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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32)

江厌辞听她嘀嘀咕咕的声线里仍旧残着丝沙哑,知道她的病还没大好。

“还没好?”江厌辞说着抬手,覆在月皊的额头。

月皊额上微凉,远不及他掌心的温度。他的掌心不仅温暖,还有薄薄的茧。

周围一片昏暗。

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凝出片刻静止的画面。

月皊因江厌辞忽然的动作微僵,一动不动。江厌辞感觉到了,方才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适。

孙福急匆匆进来时,因眼前的画面愣了一下。

江厌辞收了手,望过来。

孙福立刻笑盈盈地说:“三郎,华阳公主来了信!给您的信!”

月皊惊讶地抬起眼睛。一片昏暗里,眼睫簌簌而颤。她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裙子。阿娘果然已经知道了,还写了信回来……

月皊趁着晦暗飞快掉了一滴眼泪。又在孙福掌灯前,急急下了罗汉床,落荒而逃地要回自己的小屋子。她刚快步走到自己小间门前,去掀帘子,江厌辞喊住了她。

“月皊。你的信。”

月皊立在原地懵了一会儿,才缓慢转身。

江厌辞望着她,伸手递信。

华阳公主送到江厌辞手中的信封中,还有个折起的信封,那是写给月皊的信。

月皊怔怔立在原地,不敢去接。

第十五章

月皊望着那封微折的信,心中生出惧。

她怕。

怕那封信会浇掉她心里的唯一期盼。她怕这世上最亲最在意的人用怨恨的语气责怪她,或者用冷淡的词句与她划清界限。若如此,这段时日吊着她的那道光会彻底熄灭。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心里的一丝痴人妄想般的贪。

江厌辞望着月皊僵在原地不来接信,她眼睛红红,尤其是眼尾殷红着上扬,眼睫更是湿得黏连。

江厌辞朝她走过去,略弯腰,将那封信放在月皊的手里。月皊微冷的手指头蜷起来,牢牢攥着这封信。她那般用力,硬硬的牛皮纸信封磨红了她的手。

孙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悄悄退下去。

月皊低着头望着手里的这封折起的信好半晌,才艰难挪了挪步子,侧过身,在孙福刚燃起的落地琉璃灯下,慢吞吞地展开折起的信封。

我女月皊亲启。

月皊握着信封的手抖了一下,眼泪也跟着一颗颗簌簌落下,砸在手中信封上,迅速洇染开。

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落在阿娘熟悉的字迹,凝在“我女”二字上,再也移不开。

下一瞬,她马上翘起唇角笑了出来。

所有的灾难所有的委屈与痛,都在这两个字中得到了救赎。

月皊知道自己这般笑着掉眼泪的模样很是丢人,又挪了挪身,背对着江厌辞拆开信封。

她微颤的手竟第三次才能将信封撕开。信笺在她的指间抖着展开。

廿廿:

母亲已知晓京中之事。此番变故不能伴你身侧,挡你身前,心中憾痛。恨不得日夜兼程赶回京中。怎奈姨母待我如亲出,如今病逝又无子嗣,不可不尽孝料理后事。你姊月慢听闻此事亦惊怒,已提前启程,不日归京。

母亲用你的生辰作你的小字,是为纪念你我母女相识那一日。虽无血亲,你依然是上天赠予之礼。

冬日严寒时,红梅硕放,虽烈风与寒雪,亦无畏无惧。我女亦是。

月皊不知道掉了多少颗眼泪,嘴角却扬得高高。

狂风暴雨中漂泊的孤舟终于靠了岸。

她泪眼汪汪地双手将信压在心口,开心地笑着转起圈来。红红的斗篷也跟着飞起来,飞起的衣摆拍过江厌辞的手臂。

江厌辞垂眸看了一眼被掠过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来避。

月皊欢喜地转了一大圈,停下来时,正对着江厌辞。她脸上眼泪一把、笑容一捧,满眼的星子灿得耀耀。

她对上江厌辞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脸蛋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忍不住在心里想阿娘给她写这样的信,江厌辞会不会不高兴?

她溢满笑容的眸子忽地目光躲闪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小小一步,望着江厌辞的眼睛,小声结结巴巴:“阿娘……不,你娘她不怪我……”

江厌辞视线落在月皊终于降落下来的红斗篷,才慢慢抬眼,望向月皊那双又是欢喜又是小心翼翼的眸子。

“嗯。”他应了一声,“恭喜。”

恭喜?

月皊眼睑略抬深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到底是心里欢喜怎么也藏不住,她紧紧抱着胸口的信,脚步轻快地小跑着出去。

江厌辞目送她红色的背影远去,像一只翩飞的蝴蝶。

花彤迎面走来,急问:“娘子怎么这么高兴呀,这是要去哪儿呀?”

“去梅林!”月皊哽咽的声音里,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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