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83)

当然，在商人看来，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和老奸巨猾都不是什么贬义词就是了。

谢若昭也同样注意到了钱巧利这出乎意料的热情，并且很快就猜到了原因。钱家和魏娇语的婚事还没完全定下来，此时说些好话可比送再多的礼都有用。而且攀上王府的亲戚，钱巧利就算同时站了两边，这生意是怎么都不会亏的。

可惜钱巧利的同行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或者说他们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商人本性的。即使知道谢若昭身后站着的是镇北王府，只有合作这一个选项的他们还是打算多争取些利益。

“殿下，这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是肯定会支持的，只是生意，生意，离不开这个。”从事绸缎生意的蒋一峰伸出两根手指，生动形象地搓了搓。

谢若昭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蒋老板说的是钱？做生意嘛，肯定是赚钱的，这蒋老板不需要担心。”

蒋一峰的笑容僵住了，偏偏地位摆在这，他也只能跟着谢若昭打太极：“赚钱我们肯定是不担心的，殿下捞金的能力整个漠北都知道。”

手下管着几个车行的潘文琢听不下去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关心的是能赚多少，能分多少。”

此话一出，包厢瞬间安静了。大家有的夹菜，有的品酒，视线却不约而同集中到了上首的谢若昭。

“潘老板，不要这么严肃，咱们今天这酒席谈的不就是这个吗？”丁秉钧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举起酒杯道，“潘老板想要多少说出来就是了，合理殿下肯定会答应，要是不合理……”

潘文琢神色一凝，就是钱巧利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要是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嘛！”丁秉钧说着就酒一饮而尽。

潘文琢松了一口气，赶忙也举起酒杯：“是，可以再谈。这杯是我潘某敬殿下的，还望殿下不要把潘某刚刚酒后醉态放在心上。”

“这瑞阳楼的酒就是好，醉人，”谢若昭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最近我身体不适，想必各位不介意我以茶代酒吧。”

“殿下能出席已经是我等的荣幸，这茶里的心意可不比酒差。”钱巧利抓住机会奉承了一句。

谢若昭听得开心，饭桌上却有人不乐意了。冯潜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钱巧利：“这么多年，钱兄还是这么会说话。难怪钱家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我要是有钱兄这本事也不至于一辈子死守几家当铺了。”

冯潜针对钱巧利，一是因为看不惯其对谢若昭讨好的姿态，二是两家最近刚成了竞争对手。

钱家自钱巧利当家后，一改曾经钻研一行的祖训，大力投资其他产业。而三个月前，钱巧利把主意打到了暴利的典当生意上。

冯家的当铺开了六十九年，在漠北信誉极佳，偏偏突然冒出几家钱家当铺，信誉比不过就比价格。同样一个首饰，钱家仗着资金雄厚，出的价格比冯家多一成。

百姓不是傻子，和信誉比起来，当然是到手的银子更重要。因此短短几个月，冯家当铺收益竟是直接砍半了。

“冯兄这话说的，大家都是凭本事做生意，能一辈子把当铺生意做好已经很了不起了。像我就不行，我不像钱兄一样耐得住性子，最喜欢的就是冒险，试试不同的玩意。”钱巧利笑着就把冯潜的话顶了回去。

谢若昭抿了一口茶，悠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钱巧利明面帮她，但是商人的身份摆在那，实质还是更倾向于另一边的。她希望这几个富商斗得越凶越好，他们的阵营裂痕越多，她赚的也会更多。

但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的都不是傻子，钱巧利和冯潜也就是嘴上互不相让，在发现没人搭腔后就息鼓偃旗了。

最终再度绕回主题还是钱巧利：“殿下是好心，想让我们一起赚钱才同意入伙的。我们不能辜负了殿下的好意，我钱某提议，利润七三分成就行了。”

谢若昭被气笑了。合着自己出点子，劳心劳力地把生意引向正轨了，他们横插一脚出点钱就要拿大头？

当然，谢若昭知道这是谈生意的方式，先给出一个过分的要求，随后再通过漫长的拉扯谈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但是她的目的不仅是谈成合作，还要在合作中占据主动权。

茶盏被重重地拍在桌上，清脆的声音在包厢里显得格外突兀。谢若昭皱着眉，为难地说：“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独占七成的利润，让各位这么多人分三成，实在是说不过去。”

冯潜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若昭，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他没有想到堂堂世子妃、长公主也会睁眼说瞎话，他们的意思明明是自己占七成，让王府占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