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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744)

剩下的禁卫上前,一番血腥屠戮,不但参与刺杀的僧尼道人无法幸免,就算不明所以的道士和尚也是被杀了许多。

皇甫无逸心思如电,符平居虽是失败,可他还没有失败,刺杀失手只能说影响他行事的一环,如今剿灭盗匪,平乱反叛还有他的功劳。

想到这里,皇甫无逸露出冷笑,斜睨了萧布衣一眼。萧布衣立在地上,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地,自己是否要杀他?

念头一晃而过,等望见道信、拿长剑的隋兵、还有那个吐血汉子的时候,皇甫无逸已经打消了主意,萧布衣肯定也有准备,若是动兵,自己不见得必胜。

他虽看似骄傲自大,却是谨慎非常,四下望去,突然急道:“越王呢?”

越王当然是假,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皇甫无逸又知道没人会杀越王,是以对这个假越王全然不放在心上,这时候想起越王还有作用,急急的寻找。

社稷坛上早就没有了越王的行踪,皇甫无逸一直盯着萧布衣,见状愣了下。突然马蹄声急劲,东城的方向驰来一队马来。

皇甫无逸见到为首之人的时候,心中突然打了个突,为首之人竟然是刘长恭!

刘长恭怎么可能还活着,费青奴呢?皇甫无逸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心中涌上一股寒意。却还能扬声道:“刘郎将,东城……”

他话音未落,刘长恭突然骑马到了萧布衣的身前,沉声道:“将军,皇甫无逸阴谋反叛,让费青奴带兵攻打含嘉门,妄想祸乱内城,里应外合,费青奴已被我和卢大人联手诛杀。”

皇甫无逸一颗心沉了下去,仿佛笼中的困兽。

萧布衣嘴角还是流着血,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阴冷,“是吗?那还请刘郎将拿下皇甫无逸。”

刘长恭应了声,无数隋兵蜂拥上前,已经将右卫府的精兵连同皇甫无逸包围在正中。

皇甫无逸大惊失色,怒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可是想要造反!”

萧布衣长吸一口气,肃然道:“皇甫无逸阴谋造反,犯上作乱,勾结费青奴里应外合,妄想刺杀越王千岁,罪大恶极。你等若是放下兵刃,不随皇甫无逸反叛,我可求越王免你们一死,若是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第三三四节 萧杀

社稷坛烟雾散去,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萧布衣虽是重伤,可声音沉凝,众右卫府的精兵面面相觑,都是露出惊惧之意。

犯上作乱当诛九族,他们家人都在东都,蓦然听到这个罪名当然恐惧,有人知道萧布衣一言九鼎,为了兵士宁可得罪越王亦要请命,听他说降者不杀,都是意动,握着兵刃的手有些松了。

这次大伙都是护驾祭天,哪里想到会被安个造反的罪名。无论皇甫无逸做什么事情,他们并不想受到牵连。其实众人心中都隐约知道这宫斗凶险非常,一不留神就要万劫不复,如今是萧将军和皇甫将军斗法,他们虽是右卫府的精兵,可要说选一个人信任的话,倒有不少觉得萧布衣可以投靠。

皇甫无逸已经知道不妙,没有想到自己的计谋用在别人身上是高招,用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了悲剧。见到军心动摇,皇甫无逸放声道:“莫要听这贼子蛊惑,萧布衣自恃功高,妄想反叛,这才围攻我等。我们当奋死一战,保护越王千岁。”

他话音未落,只见到紫微城、东城的方向又有人带兵过来,为首两人却是卢楚和董奇峰,不由更是心寒。

两队兵马又在包围圈外分列开站立,虎视眈眈。右卫府的精兵更是惊骇,方才还能和右骁卫的兵士打个平手,这刻要动起手来,只怕要被斩尽杀绝。

卢楚策马过来,兵士自动散到两侧,卢楚沉声道:“皇甫无逸密谋反叛,证据确凿。越王下旨,当诛首恶,若不响从,可免一死。”

他话音才落,皇甫无逸已经放声高呼起来,“卢楚,你和萧布衣密谋反叛,陷害忠良,尽忠隋室之人岂能服你。你们莫听这二人蛊惑,跟我冲出去去见越王,忠奸立辨!”

他这一说,众禁卫又是犹豫起来,皇甫无逸只剩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就是被他偷换的越王,暗想他积威之下,越王只要说他是忠良,卢楚、萧布衣也难奈他。见到卢楚、萧布衣不语,皇甫无逸冷笑道:“尔等可是怕见到越王,揭穿尔等的诡计吗?”

钟磬一响,精兵护卫下,远处缓步走来了越王,在卢楚身后停下。

皇甫无逸慌忙跪倒道:“越王,微臣对你忠心耿耿,费青奴作乱我是丝毫不知。这次遭奸人陷害,还请你明辨是非,莫要让奸人得逞。”

越王脸上露出恬和的笑容,“你真的丝毫不知,你若是不知,何以想要找人换我,妄想以假越王掌控东都?”

皇甫无逸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吃吃道:“越……王,你说什么?”

越王沉声道:“皇甫无逸,你实在让我大失所望,想本王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积虑想反!卢大人对我说明真相,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竟然买通梁公公要换掉我,也亏了你处心积虑这些年,竟然养个和我一模一样之人。可我早有准备,又如何能让你得逞?”

皇甫无逸缓缓抬头,凝望越王的双眸,沉声道:“这么说,龙光殿中议事之时,你就已经骗我了。”

越王轻声道:“你说的大错特错,行骗的一直是你,与我何干?”

龙光殿中,越王召集群臣商议祭天,却对皇甫无逸言听计从。这时皇甫无逸其实已派梁公公将越王掉包,而且得到梁公公的确认。他知根知底,群臣虽是懵懂无知,他却感觉到越王和平日有了不同,只以为得计,哪里想到越王根本没有被掉包。

霍然站起,皇甫无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惶恐之意,笑了良久,这才嘶声道:“那你为何还要戒斋三日,假仁假义的祭天?你若是早知道我的反意,早就应该当日捉拿我,何必等到现在,累及萧将军受伤,想必你早就想要坐山观虎斗,等到我和萧将军两败俱伤后,这才一股脑的诛杀。你身为越王,高高在上,我等为你竭尽心力,你却只想着除尽忠良,今日是我皇甫无逸落难,明日只怕轮到萧将军,到时候东都再无良将,只能落在贼手。你自毁长城,实在让人心寒。”

皇甫无逸也算是狡诈之辈,见到大势已去,所有的计谋被人一一破解,这才极力的拉拢萧布衣,蛊惑军心。暗想就算死,也不能让越王、萧布衣等人和睦相处。

越王却是轻叹一声,走到萧布衣面前深施一礼道:“萧将军抢回回洛仓,维系东都命脉,为救我身受重伤,正是东都之屏障。本王虽不算英明,却也知萧将军国之瑰宝,以后定请萧将军镇守东都,保东都的安宁。本王若有丝毫陷害萧将军之意,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他躬身施礼,当众发誓来定军心,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众兵士本来疑惑难决,这次都是心中大定。

卢楚一旁道:“皇甫无逸,你挑拨离间,越王、萧将军如何会中你的诡计。当日并不捉你,不过想看你到底有哪些死党,一举成擒罢了。你的死党尽数被张大人剿灭,如今你是众叛亲离,还不认罪吗?”

皇甫无逸嗄声道:“你们陷害我,无凭无据,陷害忠良,老子不服!”

他声音嘶哑,皇帝梦想破灭,神色已经露出狂意,卢楚早就让兵士护住越王,喝道:“你等还不放下兵刃,难道想满门抄斩吗?”。‘当啷’一声响,有右卫府的兵士已经弃了兵刃,跪倒在地道:“属下毫不知情,无心造反,还请越王、萧将军、卢大人明察。”

一人弃了兵刃,其余纷纷扔了兵刃,跪倒在地祈求活命,一时间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场中只剩皇甫无逸孤零零的站着,凄凉无限,他望向四周,只见到刀枪耀眼,铁甲寒光,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之意,突然觉得滑稽可笑,放肆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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