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207)

“朕是天子！是上天选择的朕！”宣文帝的声音愈发虚弱了。

“在未登上皇位前，你看母后怎么看怎么顺眼，因为她代表着李家的支持，代表着成为至高无上的可能，”谢若昭继续道，“但是登上皇位后，你开始厌恶母后，因为她代表着你无能的过去。所以你用李家的名声威胁、逼迫母后自杀，但你没想到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竟然不听话了。”

随着谢若昭的叙述，宣文帝表情由愤恨变成了恐惧，他尝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随即你猜到了原因，有哪个母亲会忍心放弃自己年幼的女儿而赴死呢？所以你和母后说，如果她不自杀，那么她的女儿将有一个因为造反而灭族的母家，一个废后母亲。”谢若昭说着捂住了心口，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分不清这是原身的情感残留还是自己太过代入了。

宣文帝放弃了挣扎，他定定地看向谢若昭：“是谁告诉你的？张贵妃？”

谢若昭摇头：“张贵妃怎么会知道？你不是多疑到谁都不信，多疑到因为一封信件就折磨了谭家独子一辈子吗？”

说到这谢若昭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李家男丁全部战死沙场，不是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谭先生便是之一。可惜仅仅是向李皇后求证的一封信，竟成了他后半生的劫难。

宣文帝听到这竟是不屑地笑了：“冒着必死的风险给皇后写信，他们之间当真清白？”

谢若昭看着宣文帝的样子，突然失去了与之争辩的性子。有的人从根里就肮脏腐烂，所以他自然不信这世上纯洁无暇的人。

“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世，也从没有把我当作亲生女儿，”谢若昭恍然大悟似的说，“所以你不是因为我的性子讨厌我，相反我之所以会养成懦弱木讷的性子是你有意为之。甚至去南蛮和亲也是如此，表面上是张贵妃的主意，但她这个深宫中的女子怎么会想到和亲呢？”

“李家是你的威胁，所以李家没了。母后是你的污点，所以母后去了。但是你放心，我会长长久久的活着，让你遗臭万年。”她笑着说。

宣文帝面目狰狞：“你真以为沈恺之能够登上皇位？南蛮的使臣还没有离开……”

“继位的是镇北王，不是镇北王世子，”谢若昭打断了宣文帝的话，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顿地说，“镇北王不日将带着南蛮王首级进京。”

“泽儿，泽儿！”宣文帝突然发疯似地大喊。

“谢文泽没有死，不过现在应当过得生不如死就是了，”谢若昭无趣地站了起来，“他的价值可大着呢。你猜南蛮的情报是怎么透露出来的？”

宣文帝愣了一下，随即喃喃道：“斐儿……”

“得了，你根本谁都不爱，何必临死还惺惺作态？”谢若昭走到了门口，“母后生前被下毒，所以你也被下了毒。母后是被逼自杀，所以你也应该自杀。白绫和毒酒，你自己选一个吧。”

阳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很是晃眼，谢若昭刚打开门就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让我们三日内赶回去。”是沈恺之的声音。

谢若昭惊讶地睁开眼睛：“早朝呢？”

沈恺之递上了手帕：“已经结束了。”

谢若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问：“为什么这么急，父亲怎么办？”

“过年当然要一家团聚，”沈恺之道，“至于父亲，母亲让他先一个人在京城反省。”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今天只有一更。还有两章番外，明后天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