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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鳏夫独白(8)+番外

作者: 毛巾moli6 阅读记录

我以为我们要在第一医院排很长的队才能看上病。但没想到看病的过程很顺利,病情也是有惊无险。肋骨没什么事,发烧也只是小感风寒。我心情很好,带他入住了中共中央东北局招待所——也就是著名的马迭尔宾馆。那个时候,明家的产业虽已一落千丈,但好宾馆我还是住得起的。阿诚一直很担忧,他觉得我的铺张会引来别人的妒忌甚至诽谤。我告诉他,在哈尔滨,没人认识我们,没人知道。他似乎放了心,吃过了药便在柔软的法兰绒沙发上沉沉睡去。

醒来后,烧退了。窗外华灯初上,中央大街一片浮华似锦。我牵着阿诚的手带他逛道里秋林百货商店,他替我挑了一副新眼镜,我给他买了一支马迭尔冰棍。他还病着,不敢吃得太急,融化的奶油流到他的指缝里,被我伸出舌头舔去。

然后我们去吃“反修餐厅”。几周前,位于中央大街112号的反修餐厅还被人叫做“华梅西餐厅”,但如今已被红小兵易了名。哈尔滨华梅是哈尔滨鼎鼎有名的茶食店,与北京马克西姆、上海红房子、天津起士林并称四大西餐厅。大革命爆发后,后面三家的经营都举步维艰,唯独华梅还像往常一样营业到夜里一点。哈尔滨人对西餐的热爱以及这山高皇帝远的优势,让这家餐厅成为仅存的硕果。

那时的阿诚已经很会在西餐馆点餐了。我第一次教他西餐的礼仪还是在他九岁时。我们一起去北京动物园,在绿意葱然的春日漫步,我给他拍了许多照片,他最喜欢的是那张鸽子都飞到他手臂上啄食面包屑的照片。然后,我带他去畅观楼吃法餐。那是比马克西姆还要高级的西餐,他在雪白的桌布前显得那么拘谨,我坐在他旁边,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用刀叉切牛排。他很聪明,很快,他就能轻盈而敏捷地将一块菲力切割得整整齐齐。那一餐,他学会了西餐的点餐顺序以及一句对餐厅侍者说的法语:s'il vous pla?t。

那天在华梅西餐厅,阿诚吃了很多道菜。回到酒店,他就立即躺在了床上,仰着他撑得有点凸起的小肚皮。我笑着说他没出息,他却反驳我林场的饭菜太难吃。我走过去,掀开他的衣服下摆,说,让大哥看看你的肚子,我摸上了他的肚皮,光滑而细嫩的皮肤让我战栗不已。他躺在深蓝色的法兰绒被子上,暧昧的暖光从彩色玻璃灯罩里穿透过来,温柔地笼罩着他。突然,他开玩笑说,他的肚子圆得像怀了孩子。我愣住了,我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他怀孕的样子,我想玷污他,让他怀上我的孩子,让他挺着肚子给所有人看。我声音沙哑地逼问他,你要怀谁的孩子。他懵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我又逼问他,是不是想给某某和某某怀孩子,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最后被我逼迫得无奈了,只得说:好啦好啦,我给大哥怀孩子还不行吗?

我变态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于是得意地笑了,赶他去浴室洗澡。而我则快速地,闻着他脱下的衣物自渎着宣泄出来。

我想,我真的是完蛋了。

在哈尔滨的半个月里,我们过得幸福而漫长。唯一令人不愉快的,是我带他去极乐寺观光的时候。

那时我们正赶上红小兵破四旧。极乐寺的僧众被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揪了出来,被迫着举着一张板子,板子上书:什么佛经,尽放狗屁!

当那些红小兵打砸寺庙时,当金身大佛轰然倒塌时,所有站在寺外挂着罪牌的僧人都跪了下来,双目饱含泪水。

我低头看向阿诚,他眼眶湿红,一个角落里的小僧摔倒了,阿诚避开人群,悄悄将僧人扶了起来,我张望着四周,生怕有人看到。我用身体挡着阿诚,然后听到那小僧对阿诚说,阿弥陀佛,愿小施主心无挂碍,度一切苦厄。

那句话我不知阿诚有没有听懂,但我却听进了心里。十五天马上就要过去,我们收拾好不多的行囊,站在蒸汽缭绕的站台上,我听到背后那列火车乘务员吹响的哨声。那是一列前往莫斯科的列车,登车的护照与审核极其严格,生怕本国国民流窜到国外似的。我久久地凝望着那辆列车,我内心有一个冲动,走吧!逃吧!逃出去,不再回来!我的脚步向那辆列车的方向迈了一步,忽然,阿诚牵住了我,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用力地拦着我,他的双目清明,他知道我想干什么。然后,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那一句话成为我继续在林场坚持了十年的动力。他说:我们逃了,大姐和明台怎么办?

我们望着那辆列车鸣着汽笛驶离站台,在白色的迷蒙的蒸汽里,我仿佛听不见这世界上的任何声音,我仿佛看不见着世界上的任何希望。但我能意识到、触摸到——阿诚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