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187)

张贵妃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再摆弄剩下两支可怜的菊花：“你过来是要干什么,看本宫的笑话？”

谢若昭摇摇头：“太医说我还未痊愈，本不应该四处走动的，只是我有一事实在不解，如果张娘娘不能替我解惑，我怕是睡不好觉的。”

张贵妃冷哼一声，她对谢若昭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昭儿实在不解，为什么昭儿的侍女会有张娘娘的红麝香？”谢若昭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翡翠那存着一份红麝香，谢若昭也是突发奇想让玛瑙辨别了一下，不想竟真有意外收获。

张贵妃听到“红麝香”又看到谢若昭手中的瓷瓶却是整个人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你这是怀疑本宫收买了你的宫女？”她很快反应过来，“或者说其实你是想陷害本宫？”

谢若昭挑眉，张贵妃的反应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而且什么叫“陷害”？

“张娘娘，”谢若昭加重了语气，“我怎么会有张娘娘特有的红麝香呢？”

张贵妃却是不管，起身就要抢谢若昭手中的瓷瓶。

谢若昭并不躲避，相反她直接把红麝香放到了张贵妃手中：“都到了这地步了，张娘娘也不必再装了。如果我真想陷害娘娘，现在就是在长安宫了。”

谢若昭并不会把这件事捅到宣文帝面前，因为宣文帝肯定早就知道了。她此次来长安宫一为确认，二为警告，目前局势复杂，她可没有功夫和张贵妃宫斗。

“斐儿不是给了你一瓶红麝香吗？”

谢若昭抬头，恰好看到张贵妃合上了瓷瓶的盖子：“张娘娘这是何意？”

张贵妃缓缓走到谢若昭面前，将瓷瓶重重地拍到了谢若昭身边的小桌上：“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没人教怎么会说出那番话？看来当初那两瓶红麝香，一瓶用在了南蛮王身上，一瓶给了你？”

“……”谢若昭抬头，仰视着这位宠冠后宫几十年的传奇女子，“看来你心里还是有女儿的，只是女儿终究比不过儿子。”

张贵妃肯定是有母爱的，只不过她也足够心狠，不然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不管你信不信，这瓶红麝香确实不是谢若斐给我的那一瓶。”谢若昭道。

“本宫如果想害你，是不会被你发现的，至少不会把这香给所谓的贴身侍女，”张贵妃又坐了回去，“不仅是你，就是当年的合泰宫，本宫照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做手脚。”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她看到谢若昭的反应后竟是笑了，“到底是皇后，本宫就算是让她死也要做得隐蔽些。当初那香才用了两日，还不到可以要人性命的地步。”

谢若昭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贵妃：“张娘娘，你当真觉得皇上对红麝香一无所知？”

张贵妃起身往内室去了，脚步缓慢让人看不出情绪：“那红麝香确实是本宫制的，长安宫里也确实少了一瓶红麝香，但到底是谁把这香给了你身边的宫女，本宫就不知道了。”

在宣文帝心中，张贵妃早就不是天真痴情的女子了。只不过因为长得漂亮、服侍得顺心，并且可以为自己所用，所以多年来装作不知罢了。

也许宣文帝这次下毒还是从张贵妃身上得的灵感，在翡翠的搀扶下回宫，谢若昭看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大太阳想。

“殿下，要不要趁着天气好走一走？”翡翠见谢若昭在门口停下，忙建议道。许是落下了阴影，她这些天一改往日的沉默，变得格外积极，似乎决心要弥补之前的过错。

“那便走一走吧。”谢若昭道。

说是走一走也只是在宫殿前的一片空地来回绕几圈，毕竟太医的要求是静养，她这次去长安宫还是以“在合泰宫受惊，向张娘娘寻求安慰”为借口的。

在谢若昭绕着院子转第三圈，无聊到开始数地砖的时候，扶着她的人换了一个。

“发生什么了？”她问。

今天早上吴永年的人送进来两封信，一封是给谢若昭的，一封是给沈恺之的。谢若昭得了信就去长安宫了，沈恺之却是在屋里坐了一上午。

“我必须得回漠北。父亲在南边出事了，天气越来越冷，北莽已经开始不安分了。”沈恺之道。

谢若昭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抬头：“出了什么事？母亲知道吗？”

她没想到沈王爷会出事，之前只不过是双方僵持而已，现在大德朝增加兵力反而出事，不像是实力问题倒像是另有内情。

“张平治传过来的消息，父亲受伤严重，随军大夫好不容易才救下来。至于母亲那，父亲怕母亲受不了，暂且没有说。”沈恺之回答，语气再没有往日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