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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32)

镜头一转,刚下飞机的丰铭正搂着一个混血美女,她高挑有致,美艳动人,穿着大胆却不张扬的红色包身套装,脖子上垂着祖母绿的吊坠,水滴形的吊坠被缀满碎钻的链子勾着,一路垂到乳/沟处,若隐若现,引人去碰。

丰铭和美女一起上了黑色的车子,一起来到了众多豪华饭店中的一家,在最顶层的套房里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喝掉了极品洋酒,又一起分享了酒店厨房精心准备的双层蛋糕,互相扔奶油,你追我逐。

美女跑进套房里间,在离尺寸夸张的大床一米远的地方被丰铭扑倒,随着床铺的震荡,两人紧紧纠缠的翻滚了好几圈,最后他在上,她在下,一起迎来最销魂的时光。

事后,丰铭洗了澡,不知道美女在熨烫他的衬衫时刻意将一根褐色的头发缠在了扣眼处,又将指甲油的鲜红色蹭上衬衫领口的最里侧,因为男人的粗心大意是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丰铭从浴室走出来,接受了穿着浴袍的美女的献吻,差点再度缠绵,可他看了看表,决定见好就收。

美女很失望,在为他系上纽扣的时候,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眼角瞟向那根头发,漾起诡异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丰铭回到了阴月月租的小房子里,吻醒了她,在她睡眼朦胧的笑开时,却不慎瞄到视线正下方的那枚纽扣,扣眼处露出女人头发的一端,缠得很紧,好像就是要让她看到一般。

那也许是有人栽赃的,可是又能有谁在做这番小动作时得到丰铭的许可?

阴月月变了脸,迎上丰铭关怀的眼神,他摸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她恍惚的摇头,随着他的动作起了身,帮他摘掉领带,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廉价围裙时,耳中听他嘴里念叨着会议上的主管们多么难缠,听他诉说着飞机误点让他等的多么焦心,甚至听他诉说他的宏图伟业,尽管那些话她已经停了无数遍,以往只会觉得乐此不疲,可眼下,都成了靡靡之音。

解掉了领带,松掉了他的领口,阴月月发现这是刚熨烫过的衬衫,平滑的没有一条褶子,根本不像才在飞机和会议室里蜷缩过的男人的物件。

这时,领口内侧的鲜艳红痕映入眼帘。

阴月月彻底透凉,从头到脚被带进了冰河世纪,眼前开始发昏,耳朵开始嗡嗡的没完,她恍惚的想着:“到底是会议上的主管们难缠,还是酒店美女的床上功夫难缠?”

大梦初醒,阴月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耳边再度传来刘琴的呻吟声,隔壁床的褚未央正在看电影《星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了过来,问是不是吵醒她了。

阴月月摇摇头,凑过去一起看,一起哭,趁着电影的带动彻底挥洒了一番,排解了噩梦带来的不良情绪。

电影结束后,阴月月和褚未央说起了梦境效应,两人一起上网查了查,看到不少通篇的解说和大道理,都觉得很困惑。

褚未央总结,梦都是反的,梦到的几乎不会发生,当然也有预知未来的,但那是极少数的个例。

阴月月无精打采的瘫倒在床,决定明天再想这个问题。

却想不到,之后的几天,她持续不断地梦到丰铭和不同美女的翻滚,然后惊醒,令她也不禁不得深刻的思考,是否这就是她的潜意识的最强烈反应,莫非这就是她预感的她和丰铭的未来?

一个天之骄子,有一个住在廉租房里的粗布红颜知己,结局会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任何一个接触过现实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们可以天长地久,除非写一部童话故事欺骗小孩子。

尽管如此,阴月月仍在积极的参与学校组织的办签证活动,周围每个人都在忙碌会考、办理签证和申请学校,她也是随波逐流。

会考,只是个形式,全年级所有人都过去了。

学校,各个国家的,但大部分同学还是选择了加拿大。

那年四月,台湾版的《流星花园》紧锣密鼓的上演了,风靡了港台和大陆,甚至席卷了东南亚,所有年轻人都在讨论贵族学校和F4,但在阴月月所在的学校里,却反响平平,因为这所学校就是普通人眼里的贵族学校,一年几万的学费,云集了全国最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和小姐,一晚上诈金花输个五六百是家常便饭,隔壁班转来个家里做军火买卖的公子,大家也不会感到惊奇。听说楼上年纪有个貌不惊人的女生,小道消息传她来自某位领导人家里,比起各省各地来的省长家或是首富家里的孩子,那才是稀有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F4,因为这里的孩子只有骄傲和分外骄傲之分,谁也不服谁,也不会有永远的小团体。

崇拜?在一群连大明星也很少谈起的过分早熟的青少年来看,又怎么崇拜同校的某某某,帅哥,美女,比比皆是,谁敢充当老大,谁就是活腻歪了。

大人们在事业上奋斗,孩子们在这所学校里寒暄,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攀比和利用,打听家底,联络友谊,为了以后扩张事业版图先奠定好基础,这就是他们云集到这所学校里的最终目的。

但像阴月月这样的,家里只有点小钱,也抱着送孩子出国造梦的家庭也是不在少数的,所以阴月月很少和人比,比了也比不过,除了气死自己以外,只能满足他人。

阴月月的时间除了奋斗在外语考试上,就剩下和丰铭的来往邮件。

抽空的时候,她写了三封信给Kinki,皆石沉大海。

单町也没再来过邮件或是电话,周末回家才知道,单町家从小区里搬走了,房子卖了,人也不知去向。

眼看着七月就要到了,阴月月在丰铭寄来的几家学校的资料中挑选了一家,顺便选了一个要求最低的学校,寄去了托付、雅思和会考的成绩单,向学校申请奖学金。

和丰铭汇报的时候,阴月月没有提起任何梦境,除了腻腻歪歪的说几句甜言蜜语以外,就剩下空旷。

她想,只要到了美国,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人祸,都是人为的,只要是人为的就可以控制。

但阴月月怎么都没想到,打碎这座海市蜃楼的,正是人祸,是人力不可扭转的。

原来梦境,是真的有预知能力的。

八月的时候,阴月月去订机票才知道最早的只剩下九月十五号的了,美国的学校已经开学了,她势必要迟到,但总比没有的好。

订了机票,又给丰铭发了邮件通知,丰铭也回复说他要晚几天到纽约,阴月月放了心。

可到了九月十一号,美国曼哈顿发生了一件大事,轰动了全球。

当晚九点多,阴月月接到已经到达加拿大一周的褚未央的电话,打开电视机,播到凤凰卫视中文台,她彻底傻眼了,这是生平最严重的一次。

起初,阴月月侥幸的以为那只是一部新出炉的科幻片,真实的只有“真实”可以形容。

但当第一座楼倒塌时,阴月月再也发不出惊叹声了。

一会儿后,第二座楼也倒塌了,带走了阴月月的所有期盼。

且不说舆论在后期猜测这又是一场政治和利益企图的惊天骗局,就说阴月月自己,她的美国梦破灭了,随着炭疽病毒和人体炸弹在美国出现,飞往纽约的航道也被暂时停运,已经到了美国的同学有三个和家里失去联络的,还有在加拿大的也买不到回国的机票,所有人都被封锁在原地,踯躅不前。

听说,在世贸大楼四条街以外的民众也被大楼倒塌迸射出的流弹波及;听说,有人第一时间往下冲保住了一条命,而有更多的人随它一起消失;听说,当时在底下的几十个幸存者最终也没逃出来;听说,某某公司在悬赏找自己身在世贸大楼中的老板;听说,几十人手拉手从九十几层跳了下去。

过了一周,忙的焦头烂额的丰铭来了封邮件:“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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