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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33)+正传+番外

一阵和风若有实体般席卷而来,团绕在孤的周围,孤左手成诀,再道:“起。”

尚未看清,孤已坐在自己身边了。梵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一挑眉,道:“好方便啊。”

摇头一笑,孤道:“这些是风系的基本法术,只要使用白灵石,你也可以做到的。”停了片刻,又道:“你呀,怎么把应付魔王的事推给玄,自己半路上偷偷跑了呢。刚才玄一边和轩对答,一边捏着手。我想他想捏的是你的脖子吧。”

撇撇嘴,梵突然拉开孤的手,整个人都偎了地来,头埋在孤的肩窝,闷闷道:“这种事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的。轩是老狐狸了,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可捞一把的机会。他会直接跟圣订条件的。反正圣也是成了精的狐狸。根本用不着我操心。我跟去干嘛?跟轩比谁笑得久吗?”

有些失笑地,孤转了转身子,让梵趴地更舒服点,才道:“我看你是想报复玄刚才的无礼才是事实吧。你在烦什么呢?”

梵原本懒洋洋地趴着,此刻却翻个身,沉默片刻,咕哝道:“祭师失踪了,我的封印也解不开了,白来一趟,我当然很烦啊。”

孤撩起梵的一络长发,微笑道:“哦,是这样啊。”

他的语气并没有任何不对劲,却让梵心虚不已。不悦地一挣,离开孤的怀抱,怒道:“你不相信啊。”

摇摇头,不知是代表相信还是不相信,孤安详道:“梵,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对我们来说,天地间没有任何事会是永久的秘密的。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过滤器,随着时间的沉淀,任何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梵咬着下唇,对孤这些意有所指的话不以为然,但也不想再争论下去。

一旋身,他又靠回了孤的怀中。

放心地依偎着孤温热的体温,梵突然觉得孤说得也不错,什么都不想也好,至少,会让他温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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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风吹拂而过,皱皱鼻子,梵突然翻起身,怒目问道:“孤,你刚才到哪里鬼混去了?”

“咦?!什么?”孤被他冷不防地一挣,差点掉下树了,晃了几下,好不容易坐稳,一脸无辜地道:“你莫要随便冤枉人的好。”

梵瞪着他,“那你身上为什么有奇怪的香味?”

“香味?呀,糟了——”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起衣袖左翻翻右翻翻,最后在某个莫名其妙的口袋里翻出一枚白色的果子来。

“还好,还没有破掉,不然就惨了。”笑嘻嘻地,孤把果子给了梵。

这白色果子仅有婴儿拳头大小,却异香扑鼻,闻之便令人神清气爽。其之色泽莹润剔透,极是可人。那薄薄的皮层看来几似吹弹得破,而内里果肉更是近乎透明的,纤毫毕现,让人拿手在手中都不安,怕是稍一用力便会汁水流了满手。

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由展颜笑道:“好香啊,这是什么果子呢?”

“嘘!”孤比个禁声的手势,小声道:“这可是魔界的特产,数量极少的月盈。是我刚才找你时不小心遇上,偷偷摘下的。你可别让人知道, 不然我可惨了。”

“你——”梵要笑不笑地道:“那你偷吃了多少个才留下这个给我呢?”

“冤哉枉哉,你怎么可以这么小看我呢,浪费我的一片好心呀。”孤一脸正经地说着,让人不由不信,突又悄声道:“嗟,总共才十五个,我吃了三个,带走五个。”

一翻白眼,梵心情大好地笑道:“你一人就席卷了一半,真狠。”说着,一口咬了下去。

这月盈看来极为柔嫩易破,汁水丰富,但入口才知果肉竟是极为结实,咬下去又甘又脆,清香甜美却又温润圆滑,毫不涩口,乍入口似是各种水果的味道都有,仔细品尝却又不是,其之清、脆、甜、润、端地是回味无穷,梵不由眉开眼笑,大赞道:“好吃极了呢。”说着,眼珠转了转,笑道:“孤啊,你不是还有四个嘛。”

孤头大道:“你土匪啊你,照你这样说下去等下怕是要说不是还有三个,两个,一个,然后我就一个也没了?!”

梵笑嘻嘻地就直接来个默认。

摇摇头,摆摆手,孤对梵偶尔的厚脸皮只有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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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齐鸣,凤箫声转。洗尘兼送别饯正在魔界的洚尘殿展开。

宽广的大厅,足以容纳千人在内也不显拥挤,黑色的地砖透着碧莹莹的光芒,神秘而高贵。四面巨烛如树,宫灯若锦,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大殿顶端,并列着两张玉几,呈八字摆放,其下,又排着许多锦几,几上早已摆好了瓜果蜜饯,珍肴佳酿,放置着玉著金樽,众多彩衣翩翩的侍女来来往往,有若穿花蝴蝶,而大殿中央的红牙彩扇,素筝玉笙,亦为森冷的大殿带来浓浓春意。

轩坐右边玉几后,言笑晏晏,殷勤劝酒,玄坐左边玉几后,亦是笑不绝口,针锋相对。只此二人说话,旁人便插不上口了。

左边第二位坐着的是梵,接着是怜夕,怜夕之后是仪,其后才是孤以及双绝童。想当然尔,梵对坐位安排是极为不满的,但也知这种场合也是由不得自己任性,扫了天界面子的,而且孤也并不反对,因此他只有默不出声地坐着,在内心静静盘算该如何说动仪与自己交换位子。

右边除了第二位坐着的焰,第三位以下的都是一些诸人不太认识的魔界重臣,熙熙攘攘地几乎占据了整个大殿,相比而下,左边的人实在是少地可怜。但少归少,却没有一人是可小视的。

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实在不想破坏自己记忆中月盈的回味,梵放下玉著,估量着时间差不多,此时换位该不会引起注意,正欲开口,却听到大殿外传来叮叮铛铛的环佩交击之声,其声清越悠扬,细而不碎,大殿中虽是钟鼓齐鸣,却也是掩它不下。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去了。

“嗨,老哥,我回来啦,快来欢迎吧~~~”一阵同样悦耳的女子娇笑之声传来,让大殿里的人差点倒了一半,没倒的人也是脸色灰败,同时在内心呻吟着。天哪,这泪公主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却在这里有贵宾的时候回来,简直是专程来扫魔界的面子嘛。有几个机灵点的已决定先走为妙,不想让自己的心脏饱受冲击。其余几个不怎么机灵,但不想英年早逝的大臣也准备脚板抹油了。

但众人的行动都不如那女子的快,当他们还在想时,一道火红的影子已如风般掠过众人视线,卷过那群优雅柔美的歌姬舞女,最后停立在大殿中央,

“老哥,我回来啦,你怎么能一脸不欢迎的样子呢。来,热烈欢呼一下。”

轩干干一笑,又咳了几咳,才道:“泪,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好好准备一下啊。”

这女子黑发碧瞳,与轩极为相似,让人一见就知他们应有血缘关系,但细看却以绝不相似。轩的头发是直如瀑布的,而这女子的头发却如波涛般曲卷起伏不定,轩的绿眸如深山凝雾,是深沉难明的绿,而这女子的碧眸却有若沙漠中的清泉,格外的水灵灵,却又有着沙漠的火辣辣,带给人们最原始的生存与死亡。

她那火红的衣服,只包裹住纤长而曼妙的身形上最基本应遮掩的地方,裸露在外的肌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和弹性,纤细而柔软的四肢上,挂着许多奇特形状质地的手環与脚链,走起路来,环佩叮铛,更衬地她野性难驯,整个人看来就有如一把火焰,无拘无束地焚烧着自己,也焚烧着周围的一切。

梵亦为这女子所吸引,但他对这女子的惊艳之感还不如奇异之感多,打量了片刻,就移开目光想与仪交涉,谁知眼光扫处,却见到孤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子,连自己看向他都不曾有所感觉,不由气地牙痒痒的,再狠狠瞪他几下,还是没反应,当下想也不想,就举起右手,屈指一弹,一缕尖锐的指风击向孤的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