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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1163)

萧布衣皱眉道:“那又如何?”

思楠抿抿嘴唇,突然道:“八门虽是凋零,可毕竟还有人杰。将谋风火,工反谣锐,八门之中,又以将门第一,实在因为要统领天下,大将不可或缺。”

“他是将门中人?”萧布衣明白过来。

思楠点点头,“他不但是将门中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将门第一人。”见萧布衣皱眉,思楠问,“你不信吗?”

萧布衣凝望着思楠,沉声问,“我信,可你怎么知道?”

思楠微愕,良久无语。

萧布衣又问,“记得我和你一起的时候,我说过,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思楠扭过头去,淡漠道:“可我知道的,显然都没有告诉你。”

萧布衣沉默不语,有的时候,沉默就是默认,也有不满。

思楠想要站起,一跺脚,终于坐下,却是再不言语,少见的生气。萧布衣反倒展颜一笑,“我错怪了你。”

“什么?”思楠诧异问。

“你问心无愧,不然何以会生气?”萧布衣道:“我只知道,心中有鬼的人,不会像你如此气愤。”

思楠冷哼一声,“想堂堂西梁王,岂不是谈唱俱佳,让人分辨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萧布衣微微一笑,“难道你这次去辽东,路过武安的时候,就想帮我除去杨善会,所以才知道他投靠了窦建德?”

思楠冷哼一声,“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萧布衣道:“我何必把你想的太坏?”

他们谈论的人,原来就是杨善会!

也只有杨善会,才会让思楠如此器重,也只有杨善会,才可敢说用兵胜过萧布衣。

杨善会河北名将,身经七百余仗,从未败过,也怪不得萧布衣慎重。

萧布衣坐镇东都,安定河南后,一直都借皇泰帝的称号,对隋朝旧臣加以招降。中原因此归附者,不计其数。可河北不降之人,除了罗艺,就剩下个杨善会。

杨善会居于武安,因为用兵如神,罗艺和窦建德对他均是无可奈何,又因为萧布衣、窦建德、罗艺均有他图,所以杨善会在三者势力偏汇处,竟然一直安然无恙。

萧布衣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时候,杨善会竟然投靠了窦建德。

思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事情,杨善会是名将,这种人一点不笨,可选择投靠的对象并不聪明。

突然想到杨得志所言,‘小心杨善会!’萧布衣一时间,不知道是何心情。

他和杨善会有何恩怨,让杨善会竟然始终和他为敌?如果要有解释,思楠说的就不错,杨善会是将门第一将,他和李玄霸有关系,他投奔窦建德,就是要阻挠自己前进的步伐。

可是昆仑呢,为何不加以约束?

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满是奇怪。

思楠突然道:“我找不到杨善会……”她顿了下,可却已承认萧布衣方才说的不错,她的确想为萧布衣杀了杨善会,再去辽东。

又认为有些不妥,思楠解释道:“我不是为你……”

“我知道。”萧布衣只能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思楠突然道。

萧布衣只好笑道:“那我就不知道。”

思楠一笑,怨气烟消云散,“这时候……我接到了昆仑的消息。”

萧布衣一振,“你见过昆仑?”

思楠摇头,“没有。他是留给我一张纸条,和以往一样。”

萧布衣迟疑道:“那不见得是昆仑,李玄霸也有可能。他是昆仑的弟子,知晓昆仑的一切,甚至可以……模仿昆仑的笔迹。”

思楠果然也不敢确定,疑惑道:“若是李玄霸,他为何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他知道,我一定会通知你。如果那样的话,他为何要透漏杨善会的消息。杨善会若是投奔窦建德,无疑在等着关键时候,给你致命一击。我觉得……这次真的好像是昆仑,可若是昆仑,那真的很怪异,他身为太平之主,难道还控制不了杨善会?为何又要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女人都有一种直觉,而且不讲道理,可这种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萧布衣舒了口气,淡淡道:“已无所谓。太平道为祸多年,难免有顽固不化之辈。这一次,我不但要扫平天下盗匪流寇,还要将为祸多年的太平余孽……一网打尽!昆仑就算知晓,我想……也不会反对!”

第五一三节 逼反

汜水两旁,萧布衣、窦建德各呈心机之时,一匹快马却沿着黄河岸边,逆流向潼关的方向飞奔。

夜深人静,马蹄急骤。

八百里官道上,影子都不见一个。

马快追风赶月,云儿消散,露出羞涩的月儿。月儿似乎也是惊诧马儿的快,羞愧的西沉消隐。

等子夜已逝的时候,马儿已到潼关。

潼关紧闭,那人高喝道:“汜水军情。加急速传!”

他不等开关,弯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长箭颇准,竟然射在城头旗杆之上。那人一箭射出,策马回转,已没入远方的天际。

这时候,夜已退,日未升,天边还是蒙蒙的曙色。

早有兵士拔箭出来,取出箭上绑的信函,瞥了眼,急急下了城头。城西却已城门大开,盏茶的功夫,一骑飞奔而出,带着军情急信,直奔华阴。

等到骏马冲到华阴,军文递到李渊的案上,不过日上三竿。

近千里的消息,一夜就已送达,这已经算是这时代骇人听闻的速度。能比李渊传信还快的,也只有萧布衣了。

李渊双目红赤,竟也是一夜未眠。萧、李、窦这天下的三个霸主,都已经习惯性的整夜未眠。

关心汜水大战的除了东都群臣,天下百姓,江都的王世充,当然还有关中的李渊。

李渊收到军文后,只看了眼,就皱了下眉头。现在的他,每日都关心东都的战况,就和萧布衣关心他的河东一样。

这二人不是朋友,却有比朋友还要关切的注意。

放下军文,李渊心中不爽,因为萧布衣又赢了一仗,窦建德损失惨重。虽然窦建德死活和他无关,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李渊知道,每次萧布衣胜一仗,就逼近了关中一步,如果窦建德再败,让萧布衣得了河北,他和突厥联手,能否胜过萧布衣,还是五五之数。

李渊是个稳妥的人,当然不想对手打上门来,然后凭运气决定胜负。他更希望,战争在河北结束!

他不知道,他和萧布衣、李靖的想法不谋而合。

天下已乱十数年,民生疲惫,哪里的百姓都不愿意打仗,无论是河南抑或是关中,既然如此,放在河北决出胜负,对李、萧二人而言,或者说对二人所辖的百姓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河北如何苦难,那不是李、萧二人考虑的事情!

东都现在很团结,李渊要收买东都的人,很不容易。因为他能给的荣华富贵,萧布衣也能给,甚至给的更多,他能收买的人,萧布衣不会重用。人情薄如纸,皆是顾自身,他李渊若比萧布衣势力大的话,不用他说,也有人主动归附,可他现在看起来只比萧布衣声势要弱,聪明点的人,当然都会看风头,而不会贸然下了决定。

可窦建德内部就截然不同,现在聪明人都看的出来,窦建德胜算实在太少。

河北军再非铁板一块,所以李渊可以收买窦建德的人,得到一些消息。河北军最值得收买的人,当然就是窦建德手下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可惜,窦建德现在能倚仗的兄弟,也不过只有五十个左右而已。

汜水一战,窦建德伤亡惨重,窦建德太大意了,李渊有些讥诮,又有些不满,这个窦建德,怎么会如此用兵?他有兵不用,竟然和萧布衣拼将,不败才怪,大将绝非应该如此使用!

而汜水一战,甚至死了他收买的两个人,这让李渊恼火心痛的同时,又很是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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