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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844)

后悔吗,选择如今的道路?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微颤,他蓦然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八个字中蕴含着多少辛酸和无奈,扭头望过去,见到裴蓓望着自己,眼眸中带着关切,带着理解,还带着深深的爱恋……

蓦然觉得,无论何时,被爱包围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无论你沮丧惊惧,失落悲哀,爱无疑是最好的疗伤药剂。

精神振作起来,萧布衣伸手拉过两个兄弟,“你们来的正好,走,我们去商量些事情。”

裴蓓却是向萧布衣道:“布衣,我去准备一下。”

阿锈和周慕儒这才齐声问,“你身子好一些了吧?”

裴蓓嫣然一笑,“多谢两位将军关心,我现在……打的死一头老虎。好了,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裴蓓离开,阿锈却向周慕儒挤挤眼睛,用手一指萧布衣道:“小胡子贝打死的老虎还在呀……”

周慕儒笑起来,“小胡子贝吹牛,只怕应该说是少当家降龙伏虎吧。”

“嗯,老虎是老虎,不过是母老虎。”阿锈调侃道。

萧布衣在他们头顶一人一下,轻喝道:“敢对本王如此无礼,来人呀,把这两人拖出去凌辱了。”

三人又是笑,一时间无法直腰,远远的兵卫见到,也是感染了热情,觉得心情舒畅,却不知道西梁王终日忙忙碌碌,眉头深锁,为何今日如此开心。

三兄弟坐下,阿锈终于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少当家……西梁王?还是叫你少当家好,徐将军派人一路北进,一直打到了淯阳郡,然后说你东都现在表面虽是风平浪静,但是危机重重,所以先让我们二人前来,看看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吗?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不过你只要吩咐就好。”

萧布衣点头,示意知道,“世绩说的不错,现在的东都的确有很多难题,我现在小心应对,却是心中惴惴。第一个危机当然不用说,就是洛口的李密……我们现在已经把他在河南抢夺的郡县收复了小半数,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对不能对他马虎大意。”

两兄弟都是点头,“理应如此。”

萧布衣又道:“第二个麻烦就是金墉城的王世充,此人狗皮膏药一样,让人打不得,甩不得,我们要想个办法或者干掉他,或者踢走他,不能让他左右我们攻打瓦岗的大局。”

“骗他进城,然后杀了他。”阿锈做了个手势。

萧布衣摇摇头,“不行,那样的话,理亏在我们。再说瓦岗眼下猛将如云,击溃李密后,这些人我还想收为己用,我们对王世充诱杀的方法虽是可行,但如此做法,岂不寒了所有兵将的心?”

“那真的和狗皮膏药一样。”阿锈无奈道。

“不能收服他吗?”周慕儒憋出一句。

萧布衣轻叹声,“此人狡诈非常,两面三刀,眼下大局未定,他亦想争霸天下,怎么会服我?何况此人就算暂且归顺,此后必反。当然这不只是我一人的看法。”

两兄弟默然,“那可怎么办?”他们现在打得,亦是能带兵,可要说玩弄这些权谋之术显然还不是擅长。

萧布衣却是笑笑,“先把王世充放到一旁,我们眼下的第三个危机就是东都虽落我们的手上,但是根基还是太弱。为防激变,我很多时候还是动用东都本身的配置,虽经过这久的运作,迅疾提拔了不少寒士为官,但是原先的百官有多少真心投靠,有多少伺机而动还是不得而知,眼下低层兵士虽是服我,但是若有东都之官来叛我,里应外合,我们不得不防。”

“累,真累。”周慕儒憋出了三个字。

阿锈也是深有同感,“我们都以为带兵打仗已经很累,没想到少当家在东都更他娘的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贩马。”见到二人都是望着自己,阿锈苦笑道:“我这不过是笑话,想少当家现在身为西梁王,万民敬仰,别人羡慕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贩马?”

萧布衣沉吟片刻,“这三处危机还不算致命……”

两兄弟失声道:“这都不算致命,那更致命的危机是什么?”

萧布衣轻叹声,“是兄弟。”

阿锈、周慕儒面面相觑,阿锈正色道:“少当家,你不会说是胖槐吧?他……固然有点小脾气,可他本性还好,又一直是我们的兄弟。他若是真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能大人大量的饶恕他。”

“是呀,我们七兄弟出生入死,得志离开了我们,莫风箭头一直在草原,我们两个一直跟着你打仗,胖槐他……也是我们的兄弟。”周慕儒喏喏道,“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坏你的事情。”

萧布衣正色道:“兄弟是兄弟,可大是大非一定要明白,不过你们暂且放心,我要说的不是他。”

两兄弟舒了口气,“那是说谁?”

“具体是谁我并不敢肯定,但是这内奸让我暂时心神不宁,”萧布衣皱眉道:“虽然我们一定要把叛徒找出来,但是我们也绝对不能轻易的冤枉兄弟,所以眼下,我们要先除内奸,再平内乱,杀一儆百,然后再攻下瓦岗,平定河南!”

※※※

裴蓓离开萧布衣后,并没有收拾行李,而是径直去找了巧兮。

巧兮呆呆的留在房间中,见到是裴蓓,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裴姐姐,你去江都,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她多少有些寂寞,平日还有裴蓓能说说心事,听说裴蓓也要离开这里,不由郁郁不乐。

裴蓓握着巧兮的手,“巧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转,你一人在这里,照顾好萧大哥。”

袁巧兮轻叹一声,“我……我很没用,他整日又很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助他。爹对我说了,没事让我不要去打扰萧大哥,萧大哥有自己的事情。”

裴蓓也知道这是实情,微笑道:“无论如何,你或许一个微笑,或许一杯茶水,都能让他疲惫中获取振作的动力。因为他知道,你和我……对他只有爱……而没有其他。若是你只能给他心安,却不必给他压力,我想就算在帮他。”

袁巧兮有些理解,用力的点点头道:“姐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裴蓓笑笑,握握袁巧兮的手,起身出门去找薛布仁,路过婉儿房间的时候,听到房间内有动静,心中微动,止住了脚步。

萧布衣虽不想窥探婉儿的隐私,她却想听听婉儿说什么,对婉儿的突然离去,她满是奇怪。在她看来,若婉儿真的对萧布衣没有恶意,听听也无妨,当然如果有恶意的话,她更要听听。

不过婉儿只是船娘,身份一直是个谜,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姓什么,就算别人询问也是摇头,她和小弟一直都是孤零零的在东都,为何要去襄阳?

“小弟,我要走了。”婉儿的声音传过来。

“姐姐……不走好不好?”小弟的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却是不舍。

姐妹沉默良久,婉儿轻声道:“小弟,姐姐要去做事,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是男子汉,是典牧丞……”

“我不要做什么典牧丞,我也不是男子汉……我不让姐姐走。”小弟哭泣道。

婉儿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答应过姐姐什么?小弟,姐姐怎么能不走,你说过,要学萧大哥一样,难道就是这样学习的吗?”

小弟不再哭泣,哽咽道:“我听姐姐的话,姐姐……你不要生气。”

二人说的简单,却满是姐弟情深,裴蓓听到小弟哭泣,心中也是微酸,几乎想说莫要走了,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婉儿去解决呢?可犹豫片刻,还是不能上前。她看的出来,婉儿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屋内婉儿的声音转为轻柔,“小弟,你在东都,在萧大哥的身边……我很放心。你记得姐姐对你说过什么?”

“记得……”小弟低低的声音。

“你说一遍。”婉儿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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