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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传(45)

自由派的人,反对“政治部”、“救国团”,老国民党人,或国民党中的死硬派,批评得更激烈,雷震即是一个例子。《自由中国》曾以多篇社论,主张撤销。其中一篇,箭头似乎瞄准经国。它说:青年救国团成立迄今,已五载于兹,但这一单位究竟是何种性质,社会上还普遍的感到莫名其妙。据青年救国团本身的解释:

“救国团是一个具有教育性、群众性和战斗性的青年组织。”(引自该团刊印的《新团员入团训练》教材)然另据青年救国团副主任胡轨说:“救国团的组织是教育性的组织,救国团的工作是教育性的工作。”[引自教育与文的社编印民国四十五年度(一九五六年)《中国教育与文的》] 显又置群众性和战斗性而不提。难怪社会上普遍的说,这是性质不明的组织。其实,青年救国团之几乎无事不可过问,以至无处不可插足者,也就是由于这一点。换言之,青年救国团正是利用这种方便,许多事情一把抓。不过,若仅从其组织之真正精神而言,这实在是一个政治性的组织。关于这一点,青年救国团本身也不得不坦白承认:“救国团的名称是‘反共’、‘救国’,顾名思义,是一个政治性的组织。”(见前引《教材》,下同)老实说,这个组织的性质,表面上虽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但骨子里是以所谓教育性、群众性以及战斗性为手段,而以政治性为目的。很显然,这是第二个三民主义青年团,是国民党的预备队,此可从其团章及有关规定中,所谓信仰三民主义,所谓宣传三民主义,所谓以三民主义为中心思想,以至于所谓背叛三民主义是违犯团纪,而获得具体证明。甚至国民党内有人说,这不过是国民党内新兴的所谓某一派,利用国民党的招牌,所公开做的培植私人政治资本的工作而已![26]

所谓“国民党内新兴的所谓某一派”,已呼之欲出,那就是“蒋主任”,社论又说:“今天这样惨局,青年人是没有什么责任的,这责任理该由老一辈的人负担,尤其是该由老一辈政治上始终身居要津的人负担。近代中国政治上最可痛心的一点,便是极少数的政治掮客,做着青年贩子的勾当。因为这少数掮客,相信‘谁有青年,谁有前途’的说法,一如商人之相信谁有资本,谁可赚钱的道理,于是对于青年人的纯真和热情,加以充分的利用。结果是盗用若干美丽的名词和动听的口号,欺骗青年,愚弄青年,麻醉青年,进而牺牲青年,使自己的权位,建筑在青年人的鲜血头颅上。天下事之可悲与可鄙,宁有过于此者?此所以为了保存国家元气,尤其是防止政治掮客的残酷利用,青年救国团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假使青年救国团真是爱护中国青年,根本便该自动撤销才对。[27]

国民党会自动撤销吗?救国团这个机构,即使到今天,仍然存在。经国认为,这是他走向“胜利之路”的桥梁。任何人反对,都是枉费唇舌的刺耳噪音。

注释:[1]程沧波著《煎熬中的合湾》,台北《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五月三十日第三版。

[2]《台湾进入战时了》,台北《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五月二十七日。

[3]台北《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六月四日。

[4]《论海岛攻防战》,《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六月十日。

[5]《台湾守得住吗?》,转载自《中国一周》,《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五月三十日。

[6]邵毓麟著《汉城撤退前的漫长两昼夜》,《使韩回忆录》之十六,台北《传记文学》第193期(一九七七年六月一日)。

[7]同[6],第103页。

[8]Klaus Mehner“Peking&Moscow" The New Ameri·can Library, NY. 1963。

[9]董显光著《蒋总统传》,第585页。

[10]台北《中央日报》,一九五0年六月二十八日。

[11]同[9]。

[12]陈诚、蒋经国、张道藩、谷正纲、郑彦荣、陈雪屏、沈昌焕、连震东、袁守谦、张其盷、曾虚白、郭澄、崔书琴、谷凤翔、胡健中。

[13]陈诚曾任政治部长、周恩来任副部长。

[14]同[9],第621页。

[15]同[9],第622页。

[16]基本任务:①主持军队政治教育思想领导,建立精神武装。②筹划军中组织,考核官兵思想,防止逃亡反动。⑧监察所属单位之人事经费,核实人员马匹。④激发官兵战斗清绪。⑤推行保密防谍教育,展开官兵保防工作。

[17]夏宗汉著《由蜕变角度去看国府国防新政制草案》,香港《明报月刊》一九七八年六月,第14- 19)页。

[18]《国军政工史》,第1565页。

[19]同[18]。

[20]同[9]。

[21]卜少夫著《蒋经国浮雕》,香港《新闻天地》第489期,一九五七年六月二十九日。卜说:一九五三夏秋之交,亨利鲁斯在台北博爱路宾馆,与经国长谈三小时。鲁斯劝告经国去美国“考察一下”,蒋当场答应。

[22]青年节,蒋先生发表告全国青年书,决定成立“中国青年反共救国团”,号召全国青年作第三次结合。

[23]李元乎著《平凡平淡平实的蒋经国先生》,台北中国出版公司,一九七八年五月。

[24]同[23],第190页。

[25]李绿著《台大学生运动三十年回顾》,台北《夏潮论坛》第一卷第9期,一九八三年十月。

[26]《青年救国团问题》,《自由中国》半月刊,一九五八年一月一日。

[27] 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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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吴国祯事件

因爆发朝鲜战争,蒋先生意外地得到一张人寿保险单(lifeinsurance)。蓝钦被任命为驻台公使代办台湾外交的职位,因而爬升。军经援助恢复,往昔阮囊羞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矣。

中日和约,东京屈服于华盛顿的压力,在台北完成谈判签字,开日、台关系正常化之先声。

蒋先生一再呼吁,出兵援南朝鲜,(1)为华府所婉拒。他的一套如意算盘,朝鲜危机扩大,国军在东南沿海开辟第二战场,那就是他“反攻复国”的机会了。

杜鲁门和麦帅的想法不同,他只要朝鲜战争逐步化,可是,英国的艾登,扯着他的后腿,怕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蒋先生火中取栗的计划,化为乌有。

艾森豪威尔上台,取代仇蒋的杜鲁门,蒋先生否极泰来,信心倍增。台湾海峡的中立禁令解除,杜勒斯声言“中共不过是过眼烟云”,华府新的战略设计,将非一味让步,改持大举报复政策。

台湾为远东“不沉的航空母舰”之说,此起彼伏,不可一世,叛将陶希圣把它扩大,说成“世界的重心在远东,远东的重心在中国,中国的重心在台湾。俨然“天朝中心”的老调,把别人的大牙都可笑掉。

一九四九至一九五0年,形势危殆,蒋先生迫于无奈,祭起民主宪政的大旗,放弃独裁统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着眼点,是在要挑他毛病的华府。现在共和党主政,既反共有志一同,连这个虚伪的门面,都是多余的了。

实际上,蒋先生畏首畏尾,形势上的事,他看的并不很清楚,美台关系,决定于彼此的利害需求,而非台湾实行何种政体。蒋先生如果有胆量,朝鲜战争以后,他应该抓紧机会,立即宣布解散国民大会,立、监两院,冻结宪法。美国也只好默认了事,南朝鲜的李承晚,下令释俘的事,就是他掴华府耳光的好例子。

不过,蒋先生在某一方面是个强者,遇到乾坤一掷的大事,他那畏首畏尾的懦弱性格,即表现无遗!因此换来“独裁无胆,民主无量”的讥讽。他的格局,类似袁世凯,擅长小动作小权术,缺少冲天一击的大智慧大气魄。

一九五四年五月,第一届总统任期届满,照宪法规定,应于一个月前选出第二届总统。所以,元月间,蒋先生下令召集国民代表大会,大张旗鼓地把当年在南京举行的政治闹剧,搬到台北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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