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做一点什么,才能显得有意义,才能像林珍珍那样,每天不至于过得浑浑噩噩。
可是她向来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该怎么找目标。
直播时,屏幕里除了她外,小半个房间也被纳进了镜头中。
公屏上有人问,这是你家吗,好漂亮。
瞿新姜觉得之所以有人觉得漂亮,是因为傅泊冬让人把墙刷成藕粉色,身后还放了一些盆栽置静,营造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除了这藕粉色的桌椅,其实一切看起来都很高级。
瞿新姜犹豫了一阵,小声说:“是我在住的地方。”她还没有胆大到敢说这是自己的家。
「一个人住吗?」
瞿新姜又踟蹰了,她的所有思绪总是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是,有阿姨。”
「听不出你的口音,你是哪里人?」
“廉城。”瞿新姜说完皱了一下眉,随后又觉得廉城这么大,说说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又舒展了眉心。
话音方落,不少人在公屏上说自己是廉城人,希望有机会能碰见她。
瞿新姜讷讷开口:“我很少出门的。”
「多出来走走不好吗,可以试一下室外直播。」
瞿新姜硬着头皮说:“不太好,家里管教很严。”
当天夜里,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傅泊冬是在夜里两点回到的,外面下了雨,身上带着寒意。她进门换了鞋,把身上有些湿润的外套递给了刘姨,抬头时朝客房投去一眼。
刘姨会意,轻声说:“已经睡下了。”
傅泊冬点头,缓步走上了楼。
刘姨站在楼下,手弯上挂着那件被雨水打湿的大衣,眼笑得弯弯的,像是特地做过什么嘴角提拉的整容手术。
上楼后,傅泊冬没有进书房,也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了瞿新姜的房门。
瞿新姜顿时被惊醒,顺手打开了床头灯,睡眼惺忪地走去开门。
门外的人逆着光,高挑而纤细,浅灰色的打底很贴身。
瞿新姜抬手揉眼,随即才看清傅泊冬那张冷淡妍丽的脸。
傅泊冬没说话,而是走近了一步。
她每走近一步,瞿新姜又退一步。
踏进门后,傅泊冬反手关上了门,链条从肩上滑落,包跌落在地。
橘黄的光昏昏暗暗。
瞿新姜退着退着腿就撞上了床边,顺势坐了下去,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瞿漛给你继母的孩子留了不少东西,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便宜弟弟现在的位置了,窦灵芳在牢里过得不太好,你想去见见她吗。”傅泊冬低着头,眼里映着昏黄的光,语气里藏着影影绰绰的烦闷。
“只是我现在也不太好,需要你哭的时候到了。”
瞿新姜问:“现在就要哭出来吗。”
实在是太突然了,情绪一时间还没到位。
第26章
借着昏黄的光, 瞿新姜撑着身慢腾腾往后挪了一点,睡意没完全消散。
在她的视野里,傅泊冬的轮廓模糊得柔和, 虽然夜里造访的举动有些惊悚,但她的心也只是稍微跳快了一点。
她的床边放着电子钟,两点过, 也就是说傅泊冬刚到家,就上她这来了。
傅泊冬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强调你那个弟弟是你继母的孩子, 而不是瞿叔的孩子吗, 据我所知,在覃姨去世前, 你继母就已经和瞿叔交好,两人关系匪浅,孩子也早就怀上了。”
一顿,她又说:“只是, 这个孩子有点蹊跷。”
瞿新姜心底涌上一个猜想。
傅泊冬很淡地笑了一下,“你不用多想,只是你傅叔和婧姨很在意你母亲,所以我才得知了一些, 不过, 现在我不想过多谈论这些。”
瞿新姜仰着头,她知道傅泊冬现在想要什么。她双臂撑在身后, 双眼因困倦而**的,却还没有到哭的地步, “那你要我怎么哭。”
要她嚎啕大哭, 还是小声抽泣。
傅泊冬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 头发看着有点潮, 就连目光也沾着潮意,“像平时那样。”
瞿新姜挤出声音,紧张地问:“可我现在哭不出来怎么办?”
傅泊冬垂着眼,刻意放轻的声音略显细碎,“你得哭,这是合同上规定的,或者,我取一样东西过来。”
要取的东西一定不简单,瞿新姜心想。
傅泊冬侧身,眼睫上似也沾了床头灯黯淡的光,“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跑。”
跑?
能跑到哪里去。
瞿新姜攥着被子,手背的血管青得分明。
傅泊冬没管掉在地上的包,甚至还从链条上踩了过去,链条被踩得嘎吱作响。
屋外在下雨,瞿新姜赤着脚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窗是紧闭着的,根本爬不出去。
细雨被路灯点缀上了光,灯光显得朦胧晦暗,地面积了一些水,草木上也有被打湿的痕迹。