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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14)+番外

废话,沾水的布料都重着呢,你试试拎个大男人加上冬天那一层又一层的皮泅水去,不连自己也沉了才怪。

他不还留了条底裤么,嚷嚷什么。我下水时,也不过一条裤衩而已。

把他面朝下扔到肖哥他们坟前,在石头上硌了他肚子。

换上自己的干衣服,喝了几口烧酒。

看看他肚子里灌的水倒得差不多了,拿大麾裹了他,捏着他鼻子灌了半坛。

他慢慢开始回魂。

我朝坟拜了拜,哥哥们,小弟这差使还利索吧?

安心坐到一边,就着猪头肉,把剩下的酒喝了。

他慢慢缓过气来。

咬着牙关,狠狠吐出两字。

——是你!

——你说的是谁?

我暗里凝气。

——别装了,上次是你,这次也是你……你……

他终究咽了后面的话下去。

——怎么认出来的?

声音平平静静,右手暗暗扣了镖石在指间。

若是不妥,还得料理了。

——手!你摸来摸去还……

他猛然打住,噎了。

原来如此。

把他翻在石头上让了吐水,灌酒裹衣前,草草替他擦干了些,那时候他的确已经醒了。

至于帅营里那晚,他好歹是知道的。

以前没有这般的事,还从来不知道有这疏忽。

下次再有类似任务,须得当心。

不过,再碰到他这样的……

那就真算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十、

顺路和他一路回了皇都,去楼里分部接了差使。

他自然露不得面,于是问我能不能便帮他溜进城外庵里偷偷看看他娘。

这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他娘先是大喜,倒记得先支了心腹出去望风。

接下来,抱着儿子哭了半天。

两人把分开这几月各自的事交代了。

他娘又抹了把眼泪,而后打量我半天。

末了轻声问了一句,这便是那个在西北暗里护你平安,包得像粽子又不吃粽子的大侠了?

以为我听不见么。

……真是什么女人,出什么儿子!

他点点头。

脸上忽然就烧红了。

我看得正奇怪呢。

他娘看看他又看看我,长长叹了一句,对他儿子道——你能保得性命已是大幸,别的,为娘的自然不强求了。

——记得行端坐正,其他,便也没了什么。

——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了,对这当今皇上,单家已经把两代好儿郎的命都贴了,便也是还上了当年一剑之恩了。

——从此,你虽依旧姓单,可这单,再不是卫国候的单。

而后朝我大礼。

我吓了一跳,自然不能受的。

这妇人接着说,单家这个儿子,朝里都是不能呆了。

——内里龌龊也不细说了,不怕大侠笑话,算计他的,我那亲哥哥也有一份。

——我住这庵里,的确清净养生,不过也算是在娘家手里了。

——单家人脉单薄,现下难以联络,也不好连累,所以,他便只好拜托大侠顾个平安了。

这个好办,找个养人而又偏僻的乡村帮他弄几亩田就是。

回礼应了是。

而后出去,留他们说体己话。

11-12

十一、

带他回分部是不能的,所以那晚歇在客栈。

和他说了,问他有没有中意的落脚处。

他只说往南边住。

哦。

好办。

他结实是结实,不算虎背熊腰,也没别的什么特别,南边村夫渔夫,都是差不多身量的。

隐于市隐于林,都是方便的。

有了中意的地方,托楼里地头熟的,帮他落脚就是。

反正他娘亲给他收拾了些细软私房。

于是和他说了。

他点头说了好。

这个活麻烦算是有了去向。

呼,松一口气。

可刚洗漱完,他敲了我房门。

我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他却自顾自熄灯,咬牙切齿道——你总得还一次罢?

还什么?

——别当我不知道……

他一边希希索索脱衣服,一边过来开始解我的。

——救命之恩我自然要报,可这便宜,你也不能白占了……

笨笨地摸过来。

他不知道他打不过我吗?

伸手扣了他腕子——你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用赖了,我我……我……孙叔他拿了东西教我看过了!

绿豆眼?

东西……春图房术?

不负责任的长辈。

他莫不是以为我把他照那一十八式摆弄了一遍吧?

——这样啊。

送上门来的……也好,祭兄弟前后,总是没心情去花楼。

想想,也有十多天了。

倌儿不是没尝过,反正差不多。

——真的要做?

确定一下。

——对。

——好。

和你说不清楚,呆会就知道我那天真的没有怎么怎么了你了。

他身量高低和我差不离,不过肉比我多了一两成。

大刀长枪,鞍马弓箭,又自小不曾亏待了吃食,结结实实的硬朗,满是弹性。

和我们这些修内力,剑路快狠之人的精瘦不同。

也和花楼女人的绵软,倌儿类似女子的柔韧苍白不同。

身上也没很多大疤大痕,顺顺溜溜一摸到底。

不过似乎有些吃苦头的痕迹——臀腿上的皮肤好像是新的,棍仗之苦么?

进了他身子的时候,他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借了膏药,蛮顺的。

一口气埋到底,他没喊疼,却给吓傻了。

明白了吧,小子,我当初,真的真的,没怎么了你了。

恩……现下有了。

逗着他,快活起来。

倒也是个直性子,没什么扭扭捏捏的。

尽兴……

味道……不错。

十二、

新差使不是外办,回庄按班巡值待命,他并无确切目的,也就一直同路。

那晚以后,倒是安生了几日。

除了路见不平拔了几次刀。

还有就是给一个卖身葬父的小鬼好些银子又帮着办了丧事,没有别的茬子了。

那小鬼死活赖上了他,作仆人,或者说混个活口处。

他心软,便应了。

好在十来岁的小男孩,人小身轻,连马匹都不需要新添,直接坐他鞍前就是。

只是一路来,他虽不挑剔,却也没有在哪里安下来的意思。

直到近了镜平湖,他忽然说这里不错。

那便找个地方住了罢。

和他商量了几句,没去城里置办,在个不算小的村上买了个院子。

前后两进,正经屋子里里外外正的侧的共七间,不计灶头马厩之类。

梁栋都结实。

小地方屋子便宜,才不过几百银子。

现在他一个人,连带个小仆人,有些宽敞。

不过往后添丁加口,也不用动土木了。

看着他办妥了地契之类,便算是了结了那妇人的托了。

——你要走了?

自然,我是午时楼里暗阁的人,哪能一直呆这。

——恩,本地的事有什么不通不便的,找张老板便好。

想了想他惹麻烦的本事,又加了两句。

——早日改了口音,莫要多管闲事。还有,安分几年,等事情过了,才可以给你娘去信捎东西。

看看天色不早,我拎了包裹辞了他。

出了院门上马,竟有些惆怅。

他这便算安定下来了,以他而言,讨些生计自不难,即便不能出去做事,教书教武都可以。

他的武艺虽没有高深内力,拳脚都是稳扎的。就算家传刀法不能外露,小地方开个武馆,绰绰有余了。

何况,识字晓书的,当个夫子也容易。

收些束修,自己再种几亩田。

而后娶个媳妇,过几年便是一窝子了。

我呢,一直一直,只能一个人,一柄剑了罢。

江湖何其凶险,女人,我们这样的暗卫,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哄,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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