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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者(2)

光行一开始跳舞就没完没了,我打躬作揖围着它转了半天,它才肯勉强停下来垂询:“猪哥,有何指教,”一边手臂还在晃来晃去,这小子没有骨头,想怎么跳都行,一道道光在我面前来去,搞得我昏头。一听只是要开道空间门,它哈哈大笑,打个响指:“我来。”一阵风冲进了柜台。叽叽咕咕搞了一阵子,突然伸出头来:“猪哥,这道门是通到猎人联盟的哦,有没有机关?我一愣:”机关?不知道啊,你小心点,别被抓了,要是不能开就算了。“它不屑的从透明鼻子里呼出一道白气:”开玩笑,我刚刚拿到光行界逃生大赛年度总冠军,不要说地球联盟,星河联盟也就那么样拉。“哗啦一声,我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落虚空里,这小子,居然直接把门看在我屁股下了。

地球猎人联盟成立于哪一年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是记得的,因为要取得猎人执照,要经过考试,分为五科,追踪,战斗,识别,修复,历史。呵呵,对,历史,其中的题目包括:“第一任地球猎人联盟理事长受害于哪种异兽之手——A 疫龙 B半犀人 C老鼠天师 D 其他。 当时参加考试的兄弟姐妹一共十七人,十七人选的都是D,原因很简单,第一任理事长虽然已经老得皮都换了好几层,又习惯在结业典礼上一边颁发证书一边睡到流口水,还因为返老还童的缘故,经常对低级猎人表演变形术却忘记自己变化了形象而以一只蟑螂的外形走出去丢人现眼,但是他没有遇害啊,他不断出些类似于加强猎人体能集训赛之类的狗屁新政策整我们,活得比谁都好。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出的题目。不过我们那一次考核只有三人过关,而且这道题大家统统都没有拿到分,官方解释是,受害的意思是被害了一把,不见得一定要死翘翘,而理事长老人家确实是被老鼠咬过一口的,所以答案是C!老鼠天师。DAMN IT!

到达联盟总部的异次元空间前有一段时间的静空期,每次我都在这个时候想起菜鸟时候的光荣往事,当然不多,不然我也不用专挑这一秒来想。啪啦一声,到了。

眼前是一个非常大,非常气派,非常规划有致的――――――――――办公室。

没错,就是你进了任何一家写字楼的任何一家公司,转过接待前台,就可以看到的,其结构类似于一个分散开的大蜜蜂窝的办公大厅,无数人头若隐若现,无数声音纵横交织,无数心事错乱流连,每个人都活得象别人的地方。

一摸一样。最少以前是的。

现在?现在这里一片死寂。空气冰冷。极为安静。淡蓝色的天花板已往充当巨型的电脑屏幕,不断读进数据,报告全世界范围内对异兽的追踪进展,以及与各个客户的洽谈成交情况,现在却是灰暗的――破碎的,呈现螺旋状的裂纹,是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命中造成的后果。所有白色的小办公桌上都很干净,非常非常干净,所有的资料,文件夹,电子留言条都不见了。我的背上突然涌出一股凉气。

一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刚刚山狗说,他已经有三四天没有看到猎人进出,而平常这里的出任务频率是每小时四宗,分分钟有五十个以上的猎人集合待命。我缩起身体,尽量无声无息的向内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辟尘跟我说,天下最有用的功夫,乃是直觉。我直觉这里危机四伏,希望这直觉能有点用。

办公大厅往内走,五十米处有一个右转弯,通向一条长走廊,走廊漆成淡淡金色,左右各有三道门,门的颜色也是金色,不过略微深一点,上面挂了水晶质地的牌子,不过只有一个左手第一个我看得到,写的是:猎物司。其他的对我是隐形的,据说只有所属该司的人才看得到,并且获准进入。

在进入猎物司之前,我吸了口气,犹豫了一分钟要不要冒险,万一进去看到一堆尸体,然后被一个想象不出的大魔头一掌打成内脏粉碎,不知道谁来照顾辟尘,这个家伙最近爱上吃冰淇淋,而且非哈根打死不要,忒小资一点,也不看看我停职两年,完全没有收入,帮人做家政都被赶出来因为吃得比主人一家还多。这样胡思乱想简直搞得我想哭,猎人混成这样,早就不该混了。

无论如何,我推开了门,门里仍然是我熟悉的景象,除了没有梦里纱我的老板之外。占据正面墙的落地窗,窗外是时空检测眼,能够看到两千公里内的一切有生命物体活动情况,看起来它仍然在运行,密密麻麻的绿点不断闪烁移动,偶尔也有非常集中的闪亮光芒出现,表明该地区有相当规模的非常规生物活动。办公桌在右边角落,背后是巨大的文件架,每个小格子里都藏有一种异兽的详细资料。地板上光洁异常。

没有人,没有恶魔,没有尸体。但是我感觉到了一股人类的气息。就在四周,萦绕不去。

不错,我也是人类,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三分之一都是人类,但加入猎人联盟以后,所有人身上的种族气味已经被强行洗去,换言之,我可以根据猎物的味道分辨出来,这是一只嗜糖蚯蚓,还是一只食金兽,甚至他们是不是刚刚遇到心爱的异性,性激素水平上升不少,但是它们绝对不可能凭鼻子搞清楚我的方位。但是正常的人类身上,就一定有独特的,属于这个种族的味道。

有不属于猎人联盟的人类曾经在这里活动过。

这就是我全部的结论,因为一切都是完好,安静,无痕迹可寻找。我的追踪术拿过满分,但是无东西可追的话,即使是教官小田天狼来也是一样的。

我反身冲出办公室,迅速回到空间门入口,出去没有进来麻烦,坐坐电梯就可以了,我很担心电梯会不运行,或者半途停掉,但是担心还没有完,已经一头扎到了光形面前,它在咬自己的指甲,表情很天真,小店子里回荡着赛旦的优美歌声,而山狗缩在一角,形容呆滞。头上戴了一个巨大的耳罩。他爱安静,真应该让他下去呆着。光行看到我,露出笑容,透明的笑容:“猪哥,怎么样,搞定了吗,我要走了。”

那天我乘最晚一班飞机回到家,辟尘正在吐纳静坐,在柔和黄的壁灯下,它的脸上带着令人心动的平和之色。我是很爱它的,虽然它又贪婪又麻烦,对我指手画脚,管东管西,还有十分严重的洁癖,让我一天到晚不得安生,但这是世界上最亲近我的——-东西。我坐下来,随手拿一本猎物者杂志瞎看,免得响动过大惊扰了它。一页一页翻下来,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联盟总部里惨淡的景象在我脑海里一幕幕不断闪过,令我心乱如麻,早上出门时辟尘说我最近有迷灾,果然没有错。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打扰辟尘,一跃而起,辟尘立刻睁开眼,它受了惊,本能催动力量,房间里突然变成真空,虽然一看到是我,它就恢复了本来空气,我还是感觉到内脏瞬间受到的强烈伤害。刚刚还说爱它那,真是爱错了人。

顾不上和它算帐,我揪住辟尘问它:“你知不知道狄南美在哪里。”

它很警惕:“你找那个狐狸精干啥?”

我真佩服它这么严防死守,生怕我被天下人所害:“不要骂人,我找她有事情。”

辟尘一脸不爽:“她是只狐狸精啊,我哪里骂人?”

不说我还忘记了,狄南美确实是只狐狸精,不过她来我们家都是做人类打扮,而且做非常风尘的人类打扮,据说有一次在中国大陆地区活动,被扫黄的警察揪进了公安局,它本来很配合,人家叫它蹲就蹲,叫它跪就跪,后来折腾一会,还是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大模大样跑了,警察第二天点数,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密封严守的房间里,怎么少了一个人。

我们在网上找到了狄南美,而且很不好意思,是在一个色情交友网站上,它把名字大白天下,还配上了玉照,当然是化身为女人之后的照片,一等一的淫娃荡妇,我很担心地问辟尘,这是不是南美啊,它说当然是,它自己说在这都待了半年了。我一口气差点没有背过去,直敲它的头:“你怎么一点道德觉悟都没有,上这种地方,难怪你上次上街只顾看美女,撞到电线杆都不知道!”辟尘面无表情的打着键盘和南美联系,冷静的说:“猪哥,那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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