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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33)

她抱着信绕到观岚斋后面的梅林,先把阿娘的信仔细收进怀中,然后在一片红色的梅林里开心地转圈圈。

花彤摸不着头脑地问:“娘子,您这是怎么了呐?”

“阿娘要我当红梅!”月皊眼儿弯弯。

花彤眉心拧巴着,完全听不懂月皊在说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月皊很开心,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从未有过的开心。她虽不懂为什么,也跟着傻傻笑起来。

江厌辞隐约能听见月皊的说话声,他走过去将支摘窗的上扇打开,望向梅林。

“汪汪汪!”哈巴狗冲月皊叫起来,护着自己的碗。

月皊看了它一眼,轻哼哼一声,跟一只狗说话:“不就是一个碗,给你就是了。哼。谁稀罕!”

江厌辞望过去,在那只红梅碗上多停留了一会。

她又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一句:“等阿姊回来了,还会给我买更好的!”

说完,她轻盈地跑到一棵略矮的梅树下,抓着一条枝杈晃啊晃。

一朵朵红梅簌簌飘落,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周围。她在满地的落英中旋身。

小红斗篷也知晓她的欢喜,一刻也不曾安静,翩飞如蝶羽。雪色的狐狸毛温柔抚着她皎白的脸颊,像阿娘抚慰的手。

江厌辞立在窗内,遥遥望着梅林里的月皊,不由地唇畔浮现了少见的笑容。

“门主。”汤伍走进来。

听见汤伍的声音,江厌辞将支摘窗关合,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汤伍走近,低声:“查清楚了,那人确实逃进了尚书大人的府中。”

江厌辞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并不多意外,亦不觉得事情棘手。

汤伍笑呵呵地凑到江厌辞面前,声音更低了几分,问:“门主,那天屏风后的婢女是哪个?门主竟坏人好事,您要是不掺和一把,说不定我就借此娶到媳妇了呢!”

江厌辞这才抬眼,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汤伍。

汤伍被看得发毛,他没什么形象可言地提了提裤子,笑着说:“我穿上府里小厮的衣裳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吧?”

江厌辞开口:“日后不要再踏入府中半步。送信之事交给青山。”

汤伍愣了一下,急问:“我暴露了?”

江厌辞未答,拿着华阳公主的信进了里间。

汤伍立在原地琢磨是怎么暴露的。难道这府中有敌人?他琢磨不出来,也不敢多待,赶忙离去。

江厌辞拆信时,远没有月皊那般心情复杂。

他知道这封信是他的亲生母亲所写,可到底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厌辞:

得知这件荒唐事,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每每提笔不知怎落言。终究是母亲疏忽,才会让你流落在外,未能护你长大。思及你这些年可能的遭遇,心中绞痛难忍。然孝事缠身,不得立归,更添牵思。

又听闻你英勇俊姿之事二三,倍感欣慰与骄傲。你父亲在天之灵亦当如是。京中繁文缛节勾结琐事,若遇刁难,进宫请恩。此番亦去信宫中与陛下求得恩典多加照拂。万事以己为重,勿要忧心与惧然。

你姊月慢已在归京途中,愿我儿与月慢、月皊和洽。

过去十七载,骨肉分离,字浅情深未能尽言。惟愿余生岁岁,再不分离。

良久,江厌辞将信放下。

纵使冷漠如他,也能从这字字句句中品出以为母亲的用心良苦,心中生出几分陌生的慨然。

他从不知道何为亲人,很小的时候被师父带回去,与一群半大孩子们刻苦练武。

师父对他们一向严厉,鞭打责罚家常便饭,吃饱饭都是一件奢侈事。更别说为了让他们武艺精湛,而给他们身体造成的永久性的创伤。

可即使这样,师父也是他们这群孤儿的救命恩人。没有师父,他们早已饿死街头。更何况,师父虽对他们严厉到不正常,在外却也会拼死保护。

老头子总是说这群孩子我怎么揍都行,旁人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师父已经不在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像幼时被师父带着回去报仇一样。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要寻到当年之事的真凶,给那糟老头子报仇。

江厌辞转眸,视线落在桌上的信笺,逐渐皱起眉。

身世是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个真凶,很可能是如今的九五之尊,他的亲舅舅。

他望着那封信,脑海中浮现那位还未见过的母亲,第一次希望真凶另有其人。

要不然,当他屠了皇宫时,不知这位惟愿岁岁不分离的母亲又当如何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江厌辞听觉异于常人,吴嬷嬷到庭院里,他已辨出她的脚步声。他收了信,起身走出去。

“如何?”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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