,竟还没有走出一条街,看着前也漫漫,后也茫茫的街道,梵不想再白费力气了。

取出一枚白灵石,“咔嚓”一声捏碎,一道流光自手心传向了周身,莹莹的光彩从身上浮现。

左手倒握住右手手腕,拇指,中指,无名指按实,二指虚浮,右手食指与中指交捏直立,其余三指互扣,结了个光明根本印,设定范围为二百里,念了声:“疾!”

光芒闪处,全身血液浮动,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景移物换,已来到一个华丽的广场。

广场居中是一个大锦篷,装饰得华彩无比,耀眼生辉,周围全是彩篷锦帐,人潮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极为忙碌。

大锦篷顶端,正闪动着几个流光溢彩,变幻无定的大字。

“重天之流”

第四回 风波起兮

箫声响处,清清悠悠,细细碎碎,听来若断若继,却又极为清晰,不曾漏听过半丝,压下了满场的喧哗。

没有特别的高昂,也没有特别的低迥,但是每个音符都是那么独特,像带上了魔力般,令人无法不沉醉。每个断续也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正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跳动,令人一咏三叹,荡气回肠,似连心都要融化了般。

简单的竹箫,简单的音符,却硬是勾勒出一副华丽壮观的天界盛宴图,只要闭上眼,那些曾有过的画面就会一会浮现,让人身临其境,几乎忘了现实与虚幻的分界了。

复杂到了极点的单纯,是最可怕的单纯,能令最复杂的人亦为之着迷。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

原本看在梵出色的容颜气质上,对他的自我推荐一直虚应了事的重天之流的管事一时三刻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回过神后马上拍板成交,顺道答应了梵的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说只在幕后,绝不上台啦,安排独立的宿舍,不愿与众人同处啦,以及……他要自备一个仆人带过来。

不知自身已沦为奴仆的孤,在梵走后,轻轻松松地以温柔地过份了的笑容打发了那一大票女子,闲闲地走出饭馆,来到对面的茶楼,向店家要了一份香茗,数盘小食,在临街的窗口处布下一局棋,自攻自守,自得其乐,安祥地等着梵的回来。

梵……有点伤脑筋啊。孤下了一子后,在内心如是想着。

自从在人间界与梵相识后,在梵心中,自己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是可以让他信任依赖的亲人,也是能明了他的心思的知己。这一点,两人都是明白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两人有可能改变这种状况,就是梵初回天界时,那时,梵在亲情方面得到了满足,不论是圣,还是真炎,怜夕,都给了他自幼一直想要的,强烈的亲情,或许梵一开始不会接受的,可是长此以往,血浓于水的关系总有一天会让他承认的,那时,相信梵对孤的感情在去掉亲情之后,会有了变化的。

但是圣的背叛,让梵再次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当初便一直跟在身边的孤了,而且,梵对亲情曾有的渴望,在失望之后,完全投注在孤的身上了。这一点,比之前在人间界时还要严重。

因为,梵只剩下了孤,于是,他对孤有着更强的独占欲了,他无法忍受,也决不容许孤背弃他。对此,他的反应是,孤是他的唯一,那他也必须是孤的唯一了。孤只能看着他,只能想着他,只能把他当成第一位的,最重要的人。

这是非关情爱的,只是孩子般的独占欲……

也是孤最头大的事了。

唉,有谁见过大人和小孩子辩论辩赢过吗?对于孩子,是什么道理都说不通的。他只要认定了这件事,任你跟他磨破了嘴也是无用的。所以,他才不会管这件事是不是你的错,是非黑白全都不顾,只记挂着……你死定了。

这样下去,迟早会在他的这种情绪下脱去一层皮的。想着梵离去时的不悦的神情,孤很有自知之明。

实际上,孤是在思索着等下梵回来要如何安抚他。

又下了一子,孤淡淡一笑,显然有了个计较,但却在一阵香风拂过,一道人影扑上了他的背后时,尽数转为头皮发麻。

“嗨~~~,好久不见了,孤~~~见到我高兴吗~?”

漆黑的长发如波浪般侧在颊畔,肌肤莹白如玉,碧绿的瞳子水灵灵又火辣辣的,勾得人转不开眼光,虽不再穿着那种只遮三点的衣物,但红色的料子不变,身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手手環与脚链还在叮铛作响,依然野性难驯地让人不由自主食指大动。

不错不错,非常美观可口,不过,若说此刻孤有最不想见的人,绝对就是这位一定会令梵抓狂,而令他倒霉的……魔界公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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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还没有抓狂,毕竟他此刻还在城西区,没有千里眼的话,自然也是不知孤与谁在一起。

别过管事之后,他想找个比较空旷之地,好来施展法术,不过这里是娱乐区域,到处都是人,不是表演的,就是参观的,一时间人头涌涌,竟也无法找出个好地方。他只得信步而走,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时再用那个不太熟练的光之道。

“你,就是以箫声令大管事赞不绝口的梵吗?”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令梵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说的大管事是重天之流的大管事,那你没有找错人。”微笑着,梵并不转身,继续前行,道:“至于大管事有没赞不绝口,那就不是梵所知道的了。”

“放心,我不是来为难你的。”说话的人加快步伐,越到梵身前。

梵扬扬眉,打量着来人,漆黑的发,淡蓝如水的眸,极是飘逸。虽是一身洗得发白的衣物,却依然令人觉得他是个高贵无比的人,那种清远悠然的神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地来的。

很眼熟,眼熟到梵马上就认出他是谁了,正是那日在光船上见到的那个——容。

不过那次只是远远看着他,这次靠近看了,梵才发现,他虽然是在笑着,但眉宇间总有着一种深沉的疏淡和倦惫,似已经历了太多事情的洗练,世间的一切都已是可有可无的了,他的远和悠,都来自了他的无心。这神情,是他的魅力,也阻止了别人对他的探索。

淡淡一笑,梵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容显然也为梵的容貌之出色而惊讶,过了片刻才微笑道:“方才那人只告诉我一向挑剔成性的大管事破天荒般第一次不对来人多加刁难就同意让人入团,却没告诉我你竟是这般出色之人,真是口齿不清,有眼无珠地紧。我叫容,容易的容,你未来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