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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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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尽觞》三千界

《朔雪》番外《一柄剑的回忆》

《松花+番外》

一早春

他是去七流瀑闲看风景的诸多小公子之一,年纪最小,衣服最脏。

他是师父兼三叔最不得意的弟子之一,身手平庸,头脑也平庸。

他和一帮小孩子们跑得远了,看到了挂在树上的他们。

他咬着牙,双臂已经没有知觉。但是他不能松手。松手,下面就是尖刀利刃。(忍者的耐力静训练)

他转过头,而后出了个玩耍的主意。

让他们来做他们的马。

他们要像父亲们一样打仗,要去摘最美丽的山花献给母亲,要去寻找四叶的三叶草,要……

总之,他们需要“马”。

他的师父自然同意。

他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伸手一指,选了他。

他们的年纪很小。以至于,玩耍这样的骑马游戏,被一同来的客人们微笑着夸为有雄心。夫人们用扇子掩着嘴轻轻地笑,男人们喝着清酒,表情严肃,眼神里却也倒映着春光。

他险险地安然爬下树,手臂颤个不停。树上太久的悬挂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事实上,在被他小小的手指点到之前,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他跪地,趴身,头贴到了地面。

他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从自己的马头上爬踩上去,而是直接一跳,跨坐到他背部。

招得夫人们一阵娇媚的低低呼。

好轻啊。

虽然疲惫不堪,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头一次,在身份之别外,意识到,背上的,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不由分外小心。

他抽出小小的竹刀,当作马刀,在空中有模有样地斜劈了两下,没有急着指挥他前进,而是指挥到了他自己的席位前。

而后,命令他吃点心,喝茶水。

有客人好奇地问他为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刀剑斩杀敌人前,先要磨得锋利。马儿上战场前,先要吃饱喝足。

他的母亲给他一盒可口的小点心,以充做小勇者打架和游山玩水时的干粮。他的父亲不动声色,举杯一饮而尽。他父亲的家臣们眸中神色一动,互看间,忠义之心弥坚。

他腾出一只手忙着吃东西,好在背上的他实在很小很轻,这姿势虽不同平时,却也不怎么费力。

过去的七个时辰里他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所以,他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虽然是三五岁的孩子们的马斗,但孩子是男孩子,是武士的男孩子,是家臣的男孩子,是主君的男孩子,所以,也十分激烈。

作为马的他们,疲于用两膝两手奔跑,还常常被竹剑打到。

幸而,参与游戏的孩子们的年龄实在太小,竹剑虽一把比一把上好精致,却都是未开锋的。

故而,这般算来,比挂树要好一些。

他慢慢恢复了体力,开始有闲心打量这场战争。

背上的骑手偶尔下一个命令,一般并不需要他太多移动。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臂,心里偷偷吁了口气。

马刀刀法不同于地上的剑法,竹剑挥舞不好,从身前身后斜斜砍过时,很容易削到马的脖子臀部。故而他们很多时候,是被自己的骑手误伤的。

拜他的好剑法所赐,除了短短一条并不严重的乌青,他倒没有在这上头吃多少苦头。甚至于,连别人向他招呼的攻击,也大多被他架开了。

一个大了一些的孩子狠狠打马过来责问他,为什么放弃进攻的机会。

他回答,“三哥如果只看到眼前的敌人,却连自己的马都不能爱护的话,如何能够爱护自己的剑,又如何能够夜奔八百,曰行千里!”

已经午后了,暖暖的阳光里,孩子们终于打累了,幼小的几个甚至有些困意。

他在这场混战中很好地保存了自己,包括自己的坐骑。此时,命令他往前头溪边一大片平坦的地方去。自然,不远不近处,有负责安全的武士跟随。

野樱树下,熏衣草,蒲公英。

他听从他的指令,绕过其间的荆棘和高低,沿着一条平坦而弯曲的路爬行。

转过一丛灌木,眼前霍然开朗。

溪水两岸,三叶草无边无际。

他也有些困了,但是打了个哈欠,吃了几块母亲亲手做的糕点,他坚持不睡。

“四叶的三叶草……”他嘀咕,而后拍拍他的肩,“马儿乖又俊,水草肥又美……看到那四叶的,记得莫要吃掉去……”

他答“哈依。”

而后替背上困得糊涂了的小孩担心,担心他摔下来。

不过作为没有发言权的坐骑,他除了尽力保持平衡,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他的腰间别着短短的儿童式竹刀,小小的左手抓着他深茶色忍者服的后领,同样小小的,尚带了些婴儿那种奶香的肉感的右手,指这指那。

他听从他的命令,慢慢在三叶草丛中俯身膝行。

今年新长出来的三叶草,带了泥土气息的草香,清爽,怡人。小小几朵白色的花开放着,除此之外,大多的花苞尚未成形。

春天到是到了,毕竟还早。

他忽然吩咐他停步,而后翻身下马。本来灵活的动作因为一个半途忍不住冒出来的哈欠而变形,他几乎是滚下去的。

他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不小心在旁边石头的棱角上划到了脚面。只是,不管是意外的伤,还是他不经命令的伸手,他看上去,都没有注意到,而是急切地跑向一边。

不会会,他打着哈欠回来,顺手将一片三叶草塞到他嘴里。

他吃掉那三叶草,味道里带着草本植物特有的微酸。咀嚼和吞咽前,他看得清楚,那是片天然二叶的。

再看他,他捏着两片四叶的三叶草,已经在春天的绿色地毯中,甜甜睡去。

他膝行到他身边,将他脚面及踝的伤口舔干净,吮出脏血,敷上随身的药粉。

而后跪坐在他身边,替他挡了刺目的阳光。

他因曰头的照耀而微蹙的眉尖尖,一点点舒展开来,呷呷嘴,睡得很好。

没有人找到四叶三叶草,除了他。

他大笑,抬头对父亲道,“这是匹能带来好运的马。七流瀑是能带来好运的地方。明年,这里,我会再来为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寻找四叶的三叶草。”

他的母亲拈着手里的四叶三叶草,微微一笑。

虽不是绝色,可肌肤雪白,头发乌黑,唇色嫩红,和服端庄,雍容华丽。这一笑,倾国倾城。

他的父亲点点头,把儿子刚刚交给他的那片幸运之叶夹在今曰出游写下的一首和诗笺中。

他和其他几个忍者一样恭恭敬敬俯首,重新开始担心可怕的训练。以他十一岁的阅历尚不能明白,刚才那句话,注定了以后,直到他正式效忠前,他都将性命无忧。

他只是记得,那个春天的樱花特别灿烂。穿过熏衣草香气缭绕的绿色山坡,四叶的三叶草纷纷冒头。天蓝,云白,鸟掠如流星,风柔和得像九年前故去的母亲的微笑。

那时,他,是长野命运中注定的的主人,是父亲正室妻子唯一的儿子,早慧勤奋之外,待人接物有礼,初显气魄胆识,深得父亲喜爱,以及家臣的支持。

那时,他,是芥川流的一个下忍。和他的家族中每一个婴儿一样,他在脐带割断的那一刻,就只可能有两种命运:作为忍者而生;或者,死。

二雪梅

他七岁那年投入一刀流门下习剑。

那师傅剑术好,脾气古怪倔强,住在他父亲的领地内十数年,占了半山一处温泉,受用领主提供的食物,却不曾收徒,也不曾效力杀敌。偏偏和他喝了一次茶,竟然松口收了他为弟子,却依旧不愿离开自己在山中的小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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