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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81)

话语中不带半个脏字,直接就把你给鄙视了,然后你还要感恩戴德的去谢谢人家的指点。

灌婴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

“算你狠!”他一把抢过蒯彻手中的木简,气呼呼的把马鞭和缰绳扔给刘阚,转身往车厢里钻。

蒯彻后面紧跟着说:“知耻而后勇,君他日成就必然不俗。”

这话说的是一个叫正经,正往车厢里钻的灌婴,险些趴在车上,一种欲哭无泪的感受,油然而生。

刘阚接过了马鞭,在后面笑道:“灌大哥,这就叫做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啊,那个啥。”

“哪个啥?”

灌婴露出头来。

不可沽名学霸王!刘阚心里嘀咕:不过那位霸王,如今恐怕正活的滋润吧。

就这样,同行的旅伴多了一个人,使得这旅程变得热闹了许多。比起程邈的一本正经的说话方式,蒯彻的牙尖嘴利,让大家平添了几分欢笑。至少,刘阚就是这么觉得。

当然了,蒯彻不可能针对刘阚,所以火力都放在了灌婴身上。

而灌婴也是愈挫愈勇,每次落了下风之后,就立刻闭上嘴巴。待到片刻之后,又开始斗嘴。其结果嘛……自然就不用说了。百战百败的战绩,也成了刘阚笑话灌婴的资本。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的关系,似乎悄然的拉近了许多。

秦开,故燕名将。战国时,北方东胡在辽河上游崛起,并对当时的燕国造成了极大威胁。

为避其锋芒,燕国以秦开为人质,入居东胡。

秦开趁机了解的当地的环境和东胡的虚实,并且掌握了东胡人所擅长的骑射战法。

在燕昭王即位之后,秦开逃回了燕国。用十二年时间,组成了一支极为凶悍的骑军,将东胡一举击溃。而后东渡辽河,取地两千余里,直达满番汗为界。那满番汗,就是后世的鸭绿江。

若论骑战之法,秦开算得上出色。

不过其后人就逊色了很多,最为出名的人,就是那随同荆轲刺秦的燕国勇士秦舞阳,就是秦开的后人。

刘阚偶尔也会翻阅一下这卷兵书,但是兴趣似乎不是太大。

前世出身于军人世家,家里面典藏了许多古兵书,刘阚也算是有过极其海量的阅读。

更多的时候,他会和蒯彻辩上一辩。

与对灌婴那种尖酸刻薄的口吻相比,蒯彻对刘阚倒是客气了不少。

这一路下来,刘阚的的确确是知道了许多他闻所未闻的事情,对于这个时代,更多了一分了解。

在聊城休整了数日之后,一行人过卫河,直奔巨鹿郡。

又十数日,在入冬后的第十九天,刘阚一行人,终于抵达宋子城。

斜阳中,看着那残破的古城,刘阚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座城……并不简单。

第六十七章 - ~杜陵酒神~

宋子,形成于战国初期,原本属于中山国治下。

后归于故赵所辖,秦王政二十年,最终被秦占领。

准确的说,宋子是一个镇。长约有三百丈(700米),宽大约二百四十丈(550米),周围有沃野千里,其繁华之程度,甚至丝毫不弱于当年故赵国都邯郸。不过邯郸如今经秦军屠杀,早已不复当年的那种热闹。这也使得宋子变成了巨鹿最繁华的地带。

一般而言,似一个小镇,人口能有一两千户,超过万人就了不得了。

可是宋子的情况却不一样,六千户,超过三万人聚集在这并不算太大的城市中,甚至比距离宋子不远的棘蒲县(今河北赵县)总人口也不遑多让,算得上是一个异类城镇。

为了这宋子的问题,丞相王绾和廷尉李斯还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是否要在宋子安排官员?

由于六国士人的不合作态度,使得秦帝国的官吏出现极为匮乏的状况。能分派到县一级的官吏,都捉襟见肘。更不要说在宋子专门安排一个官吏,于秦帝国现状而言,无疑是一种浪费。可问题在于,宋子的人口太多了,而且聚集了故燕故赵遗民,不得不防。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宋子最终被提为县制,并且从老秦人当中选派出了吏员。

宋子县尉,姓徐,是栎阳人,大多数称他做徐公。

徐公年已四十有余,生的瘦小枯干。一双三角眼,眼白浑浊,让人会生出一种错觉:这不是一个官吏,看上去更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但不要被他的样子骗了,在宋子,人们总是在背地里称呼他做徐毒。至于这‘毒’字的含义,想必无需再来多做解释了。

刘阚一行人进了城之后,持任嚣的鹰牌求见徐公。

毕竟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想要在这里办事,总归是要先拜个码头。礼多,人不怪嘛!

徐公也很热情,在官署中设宴款待。

不要误会,徐公可不是款待刘阚……刘阚如今虽然有了上造的爵位,但在徐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徐公是看在任嚣的鹰牌面子上,同时也是看在刘阚为他带来的十瓿花雕。

这窖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东西。

即便如徐公这样的官吏,想要品尝一下窖酒,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至于任嚣,虽然远在泗水郡,距离宋子十万八千里。可他那铁鹰锐士的出身,注定了不同于普通的官吏。更何况,任嚣得了始皇帝亲赠的佩剑,徐公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刘阚持任嚣鹰牌求见,说重一点,他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任嚣。

酒宴非常的愉快,徐公对刘阚提出的请求,也是一口应承下来:“任大人说的那种酒,我倒是有些印象。这宋子,只有一个地方卖那种酒……不过口感却比不得这花雕啊。”

徐公说完,还笑了几声。

不过那笑声听起来,好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鸭叫,非常的难听。

刘阚忙说:“但不知是在何处有卖这样的酒?小子初来乍到,人地两生,还请徐公指点。”

人,总是有一点虚荣心。

对于刘阚这种态度,徐公似乎非常的享受。笑眯眯的说:“就是城南那易水楼……刘小弟若是着急,我可以立刻派人把那易水楼的主人找来。到时候你问他,一切就清楚了。”

刘阚忙道:“怎敢劳徐公大驾?还是小子自行去吧。”

“恩,这样也好……徐黑啊,你一会儿就陪刘小弟走一趟,找那易水楼的主人问问看。”

“嗨!”

徐黑是徐公的下人,生的五大三粗,看上去颇有几分蛮劲儿。

于是,刘阚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徐公告辞,然后在徐黑的领引下,往城南方向而去。

易水楼并不难找,因为它是宋子最大的一座酒楼。

酒楼的主人,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一脸的皱纹,说话有气无力。

看见徐黑的时候,这位主人家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都开了花。

“您说的是燕酒吧!”

听了刘阚的说明,主人家回答说:“小老儿这就让人送上来,您且品尝一下试试?不过,这种燕酒的口感可不怎么样。大都是老燕人来才会品尝一下,而且大多数人不适应……只是呢,喜欢的人,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小老儿这里存的不多,却不敢断货。”

说着话,一个驼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小坛子酒。

主人家一皱眉,似乎对这驼子非常不是很看得上,有些厌恶的说:“高老驼,怎是你来送酒?”

驼子的脸脏兮兮的,脖子有点歪。

憨憨一笑,“小二哥有事儿正好不在,听说东主急着要,我就送过来了。”

“下去吧,下去吧!”

主人家哄苍蝇似地把那驼子赶走。

刘阚本来也没有太留意这驼子,可是在驼子放下酒坛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

驼子的脖子一下很干净,和他脸上脏兮兮的状况,有点不太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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