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147)

“是。”瞬间,一大群人又散开了。

“再走几步路就是书房了,你们也不用跟着了，去厨房嘱咐晚膳多备些热菜。”徐王妃这句话是对身边的贴身侍女说的。

谢若昭也回头吩咐道：“把我前日新得的菜谱送去厨房,还有回院子让他们先不用烧炭火,先开窗通通气。”

翡翠和玛瑙不是傻子,行了礼后就一起离开了。

徐王妃看着两婢离开，笑道：“当初我还担心玛瑙不合你的心意，现在看来倒是不错。”

谢若昭跟着笑了：“是母亲眼光好，玛瑙缺些历练，比翡翠也不差多少。”

“那便好。”徐王妃满意点头，看着不远处的书房眯起了眼睛，“我记得昭儿和张贵妃一脉的关系不是很好？”

可算是进入正题了！谢若昭精神起来，认真地回复：“是不大好，除了父皇，恐怕全天下人都是知道的。”

这里的“除了父皇”是很有讽刺意味的，因为宣文帝大概率也是知道的。但抵不住他当作不知道，演家庭和睦的戏。

徐王妃一边领着谢若昭往书房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既然关系不好，那二公主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谢若昭停下来脚步：“母亲，这不是二公主的事，关键在于不能开这个先河。当初尚可以说是正常交流，现在这算什么，是把脸伸过去给人打。”

徐王妃淡定地回复：“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连我这个妇人都知道，朝堂上的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内阁才会拦下奏折。但不管你再愤怒也没用，这是拦不住的。你以为支持孟景州的是谁？”

“不过你现在回来，说明恺之犹豫过后还是支持你的。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她摇摇头，不等谢若昭回答便在书房前止步了。

谢若昭抿了抿嘴，还是下决定敲响了房门。

“昭儿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到底这只是皇上的家事，我不能插手。”沈王爷看着一脸严肃的谢若昭，心下也是不自在。他何尝希望看到如此丢脸的事发生？

家事和国事混在一起，一般臣子进言都要再三斟酌，更何况是他们漠北。

“那如果我回京城呢？作为长公主，我在家事上向父皇进言总是可以的。”谢若昭皱眉道。

“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圣上是很有主见的帝王，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改变主意的。”沈王爷不带感情地陈述事实。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优点，但这确实是宣文帝的性格。

“而且那份奏折已经被压下来了，皇上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沈王爷接着补充。只不过没说的是他也不清楚皇上到底知不知道，毕竟内阁除了少部分老臣，大部分是宣文帝亲手提拔的。

谢若昭险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反问：“父亲觉得这是对的吗？南蛮和我们还在北边打着，双方僵持并没有胜负之说，此时将公主送过去是干什么？直接投降？更何况南蛮太子已经娶妻，南蛮王更是垂垂老矣！”

当初张贵妃给谢若昭下绊子的时候也不敢太过分，提出的和亲对象是南蛮太子。后来谢若昭嫁到漠北，那太子没多久也娶了母族的一位表妹。如今到张贵妃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想送过去做妾还是想送给南蛮王？

沈王爷沉默良久才道：“再怎么样公主也不能做妾。”

谢若昭冷笑道：“难道嫁给南蛮王比做妾好多少？女婿比自己的年纪都要大，贵妃娘娘也真舍得下脸。”

“既然你知道背后有张贵妃和二皇子的意思，就应该清楚难办在哪。母亲兄弟同意，如果最后连皇上都同意，那大部分反对之人的说辞就站不住脚了。和南蛮打了这么久，主和派的人数在不断增加，公主和亲无疑遂了他们的愿。”沈王爷不无厌恶地说。

对于大部分武将来说，最讨厌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朝堂上只会动嘴皮子的主和派。他们对打仗一知半解，看到输了一场或者僵持不下就吓得不行，殊不知不战而降的后果更加严重。

谢若昭张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和她当初不同，那时南蛮是被大皇子隐隐压住的，让长公主去和亲的事即使闹出来也会有大把的人反对，给她操作的空间也更大。

和平的时候讲究的脸面，战争开始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舍弃。现在孟景州的奏折被压了下去，但如果他不断上奏呢？总有被看到的一天，而宣文帝会做什么决定没什么人能猜到。

而且即使宣文帝否决了和亲的提议，这也给大德朝开了一个不良的口子。宠妃的女儿都被提议和亲来平息一场胜负未定的战争，那之后用女子换和平的提议会不会越来越多？提议的多了，真的同意的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