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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同人)[书剑恩仇录]何不带吴钩(3)

方一靠近,陈家洛便在船头道:“朱先生果然好兴致,快请过来。”他说话间已经快步走过来,拉住朱维棠的手,迎他上船:“仁兄惠然肯来,幸何如之!”

朱维棠道:“陆兄相招,岂能不来?”

两人携手而笑,相对坐下。

心砚上前斟酒,陈家洛为免朱维棠疑虑,自己先干了一杯,挟菜而食。朱维棠倒很大方,吃喝自如,陈家洛没碰过的菜也不避讳,让陈家洛心下微微欢喜。

忽听得邻船铮铮数声弦响,一个柔婉的女声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注五】

朱维棠凝神听了,微笑道:“陆兄真是雅人,仓卒之间,安排得如此周到。”

陈家洛逊谢,说道:“有酒不可无歌,玉如意歌喉是钱塘一绝,请召来为仁兄佐酒如何?”

朱维棠早听说过杭州的钱塘四艳,闻言点头。

卫春华从那边船上带玉如意过来。她脸色白腻,娇小玲珑,相貌也不见得特别美丽,只是一双眼睛灵活异常,一顾盼间,便和人人打了个十分亲热的招呼,风姿楚楚,妩媚动人。

她向陈家洛道个万福,莺莺呖呖的说道:“陆公子今天好兴致埃。”

陈家洛一伸手向朱维棠:“这位是朱大哥。”

一出口他自己先吃了一僵,觉得这称呼太过亲近。他抬眼看向朱维棠,见他不以为意,欣赏地看着玉如意,目光清明。

陈家洛便知道这是个不为美色所动的人物,仍请玉如意唱曲。玉如意轻拨琵琶,唱了两首,第一首是一曲词句直白的勾栏小调,第二曲讥笑人心不足。

朱维棠含笑听了,面色纹丝不动,陈家洛颇觉得无处下手,但对朱维棠欣赏之情不由更甚。

玉如意上前斟酒,朱维棠和陈家洛对饮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道:“姑娘,我敬你一杯。”

玉如意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她是红花会中人,自然知道朱维棠的身份,朱维棠此举并不是漫不经心的调戏,他尊为皇帝,竟肯对一个妓女这么尊重。

眼中动容一闪而过,玉如意柔笑道:“谢朱先生赏的酒。”

朱维棠点点头,和她喝了酒,又道:“借乐器一用。”

玉如意递过琵琶,见朱维棠没留指甲,转头命人送了一副玳瑁指甲来,朱维棠一个个戴上,然后抱起琵琶,指尖拨弦,唱道:

“不信青春唤不回,不容青史尽成灰。 低徊海上成功宴,万里江山酒一杯。”【注六】

陈家洛这次没有问作者,他想起上一次的那首“劝子且秉烛,为驻好春过”,终于明白,朱维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忆起与回部的两次偶遇,陈家洛想到,所以他要攻打回疆,建功立业吗?

但陈家洛总觉得隐有深意,这两首歌都带有倔强坚韧之意,不像是皇帝所唱,反倒有点儿像反对现有的制度。

想到这儿,陈家洛忽地心头一震:他为什么化名姓朱?那是前朝皇室旧姓,满洲鞑子皇帝怎么肯用这个姓氏?

陈家洛有些不敢往下想。

朱维棠一曲唱罢,道:“在下白日所赠尚在否?”

陈家洛点点头,命心砚抱琴来,思索一下,弹了一曲《渔樵问答》。【注七】

朱维棠凝神静听,一曲之后,不做声,抱着琵琶,又弹了一首《海青拿鹤》。【注八】

陈家洛摇摇头,弹《梅花三弄》。【注九】

朱维棠微微一笑,弹一曲《夕阳箫鼓》。【注十】

最后一个音调拨出,徐徐消散在风里,朱维棠掷下琵琶,两人相视大笑。

陈家洛其实是个健谈的人,但在朱维棠面前,总好像什么都不必说。

朱维棠拾起琵琶递还给玉如意,对玉如意道:“抱歉,姑娘,来日我命人送一把好琵琶与你。”

玉如意嫣然一笑:“这琵琶能得朱先生一弹,已是此生之幸了。”

陈家洛也道:“已知兄台善于弄琴,想不到还善于琵琶。”

朱维棠心道,那是因为他的时间比旁人多,并不说出来,向陈家洛笑道:“你还想不想瞧一瞧我手下的本事?”

陈家洛微微一笑,照旧一拱手:“请。”

听到画舫上两人对话,水师船中,一个名叫范中恩的侍卫站出来,陈家洛这方则是心砚抢先跳出,范中恩武功比心砚高出不少,轻功却不如心砚良多,被他戏弄一番,好不容易逮到,眼看要伤了他,却被扮作艄公的蒋四根打下水去。

龙骏白天就已经和心砚结仇,眼下又见师侄被他作弄,当即站出来,阴森森的道:“听说这位小兄弟暗器高明之极,待在下请教几招。”

龙骏一手暗器功夫极为有名,陈家洛担忧自家书僮,对朱维棠道:“你我一见如故,别让下人因口舌之争,伤了和气。这一位既是暗器名家,咱们请他在靶子上显显身手,以免我这小书僮接他不住,受了损伤,兄台你看如何?”

朱维棠微笑道:“请便。”

于是红花会杨成协章进二人合力举起一艘船,陈家洛掷出酒杯,平平嵌入小船船底,毫没破损,众侍卫都暗自心惊。

陈家洛笑道:“这杯就当靶心,请这位施展暗器吧。”

骆冰将船划退数丈,叫道:“太远了吗?”

龙骏不答话,手指暗扣五枚毒蒺藜,连挥数挥,只听得叮叮一阵乱响,瓷片四散飞扬,船底酒杯已被打得粉碎。心砚从船后钻出,叫道:“果然好准头!”

龙骏忽起毒心,又是五枚毒蒺藜飞出,这次竟是对准心砚上下左右射去。

众人救援不急,叫心砚中了一枚毒蒺藜,红花会群雄无不怒气冲天,小船纷纷划拢,拥上来要和龙骏见个高下。

朱维棠身边的随驾侍卫向来训练有素,军令严格,不得号令,不会随意乱动,见红花会群雄声势汹汹,也凝立不动,只是心中对龙骏不齿有之,对朱维棠安危担忧亦有之。

却见陈家洛高声道:“众位哥哥,朱先生是我嘉宾,咱们不可无礼,大家退开。”群雄听得总舵主发令,当即把小船划退数丈。

朱维棠也道:“成什么样子?龙骏,喂毒没有?把解药给他们。”

龙骏一呆,犹豫了一下,回答:“小的该死,解药留在北京没带出来。”

朱维棠也不怒,问道:“赶到北京这位小兄弟还有命在吗?”

陈家洛没料到这么严重,忙看向心砚,徐天宏和赵半山已经到心砚身边,看他的伤口,赵半山向陈家洛摇摇头,意思是除非拿到解药,不然就没救了。

龙骏以为朱维棠在为他撑腰,微感得意,道:“那定是不能。”

朱维棠道:“陆兄好意邀我赏月喝酒,你反倒伤了小兄弟的性命,叫我怎么对陆兄交代?没奈何,只能一命抵一命了。褚圆。”

最后一个字声音未落,从水师船上已经有个人当空跃来,正是与龙骏齐名大内的“一苇渡江”褚圆。一言不发,仗剑直刺向龙骏。

龙骏听到一半便觉不好,直接向旁边一滚,险险避过褚圆的一剑,惊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小的有解药!”忙不迭拿出来,连珠炮般说:“红色的内服,黑色的吸毒,白色的收口。”

朱维棠微一摆头,白振上前接过解药,送去给赵半山,赵半山依样给心砚用了,朱维棠向陈家洛问道:“那是解药吗?”

陈家洛凝神看了一会儿,见从心砚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由黑变红,点点头。

朱维棠向龙骏道:“这么说你刚才是在骗我了?”

陈家洛和赵半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在衙府中,朱维棠就是这么一问,然后便将浙江地方官全收押了,心下一寒。果然,朱维棠道:“我是那么好耍着玩的吗?”

褚圆应着他的声音出剑,龙骏知道自己惹怒了皇帝,正在惶惶,心神不宁,被褚圆一剑就把脑袋给削了下来。他暗器使得好,武功毕竟不如褚圆,褚圆达摩剑又极为精妙阴狠,一颗脑袋咕噜噜滚到船上,褚圆一脚踢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