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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设(19)+番外

韩青扬微微好笑。

这才对嘛!

唐劲来劲儿了,头一昂:“羡慕吧?”

韩青扬失笑,配合到底,“嗯”地应了一声:“羡慕。羡慕极了。”

唐劲就更得瑟了!

六月七号早上。

出租车到了考场外。

简丹谢过司机严叔,下车。至于车钱,那个孙兴华早就给好了。

潘静到得更早些,与同校同一考场的四个女生站在一块儿,有一句没一句,偶尔说话——大家都紧张,都没有聊天的兴致。

此时见了简丹,潘静用力招招手。

简丹冲潘静一点头,看了眼那四个女生,心中有数了,并不过去,反而朝潘静一勾手。

这一学年下来,大概题目问多了的关系,不知不觉,潘静已经对简丹很有几分信服了,所以她当即一溜儿小跑就过来了。

简丹微微一笑:“早饭吃了么?”

这话重点不是早饭,重点是安抚潘静。

她嗓音平静,潘静闻言,果然就放松了一些,点点头:“吃了。”

简丹便瞧了下时间,去上洗手间,一路东看西看,把玩考生们的神情,饶有兴致。

潘静跟着去了,一边走一边瞧了简丹几回。

等到两人先后从洗手间里出来,潘静见了在门外等她的简丹,已经基本上放松了下来。结果她就忍不住开口了:“丹丹……”却不知道问什么,末了道:“我怕我有题目做不出来。”

简丹无奈。潘静这事儿干的——这叫传递紧张!

不止在高考前,在竞技比赛前、在军事行动中,也都是大忌。

可是少年人,新手,生平头一遭,都这样。

所以简丹并不怪潘静。只不过,这要是上辈子那回高考,简丹肯定找借口脱身了;而这一次,简丹早已是个老手,并不受影响,便安慰潘静道:“你做不出来的题,别人也做不出。所以,不用管它。”

潘静点头:“也是。”又羡慕:“不过你肯定行!”

简丹微微无奈:“抓住我一个人比干嘛?全北京城,清华北大要招六七百呢。要比大家一起比。你做不出来的,至少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做不出。”

潘静“噢”了一声,仔细想了想,深呼吸了一个,挺挺胸脯鼓舞自己:“这话没错。我成绩还是挺不错的。还有吗?”

简丹莞尔,看看潘静,搜肠刮肚了一下,缓缓道:“你做得出来的题,也有别人做得出。所以,一定要仔细。想想看,至少九成的题目,你都能做得出来。这些分数,如果能够一个不落、全部到手,那就是六百七十五——那你还愁什么?就冲这个,一定要仔仔细细。”

潘静用力点点头:“嗯!”默默记了两遍,瞅瞅简丹,讪笑了下,讨好地问:“那,嗯,还有吗?”

简丹只好继续搜肠刮肚、继续安慰潘静,心里暗暗咕哝:便宜你了小鬼!就田野那张票,换这会儿一句话,都嫌赔本!

不过,加上了你这个小姑娘,倒是可以扯平了……

其实这些话,重点高中的老师,都讲过许多遍。然而,临进场之前,能有个人从容不迫地帮着温习一遍,那又很不一样。

所以,等到进场时,潘静已经平静下来了;再等到试卷一发,她当即精神抖擞。

考完出场时,潘静避开人流,站在楼梯口等了等简丹:“丹丹,你还记得选择题吗?我……”

简丹当即截断她:“考完的马上忘掉!对答案有什么用?又不能改了,我也不是标准答案。现在开始,没有语文,只有英语数学理综!”

潘静瞅着简丹,呆呆地“噢”了一声,看看自己手心、看看简丹。

简丹拉过潘静的手一瞧——抄了四排选择题答案!简丹“嘿嘿”一笑,脸“刷”地一冷,给潘静一指洗手间:“去!”

潘静茫然:“干,干嘛?”

简丹绷着脸:“洗掉!”

潘静乖乖儿地去了。

简丹目送潘静过去,倏然莞尔。

潘静又乖乖儿回来了;她见简丹明显有笑意,故意甩甩水,手一伸、给简丹看。

简丹失笑。潘静也乐了。两人一块儿下楼。

这天下午进场前,潘静并没有再与别人呆一块儿,自己一个人等简丹;而后她也没再问什么,只跟在简丹身边,简丹干什么她也干什么;末了,不用简丹安慰,她自己进考场了。

简丹瞧得颇为高兴——多机灵一小姑娘!学得很快嘛,好苗子呀!

接下来三场考试,一眨眼就过去了。

最后一场考完出来,潘静跟给抽了骨头似的,几乎虚脱。

简丹很明白。高考对潘静而言,相当于她上辈子打一仗了。还是硬仗。不过,简丹自己倒是平常。这两天她一天比一天闲——这不考一场、少一门么!教材、习题书,都陆续装箱了,今晚回去就可以丢储物间了。那些知识点,鲜少有用,何况要用了上网一搜即是;而那些解题技巧,更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倒是高考最后几个月冲刺的狠劲,可以用在以后的学习与工作里。

两人出了考场,潘爸爸的车早已经等在门口了。他见了潘静那模样,心疼啊!又知道简丹有车接,当即火急火燎地载着女儿回家去了。

出租车还没到,简丹站在前三次汇合的老地方,一个人悠然四看。

左前方……

两个男生正撕了辅导书与卷子集,上演“天女散花”。今天特例,也没人说他们“乱扔废纸”。

右前方……

哟,哟哟哟!

那谁,孙伟是吧,你小子可以啊!

16、相逢

这位同班同学,姓孙名伟的小伙子,正在表白哈!

那女生好像是隔壁五班的?

女生白体恤,校服裤子,瞧上去清秀甜美,在学校门口小超市外的冰柜前站住了,选了根冰棍。

孙伟也跟着走了过去,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然后鼓足勇气与那女孩说了一句什么,脸红红地跟小超市老板结两人的帐。

那个女孩没有拒绝,也脸红了,低头害羞,在那一个劲儿乐。

然后两人又磨蹭了一会儿,一块儿沿着路、顺着人流走。

夏天的傍晚,阳光还灿烂。

学生们陆陆续续,涌出教学楼,涌出校门。大多数人都讨论着刚结束的考试,这题的答案那题的解法,扣分了没、错了没,今年的难度去年的难度,没几个注意到孙伟他们俩。

简丹并不会在已成定局的事上花心思,只隔着人流,欣然看热闹。看那俩人的热闹。

——多可爱的小孩!

不过欺负祖国的花朵可不好,绝不是人民子弟兵该干的,所以,为了避免那俩小孩发现自己、进而羞窘,简丹往旁边让了让,借着绿化树掩了身影,不叫他们看到——当然,同时也“顺便”多瞧上几眼、多看上一会儿!

严叔叔的出租车到了。因为简丹躲了起来,严叔叔也没发现,下了车动动腰腿,望向校门口等人。

简丹最后瞧了那两小孩一眼,笑吟吟走出来,跟严叔叔打招呼。

两人钻进了车子。车子稳稳启动,悠然滑了出去。

“怎么站在那儿!刚才没瞧见。”

“图个凉快。”

“考得不错吧?”

“还行。”

学校消失在后方,车子汇入了车流。

简丹手机一响。是短信提示音。

关翎发过来的:我们通宵包场,一起来不?

简丹读过,玩味了片刻,才回过去,还回得一针见血:潘静累坏了,回家睡觉去了。你没问她?

那边关翎见了这条,登时失望。霍俊一拍他肩:“哎,河还没过,就拆桥?”关翎不由赧然,又发了一条:给她发了短信,没回。你不来吗?霍俊去。林晨荷、罗悦也去。

林晨荷也是本班同学。简丹有点无可无不可,便问:健美操队的?

霍俊、关翎是健美操队的。林晨荷、罗悦也是。三个都外围成员,跟兴趣小组差不多,跳跳百十人的团体操,锻炼身体,不在市比赛的那十来个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