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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咸鱼了(39)

因这些兵士太过可怖,倭寇们称他们为“阴兵”,许是大业的人觉得不吉利,便传成了“英兵”。

但,韩家家谱里都没传下这一段,众人认为这些只是玄乎的传闻。

连皇帝都不确定是否有这样的一支军队。

聂延璋觉得自己还挺好说话的,他笑着告诉许谦文:“你有福了,孤才拿到英兵符,你还是头一个尝鲜的。”

许谦文面无血色,强撑着说:“既派英兵追查,殿下早该抓住臣……”

却让他白白逃了好些日子。

聂延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没见过我父皇熬鹰吗?”

他笑容和煦地说:“每次父皇都是等到鹰飞不动,奄奄一息,开始啄自己的羽毛,吃自己的肉,才动手调|教。这样训出来的鹰,总比旁的小鸟儿乖巧。”

许谦文十指抓了抓地,总要抓些什么,他才能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

聂延璋瞧着许谦文这就受惊了,便让陈福将东西都呈上来。

陈福便吩咐了人,抱了一个食盒进来。

又给聂延璋准备了一把匕首、一杆秤,还有一摞折子。

聂延璋将匕首从鞘里抽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匕首十分精致,柄端有宝石,刀身上有漂亮的芍药花,若看的仔细些,便能发现,这是一把崭新的匕首,刚开的刃。

聂延璋左手捏着匕首,右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同许谦文说:“孤跟朝廷里的那些坏人不同,他们巴不得你全家都死,孤不一样,孤心地善良,是个好人,还不怎么记仇。”

善良?不记仇?

陈福:“……”

他悄悄瞧了聂延璋一眼,却见聂延璋说得无比认真,没有半点作伪的意思。

许谦文翕动嘴皮,心里却越来越发寒。

便是落入锦衣卫的手中,他不会这样恐惧忐忑。

聂延璋继续说:“许布政使,你肯定非死不可,反正你都活三四十年也够了,但是孤可以留下你家人的性命。”

许谦文虚弱地问道:“殿下想让臣供出乔贵妃?”

他不是三岁小孩子,他虽然也害怕聂延璋这疯子做派。

但比起他,聂延璋应该更恨乔贵妃才是。

聂延璋既想从他手里拿到证据,他的手里就有了筹码。

聂延璋失望地摇摇头,把一摞折子都扔在许谦文跟前,沉眸嘲讽道:“亏你还是进士出身,竟连话都听不明白。孤现在说的是你家人,你扯旁人干什么?”

许谦文茫然地翻开折子。

他的双手脏得发黑,摸到微黄的柔软宣纸上,全是黑红的血印子。

许谦文借着烛光翻看了册子,还不等看完,他几乎快晕过去。

册子上陈述的全是浙江盐案的始末,不论是过程、地点还是涉案人员,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能调查到这个地步,聂延璋手里不可能没有证据,有没有他这个人证,案件的定调,不过是时间问题。

聂延璋不要他做人证。

他真的,只是在跟他谈,他家人的性命。

许谦文急急忙忙地往前跪行了几步,饮鸩止渴般地看着聂延璋,慌张问道:“太子真的肯留臣家人的性命?”

聂延璋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把孤当什么人了?孤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天恩来的太突然。

许谦文甚至有些无措,他猛烈地向聂延璋磕了几个头,颤抖哽咽着说:“只要太子肯保臣的家人,臣甘愿立即去死。”

陈福看懵了。

许谦文踩着太子姨母一家子的尸体,坐上了浙江布政使的位置,如今殿下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连许谦文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

周遭空气忽然冷凝一般,阴森渗人。

宝石匕首在冷寂幽暗的地下室里,闪出一道锐利的冷光。

许谦文抬起头看着聂延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聂延璋,却发现聂延璋的脸色早冷淡了下来,眉眼处仿佛拢着一团阴沉沉的湿云。

他的心蓦然间坠入了谷底。

聂延璋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聂延璋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阴郁的叫人头皮发麻:“孤说了,孤是好人。你害死孤姨母一家,升官发财,任肥差,享荣华富贵,孤却还肯留你家人性命,孤难道不善良吗?”

许谦文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聂延璋将匕首抵在许谦文的心口,他的视线也顺着刀尖垂了下去,嗓音忽然间低哑了许多,问他:“行刑那日,你去看了没有?好大的场面,要斩一百多个人头,百年难遇啊……”

许谦文忽然间有些窒息,喉咙干涩的发痛。

聂延璋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孤去了。孤后来听太医说,不足百天的小孩子,脑浆流出来也没有二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