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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1)

《弃妇扶摇录》作者:西瓜尼姑

文案

沈清月嫁入张家七年不孕。

夫君张轩德跟她继妹暗通款曲。

和离之后,沈清月想好好地活下来,

却在深夜被族人偷偷捂死。

————

死后的沈清月重生到了十四岁这年,

她正把香囊交给了张轩德的当天,

沈清月只好告诉他:“麻烦张公子帮我把那荷包交给你的老师,顾先生。”

张轩德大吃一惊:“那个死穷鬼???”

沈清月不语,再过不久,

顾淮就是大业唯一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

一句话简介:重生后,我嫁给了渣前夫的老师兼上司。

人设:心狠手辣·心机·女主vs伪正经·倨傲腹黑·男主

内容标签: 宅斗 重生 打脸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清月,顾淮

作品简评

清月嫁入张家七年不孕,夫君张轩德跟她继妹暗通款曲。和离之后,沈清月想好好地活下来,却在深夜被族人偷偷捂死。死后的沈清月重生到了十四岁这年,摆脱渣男,打脸恶毒继母,拿回嫁妆,查清身世之谜,与此同时又被渣男的老师兼上司给看中了,并且求娶回家。本文行文流畅,文笔上乘,人设丰满,剧情步步铺陈,故事精彩充实。这是一个,古代内宅女子在重重限制之下,依旧能够积极面对生活,努力争取幸福并且获得幸福的美好故事。

第1章

金乌跌落,西风阵阵,深秋的傍晚凉意透骨。

京城沈家议事大厅里,沈、张两家族人刚刚议完小辈和离之事。

沈清月穿着纹绣精致的马面裙,神色淡漠的从厅内出来,她刚下台阶,前夫张轩德便先一步走在她前头,遮住了她面前的夕阳余晖。

张轩德绷紧下颌,切齿攥拳,怨毒的目光锁在沈清月的脸上,似要剜掉一块肉才肯罢休,他压着声音道:“清月,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只要你交出手里的产业,我给你留条活路,否则这偌大的京城,没有人敢再娶你。”

沈清月抿直了嘴角,冷着脸问:“凭什么?从前张家入不敷出,经了我的手才日渐趋富。我不仅费尽心思帮你家还完了债,还略有盈余。这些产业都是我用自己的嫁妆补贴经营得来,你有什么资格要回去?”

张轩德的母亲钱氏仗着张家人多势众,竟不顾这是沈家大宅,冲上前,高声道:“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势利、奸诈之人!还好我儿今日终于休了你!”

余光扫过周围,沈清月发现只有继母站在旁边看笑话,方才在议事厅主事的大伯父和亲生父亲,人影都没瞧见。

攥紧帕子,沈清月朝钱氏冷笑道:“张轩德与我守寡的继妹苟合,他有什么脸面敢休我?张老夫人可别忘了,昨天之前,你儿子还如狗皮膏药一般日日上门痴缠于我,求我回沈家。”

钱氏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沈清月会当众说出这么不堪的话,她微缩肩膀,往左右两侧瞟了一眼,梗着脖子道:“若非看在你大伯父的面上,像你这样对丈夫不尽心,不事姑舅、饶舌多话、嫉妒无量的媳妇,张家早就该休了你!今日放你和离,也是想给你留一条生路,你别不知好歹!”

沈清月勾起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若我不拿出这几年来我用嫁妆补贴张家的账本,张轩德今日肯重写和离书?”

妇人若被休弃,于家族蒙羞,唯有自缢一条路可走。张家拿来的休书罗列了七出里的四条罪状,张轩德还带了家中通房做“人证”,铁了心要休妻,根本没给沈清月留活路。

好在沈清月早已不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浸淫内宅七年,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大业律法有载,七出三不去,其中“前贫贱后富贵”便是不许休妻的一种情况

沈清月拿出了嫁入沈家七年后,她所记录整理的账本,从账本可见,自她去时,张家可谓“贫困”,经她手之后,张家日渐趋富,不仅还完了欠债,还略有盈余,完完全全算得上是前贫后富。

如此,沈清月今日才顺利和离,拿回嫁妆。

钱氏无话可说,绞着帕子憋红了脸,恶狠狠地盯着沈清月,龇牙道:“难怪生不出孩子,满心眼儿的算计,唯独账本倒记的清楚!张家子嗣的福气就是被你给折了!我儿不休了你,还不知我张家几时才能延续香火!”

沈清月稍抬下巴,道:“是,我嫁入张家七年未曾有孕,但我房里被他看上的两个陪嫁丫鬟,不也都没有怀上孩子么?”

言下之意,有问题的是张轩德。

钱氏语塞,沈清月所言不假,可张轩德跟沈清月的继妹已经珠胎暗结。但钱氏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否则便是告诉众人,张家的嫡长子,是奸生子!

张轩德登时黑了脸,拦住钱氏,直勾勾地看着沈清月许久,咬牙道:“沈清月,是我看轻你了,没想到你是这般心机深重之人。”

扬起头,沈清月不卑不亢道:“淫妇一有身孕你便立刻要来休我,若我不留着账本,今日便是我的死期。我的心机,可比得上你们张家人分毫?你记住,今日并非你张轩德休我,而是我与你和离。若张老夫人再措辞不当,我这儿的账本也不知会流落何方。”

张轩德欲言又止,眸光阴沉得能滴出水,只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随即扭头向钱氏道:“母亲,我们走。”

沈清月面容冷淡地看着张轩德的背影,随即挪开目光,瞧了丫鬟一眼,施施然地回了雁归轩。

七年夫妻,终是反目成仇。

雁归轩外秋风依旧,吹得木窗咯吱作响,枯黄的叶子在半空中打个旋儿才落下,颓败的景象,被隔绝在雕花的隔扇之外,室内早早地烧起了脚炉,暖意融融。

春叶斟茶一杯,递到沈清月手上,耷拉着眼皮道:“夫人,从今以后就这样了么?”

沈清月不言不语,自她懵懂无知起,族中长辈和继母都教她温婉顺从,容忍大度,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个个都坐视不理,她能怎么办。

春叶重重地跺了一下脚,红着眼眶道:“明明是夫人受了委屈,底下的人凭什么说是夫人心机深沉!他们凭什么说夫人咄咄逼人不给奸生子留活路!府里的夫人太太们,竟也不来安慰夫人,还奚落夫人不听劝告,落得个险些被休的下场!”

抹了抹眼泪,春叶哽咽道:“还有大老爷和咱们老爷,为什么不替夫人做主,反倒为了五姑奶奶跟她肚子里的孽种,在大厅里训斥夫人不识大体,不知妥协。夫人,分明是张家人错了啊……”

接过彩釉的茶杯,沈清月搁在桌上,微微低头,视线落在斗彩花纹上。

前事无补,耽溺于往事并没有任何作用,她抬头不疾不徐道:“别哭了,把我的绣绷拿来。还有,以后在沈家记得改口,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生母早逝,继母狭隘,父亲从不关心她的事,沈清月能争取到和离,拿回嫁妆,已是最好的结果,再闹下去,沈家的长辈该厌弃她了,到那时她只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春叶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把绣面精致的绣绷送到主子手里。

沈清月虽然于人事迟钝,学东西却很快,一手顾绣出神入化,她名下铺子里的秀娘,每一旬便效仿她一副绣作挂卖,短短几日就能告罄。

没了良人,不能再没了金银财富傍身。沈清月立刻投入到手中绣活,不再去想乌七八糟的事。

不知不觉,沈清月绣到了天黑,她把手中针线放到笸箩里,吩咐丫鬟摆饭,吃完饭在院子里散步消了食,便洗漱入睡。

沈清月如今身边信任的人仅有春叶一人。

春叶白日操劳,须得好眠,沈清月便没有安排旁人值夜,独居房中。

深夜里,庭院静谧,沈清月熟睡之际翻了个身,侧躺而眠,忽梦见自己落入水中,不能呼吸,随后当真被憋醒,迷迷糊糊才惊觉层叠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盖住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