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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30)+正传+番外

绝停下脚步,对诸人道:“请各位稍候片刻,容在下去向祭师大人通报一声吧。”

玄点了点头,与众人一起站在门外等着。

怜夕东张西望片刻,皱眉道:“整个魔界就属这里最鬼气森森的,而且这个祭师是什么样的来头,比魔王的架子还大。”

玄亦有些不安,但还是笑着安慰道:“他是始神,只是比较孤僻一点,喜好与大家不太一样,没什么好怕的。怜夕乖乖啊,你若怕的话,我的怀抱永远为你开放。”

怜夕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喝道:“我怕?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应该是他怕我才对。”

梵听得两人又要吵起来,开口道:“什么是死神啊?”

怜夕‘哼’地一声,转过头,不再与玄说话,道:“是始神,与始天界的始一样,也就是最初的神祗,与这个宇宙同时诞生的,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只是经过那一场圣战之后,活下来的不多,只有几个。目前也都行踪不明。”

玄在一旁补充道:“我与圣认为只有始神才有可能解决你的问题。只是目前能知道确实行踪的也只有这一位。他极为依恋这古战场,所以自愿请缨为魔界的祭师,留在了这里。只是脾气不太好,所以你等下可别冲动。”

正说着,绝已走了出来,道:“祭师大人答应见面的请求了,不过只许夜梵殿下一人进去。”

“这怎么行啊,谁知道这个阴森森的屋子,里面有什么鬼玩意儿,梵可是一点灵力也没有,遇上危险怎么办。不行,不行,不能答应。”夜梵还没开口,怜夕就不安的叫了起来。玄虽没说,但微皱的眉锋亦表明了他的心思。

绝有些不悦道:“你们既然想要我们帮忙,那就该相信我们才是。我们若有恶意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我也曾与祭师大人求过情,但祭师大人不喜见外人,肯答应见夜梵殿下已是极为难得的事。你们若还是不放心,那就都不用进去了,在下刚才那番口舌只当白费。”

怜夕还待再说,夜梵已打断她,对绝一比道:“烦请带路。”

“梵!”怜夕焦急地唤了一声,表情不安。

夜梵微笑着一扬眉,道:“我这封印解除不了,难道就要让你们这么保护一辈子?”

他虽在笑着,却冷淡无比,看着这笑脸,怜夕咬住朱唇,委屈地不再开口,目送着夜梵随着绝走入那白骨累累的屋子。

孤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放心,他岂是无用之辈,他虽然没有灵力,但是有比灵力更厉害的脑袋啊。你就别这么对他没信心的。再说,若真有事,就这座屋子,我们一起冲进去将他救出来不就得了,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总也不会怀疑玄和仪的能力吧,是不是?”

抬头望着孤真挚温和的脸,怜夕不由脸色一红,道:“我也知道我太小题大作了。只是他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回的亲人,我很怕会失去他……我不要失去他。”

孤笑着再拍拍怜夕的肩,不再说话。

走在白骨铺成的路上,虚夜梵脸上毫无变化,内心却有些不安。

周围望去都是一片白,莹光流畅,本应极是悦目,却让人无法感觉到。

白不再是纯洁的色彩了。

从不知道白色也会如此令人恐怖,似是恒古来的冤魂都被集中在此处,在哀号怒吼着。而白这种光明的色彩,益发增加这种充斥满屋的阴晦气息,森森然地更为恐怖。

梵决非胆小之人,但在这种地方,却也连呼吸都觉得不对劲了,应该是很正常的空气,总让人觉得每一呼吸间都吸进了冤魂的哀鸣,还有那不明的绝望悲怨;每走一步,都似能听到冤魂的号泣;走在这,再乐观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在心内染上绝望而罪恶的色彩。

以他这般高傲的人,亦不由得心惊不已,想来若非必要,魔界中也是不会有人想来这无我无思居的了。

走在前方的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苦笑道:“幸好祭师大人不喜见外人,就连魔界中人也很少见,不然不用你们始天界攻来,我们魔界就会完蛋大吉了。我们魔界虽以阴森出名,但比起祭师大人还是小巫见大巫。他什么都不用准备,连话都不用说,就能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虚夜梵微微一笑,道:“他是如此可怕的人吗?”

绝回头看了梵一眼,小声道:“不是可怕,是恐怖。尤其他非常神秘。我可算是魔界中与他打交道最多的人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终年都用黑纱蒙住全身……算了,你见到他就会明白了。或许他活太久了,所以有许多奇怪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说着说着,绝在一扇漆黑 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黑色,是整个屋子里惟一的异色,却不会令人觉得放松。刚才那白色已很令人不安了,但比起这黑色来,却好得多了。

这种无底无涯的黑,深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凄凄楚楚的黯淡光芒,似有无数的被束缚的阴魂在门后号叫着,呼唤着,挣扎着……只要一开门,那阴魂就会冲出来,把人紧紧缠绕着,共同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清咳一声,绝郑重道:“祭师大人,夜梵殿下已到来。”

半晌,门内才传来一道轻飘飘,若有若无,却让人不由得又是心醉神迷又是寒毛直立的阴柔声音:“很好,进来吧,绝,你可以退下了。”

第四回 夜色迷魅

推开漆黑的门,努力摆脱那种有如按在腐尸上的恶心感觉,虚夜梵一人独自步入这扇禁忌之门。

门内并无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奇形异状事物,有的,只是与门一般孤寂,恐怖的漆黑。一道白骨的小径深幽地通向无尽的黑暗中,旁边有着碧磷磷的光芒,有若鬼火。

在这种无法视物的黑暗中,五感更是灵敏,梵能感觉到屋内阴寒湿凉无比,皮肤上好像有着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着,但抚摸上却并无异状。而那古怪又甜腻的香味熏得他头脑昏昏沉沉。

这种黑暗,就算一无所惧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寒了心。梵苦中作乐地思索着地狱与这间屋子相比,不知哪处比较可怕。

白骨小径的深处,一圈淡淡的红光浮出,光芒下,隐约可见一道黑色的人影,想来就是祭师了。但就算梵的眸子能在暗夜中视物,却也只能看得出是个人影,其余什么也看不出。

“你为什么不过来呢?”祭师用着他那种奇怪的,如同染上蜂蜜的冰刀之声问着。

虚夜梵不再迟疑,把所有的感觉都压到最低,微笑道:“未得祭师大人的招唤,梵不敢失礼。”

“是吗?”祭师古古怪怪地笑了起来,似在嘲弄着梵的胆怯。别人若发出笑声,不论是哼哼哈哈或是嘻嘻嘿嘿,都是从喉中或是鼻间发出。但这祭师的笑声,竟似是由腹中,喉中,鼻中同时发出,尖锐粗嘎兼而有之,令人听了有说不出的别扭。“那你现在可以过来了吧。”

梵暗中调息一遍,让自己不再受祭师的影响之后,才走了过去。

那光芒离他所站的地方似是不远,但这一走,却走了一刻钟才走到祭师时边。只可惜虽是站得极近,但梵还是除了一团朦胧的黑影之外,什么也看不出,只感到比之前所感受到的更强的孤寂与恐怖。这才明白绝适才所说的话,也明白绝为何如此惧怕祭师。说真的,若非有求于人,梵是绝不愿意再在这种地方停留片刻的。

祭师冰冰冷冷地道:“手伸出来。”

虚夜梵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握上了自己的手。如寒铁般冰冷的手,并无想像中那种陈年树皮的干枯感,但由于太冷太硬了,什么也感觉不出。

一股冰凉的寒气自手心中传过周身经脉,就与圣及玄对他作过的一般,但圣与玄的灵力是暖的,不似祭师这般似乎连血管都想冻结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