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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278)

“宫宴一个时辰后方开始,我回来陪你半个时辰。”顾长晋道:“如此,今岁的除夕我们也算是一同过了。”

从东宫回去皇宫,半个时辰不一定够呢。

这人惯来稳重,方才还在心里夸奖他穿上冕服格外端肃,不想现下却这般莽撞。

容舒望了眼难得放晴的天,略忖了下,便温声细语道:“殿下最好一刻钟后就启程回宫,总不能叫皇上与皇后娘娘等你。”

顾长晋唇角微弯,颔首应道:“我带了屠苏酒,吃了酒我就回去。”

除旧岁定是要吃屠苏酒的,吃下屠苏酒来年方能没病没灾。

去岁二人就一同吃了屠苏酒,只那一夜容舒是接到了穆霓旌的来信,决定同顾长晋提和离的事,这才提酒去书房寻他。

那一夜容舒吃的即是屠苏酒,也是赔罪酒。

顾长晋同样想起了去岁的除夕夜,一抬手上的酒坛,道:“今岁的屠苏酒该由我来给你赔罪。”

堂堂的东宫太子提着酒要来给一位姑娘赔罪,这是紫宸殿的婢女们能看的么?

自然是不可以,早在顾长晋提着酒进来时,竹君便领着人麻溜地退下了。

对他嘴里说的赔罪,容舒委实是有些摸不着脑袋。

“你为何要同我赔罪?”

顾长晋道:“自是还你去岁的赔罪酒。我娶你非你之过,你也不曾令我的姻缘错就,那杯酒你本就不需要喝。”

说着慢慢斟下一杯酒,望着容舒,缓缓饮下,接着又要再斟一杯酒。

容舒赶忙学他去岁的模样,伸出手指按住他的杯盏,道:“顾长晋,我去岁只喝了一杯。”

顾长晋继续往下斟,冰凉的酒液从容舒的指尖滑落,滴答落在杯盏里。

“这第二杯酒是因着和离一事,我食了言。容舒,你知道的,我不能与你一别两欢。”

顾长晋再次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拎起酒坛,再满上一杯。

“第三杯,是因着我没护好你,叫你挨了疼,受了委屈。”

男人被酒液浸染过的声嗓渐渐沙哑,他望着她,目光似水一般徐徐淌过她的眉眼。

三杯酒饮尽,他的目光依旧是清亮的。

容舒轻轻别开眼。

顾长晋放下杯盏,提起了旁的事,“夜里宫里会放焰火,届时会有人会带你去演武场看,那里地方空旷,视野极佳。”

容舒“嗯”了声,看了看他,道:“一刻钟到了。”这是在催他走了。

顾长晋弯了下唇角,“有帕子么?”

容舒一怔,望了眼他方才斟酒时弄湿的手,默默掏出腰间的手帕递了过去。

顾长晋却没用那帕子擦手,只轻声道了句“谢”,提脚离开了紫宸殿。

容舒直到他身影再看不见了,方回过神来,他还没将帕子还她呢。

她愣怔怔地望着桌上空了的酒盏,出了好一会神。

申时六刻,乾清宫敲响了更鼓,家宴开始。

只见正大光明牌匾下的宝座台上摆满了一个个精致华贵的碗碟,宴桌上共有冷盘、热盘、面点子、汤羹等一百零九道菜。

嘉佑帝坐在主位,左右的位置上坐着皇后与太子,再往下便是刑贵妃、顺王、顺王妃、两名无子的妃嫔、怀安世子与闻溪。

嘉佑帝望了眼主动坐在末尾处的萧怀安,招了招手,道:“在太子身侧添张椅子,让怀安坐在太子旁边。”

往年的家宴,萧怀安都是坐在末尾,有时嘉佑帝想给他换个位置,他还不依。

但这一次他只看了看顾长晋,没拒绝,旋即乖乖地跟在汪德海身后,在顾长晋身边落座。

嘉佑帝又看向坐在角落处的闻溪。

这姑娘面上敷了淡妆,穿着件烟紫色绣缠枝海棠花开的宫装,规矩之余,又带了点令人心疼的柔弱。

“溪儿坐在皇后身侧罢。”嘉佑帝淡声笑道:“你在大慈恩寺救了皇后,从今日起,你便是皇后的义女,清溪郡主。”

这是戚皇后先前与嘉佑帝商量好的,以闻溪救了她的名义,给她赐下郡主的封号。

嘉佑帝话音一落,闻溪清瘦的面庞上立即露出点惶恐,杏眼微睁,十分无措地望着戚皇后。

戚皇后目光一软,道:“还不谢恩,到本宫身边来?”

闻溪这才起身谢恩,在戚皇后身边落座时,目光十分隐秘地擦过对面的顾长晋。

顾长晋始终垂着眼,面色平淡。

唯有坐在他身侧的萧怀安瞧见了,他的袖摆里露出一截布帛,上头绣着个“昭”字,方才皇伯父赐封清溪郡主时,太子的指腹一直摩挲着那个字。

萧怀安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总觉得太子仿佛在隐忍着些什么。

这皇城里的家宴说是家宴,却与寻头百姓家的家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